宋欽宗在一旁卻有些不悅,開口說道,“何相公,魯仙人既然提出議和,爾等且照辦就是,為何還要提出異問?金國受此挫折,也該得了教訓(xùn),想必不再敢輕言進(jìn)攻了,這正是議和的好機(jī)會。魯仙人深思熟慮方得此策,爾等又有何能,尚敢妄議?”
宋欽宗自從登上皇位以來,一直被金國戰(zhàn)爭的烏云壓在頭頂,這次大勝,對于自己來說簡直就是撥云見日。魯西華對他來說就是救命稻草,任何質(zhì)疑魯西華決定的人在他看來都是對自己的挑畔,所以話說的重了一些。
何相公聽了官家之言,無可奈何的望向魯西華,只見魯西華悄悄地向自己擠了擠眼睛,心下安定,看來魯仙人此舉還有深意,當(dāng)下住口不言。
宋欽宗此刻只想把魯西華請到皇宮之內(nèi)供起來,以后有什么困難的地方都好尋求幫助,連聲說道,“魯仙人勞累,還請移駕大內(nèi),我等好款待一二?!?p> 魯西華心想,正好自己還沒嘗過這大宋官肴,趁此機(jī)會好好食用一番,當(dāng)下點頭,“官家喚小民西華即可。小民本是海外漢人遺民,不是什么仙人,幾年前歸來大宋,現(xiàn)家居臨安天目山中。官家莫要客氣,只管稱呼小民名字?!?p> 宋欽宗見魯西華有仙法在身卻居功不傲,很是高興,拉住魯西華的手,向龍輦走去,和聲細(xì)語的說道,“西華即是海民歸來,快快與我說些海外之事,且一起同乘御輦?!?p> 魯西華本是現(xiàn)代人,平等觀念也算深入己心,當(dāng)下也不拒絕,自己還盼望朝廷能照顧一下天目山中的妹妹,當(dāng)下?lián)炝诵┖M飧魈幍娘L(fēng)土人情作為故事,說與宋欽宗解悶。
宋欽宗常年居于汴京,周圍的內(nèi)侍、武將文臣每次開口都是些煩人的事,要不就是奉承自己,魯西華不卑不亢,面對自己如同朋友,將海外風(fēng)物緩緩道來,實在是難得的悠閑時光,覺得時間過得飛快,往日要走半個時辰的御街,今日只感到不大一會就到了,只恨時間太短。
魯西華本就是欲進(jìn)大內(nèi)混個吃喝,但是坐在步輦上,聽到一路而來,城中百姓對于城外的勝利,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呼,立于街道兩旁高呼官家,心中一陣欣然。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這大宋百姓算是歷朝歷代過得最好的一批了,眼見這宋朝的都城就要亡于金軍,都說崖山之后無中國,自己就努力緩一緩這大宋的生機(jī)。
這次的御宴,欽宗安排在了集英殿,皇城南邊是宣德門,左右兩邊是布政府和秘書省,過第二進(jìn),沿著長長的高墻,途經(jīng)中書省、樞密院、政事堂、門下省,這才來到皇城第三進(jìn)的西邊靠近西承天門的集英殿。這里本是朝廷會宴外國使臣的地方,今日城外大勝,來不及準(zhǔn)備其他地方,宋欽宗就干脆安排這個地方款待群臣。
魯西華偷偷的在路上和宋欽宗說道,多安排點肉食,還有他聽說宮里有道御膳名叫“鴛鴦五珍膾”,如有可能,想嘗一嘗。宋欽宗口中連連稱是,心下卻有些詫異,這道菜自己都沒聽說過,這魯仙人從哪里得知的?難道是民間傳言?既然仙人有所吩咐,沒困難也要制造困難辦到,當(dāng)下吩咐內(nèi)侍通知御廚,一定要做出鴛鴦五珍膾來。
大宋是分餐制,每人面前一個案桌,自有宮女將各道菜分別上到各人面前。一共九盞,就是用九個大盤子上菜。
第一盞,是肉咸豉。就是現(xiàn)代的豆鼓炒肉,放了姜絲、橘皮、花椒一起炒,然后用濃湯收汁。這道菜除了肉多、豆豉多之外,魯西華看不出這個菜品有何特殊之處,竟然打了頭炮。
第二盞,爆肉、雙下角子。爆肉卻是現(xiàn)在的回鍋肉,雙下角子就是餃子,不過在大宋,角子是貴客才能吃到的。魯西華吃了幾個,覺得角子與與現(xiàn)在的餃子區(qū)別在于,在和面時里面加了些羊油,餃子吃起來更筋道、肥美。至于雙下,就是兩種不同的餡料,比如一葷一素罷了。
第三盞,蓮花肉油餅、骨頭。肉油餅是用白面與羊脂、豬脂的碎丁一起和制,再加上羊骨髓,包肉餡后烤至金黃色,拼擺成蓮花狀。而骨頭,就是用帶肉的羊骨頭先放在沸湯中浸煮,再撒些酒,放在火上烤制。這道菜是硬菜,十分對魯西華的胃口,啃著肉骨頭吃著蓮花肉油餅,再喝幾口大內(nèi)秘藏的黃封酒,實在是快意。
第四盞菜,白肉胡餅、鴛鴦五珍膾。白肉胡餅就是燒餅夾肉,類似于鍋盔和馕,在烤制的面餅上面撒上胡麻,亦即后來所言的芝麻,因而名為胡餅。鴛鴦五珍膾是魯西華期盼已久的美食,食盤上來竟然是幾種顏色的生肉切成極細(xì)的肉絲、極薄的肉片和素菜一起擺成鴛鴦浴水的樣子,旁邊是姜末、醬油、醋和芥末作為備選調(diào)料,按照魯西華自己的喜歡入口。五種肉可以單吃,也可以兩三種混搭著吃,分別取獐、羊、鹿、貝、魚身上最嫩的部位做成。魯西華吃在嘴里,只覺得甜鮮嫩滑,胃口大開。
第五盞菜,群仙炙、太平畢羅。名喚群仙比喻品種多,就是多種烤肉的拼盤,每種肉用竹簽串上烤制擺盤。而太平畢羅是外形類似糕點的小面食,里面包著水果,也有蟹肉、羊腎、豬腰等等,烤制而成。
第六盞菜,團(tuán)魚和蛤蜊;第七盞菜,茉莉花粉絲;第八盞菜,炙獐和沙鱔;第九盞菜,粥、咸豉、腌菜。其間還有一些水果看食,都是少少的幾塊就是一碟,作為案桌點綴之用。
這頓御宴總的說來,魯西華還算滿意,除了鴛鴦五珍膾和黃封酒,說實話,味道還趕不上內(nèi)城的樊樓。而且御宴用料也是普通,聽聞大宋皇帝都較為簡樸,各宮娘娘都是自己請廚子做飯,看來是真的。
酒足飯飽,魯西華就提出尋一清凈之地休息,并向宋欽宗提出如果議和的日程定了下來,還望早些通知自己。宋欽宗早盼著有這一天,當(dāng)然是忙不顛的答應(yīng)了下來。
魯西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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