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論民族，歌聲傳天下（5）

　　“小小的一片云啊，慢慢地走過來，請你們歇歇腳呀，暫時停下來?！泵闲《炖锖咧?，在房間里收拾衣服。周赫煊路過房間聽到后，詫異的探進頭來，問道，“冬，你在唱什么？”

　　孟小冬回頭一瞧是周赫煊，不好意思的笑道，“是我聽彩兒妹妹唱的一首新歌，好聽嗎？”

　　周赫煊心里直罵娘，好你個魯西華，你就不能給別人留點活路？自己好歹是抄的外國人的書，你倒好，直接把后世的傳唱金曲拿出來了，你怎么不上天??？！

　　周赫煊心里這么想，嘴里可不敢和自己的冬這么說，只能顯出最誠摯的笑容，“冬，這歌叫什么名字？”

　　“踏浪?！泵闲《贿吺帐耙路?，一邊又唱到，“啦……啦……，咦，大哥，你說什么時候，我們也去南方的海邊玩玩吧。聽魯大哥說，那里有鳳梨、椰子、芒果，人家還沒見過椰子樹呢。聽魯大哥說，椰子樹好高好高，有的能有十層樓高呢。那么高的樹，人家還沒見過?！?p>　　周赫煊心想，也對，什么時候有空，帶著樂怡和冬去海邊玩玩，自己是不是也該設(shè)計幾套泳裝出來了？

　　“大哥，你說魯大哥怎么會有這么漂亮的簪花啊？我聽薛大家說，這可是宋朝仁懷皇后用過的?！泵闲《丝淌掷锬弥恢挥耵⒒?，形若白蘭，上有一顆黃點，被雕成蜜蜂狀，藏在花間若隱若現(xiàn)。

　　這是那天首次見面，魯西華送給孟小冬的禮物，孟小冬最開始只覺得好看，戴在頭上，這才被一位古玩收藏大家發(fā)現(xiàn)，看后說道，這是宋朝仁懷皇后用過的。仁懷皇后是宋欽宗的正宮，金兵破汴梁之后，被俘往軍中，受盡屈辱而死。這枚簪花是仁懷皇后城破之前日常所戴，有提神醒腦，驅(qū)蟲避邪的功效，靖康之變后便不知所蹤，實乃國寶。那位收藏大家出價12萬銀元向孟小冬尋求，孟小冬笑笑，推說是朋友所贈，不予轉(zhuǎn)賣。

　　知道簪花值這么多錢后，孟小冬也不敢將簪花隨便戴在頭上，只能有空拿出來觀賞，愛不釋手的樣子。

　　周赫煊笑笑，“西華送給你的，你就戴著，和他不要客氣?！敝芎侦幽樕闲χ?，內(nèi)地里還在腹誹，你還不知道你魯大哥和宋欽宗搭著膀子喝過酒吧，大宋的皇宮內(nèi)院哪兒他沒去過？

　　1927年的夏季以來，幾首民謠突然一下出現(xiàn)在了大眾的耳朵里，帶著異常樸實的曲調(diào)、優(yōu)美的旋律和直白的歌詞，首先傳唱在各大校園里，然后又被街頭巷尾賣唱的歌女們所喜愛，最后走街串巷的小販們沒事也跟著哼幾句，這歌就火了。

　　十月，津衛(wèi)，褚府。

　　“二爺，人家也要唱嘛?！币粋€豐潤如玉的旗袍女人靠在褚玉鳳的身上，一邊扭動自己的身體向褚二爺施壓，一邊用芊芊玉手剝了一顆葡萄放到褚玉鳳的嘴里。

　　褚玉鳳左手在女人身上游動，嘴里含著女人的手指，嘬得起勁，含糊不清的說道，“你要唱，就唱嘛?！?p>　　“可是人家沒有好歌，人家還想出唱片呢。”女人用手指勾勾褚玉鳳的舌頭，撒嬌的說道。

　　“你最近不是有喜歡聽的好幾首歌嗎，都找不到原唱，你就錄出來嘛?！瘪矣聒P對這種小事毫不在乎。

　　“那種凄凄慘慘的民間小調(diào)，人家才不唱呢。人家要唱西洋樂器配的歌，唱給外國人聽，那才洋氣。好不好嘛，二爺?！?p>　　“我又不認識寫曲的，上哪里去給你找歌?！瘪矣聒P對這個新招的姨太太實在無語，本來是歌廳里的舞女，喜歡唱歌，想怎么唱都沒問題，還讓自己找人幫她寫歌，這就難為你家二爺了。

　　“上次人家不是讓你去查一下《月兒彎彎照九州》、《四季歌》這些的原唱和作者了嗎？你看看，你都不上心。人家不理你了?！迸怂Ｆ鹦∑?，在褚玉鳳身上打了個轉(zhuǎn)，本來向內(nèi)的，現(xiàn)在向外了。

　　褚玉鳳左手摸向女人的胸部，右手在桌子上敲了幾下，大聲叫道，“副官！副官！”

　　一名軍官聞聲推門，進來低頭報告，“屬下在！請問軍座有何事吩咐？”

　　褚玉鳳敲著桌子，兩只手都沒閑著，嘴里問道，“上次讓你查的那幾首歌的事，你查得怎么樣了？”

　　軍官回稟道，“回報軍座，據(jù)眼線調(diào)查，這幾首歌都是從英租界維多利亞公園旁邊的一個西點餐廳傳出來的。根據(jù)下面人打探這些歌似乎是餐廳老板自己做的，讓自己妹妹唱的。”

　　“哦？”說到女人，褚玉鳳的眼睛都放出光來，“妹妹？那女的多大？”

　　軍官低垂的眼里閃出一絲鄙夷的光芒，“十歲左右?！?p>　　褚玉鳳對這種小女孩不感興趣，想了想，“那個老板什么來頭？開西點餐廳的，是海外回來的？”

　　軍官繼續(xù)回報，“據(jù)我們調(diào)查，餐廳老板名叫魯西華，華夏人，非海歸人士，今年一月來的天津。在英租界買下了一棟三層洋房，還有十幾家鋪面。今年五月又開了這家西點餐廳，因為味道獨特，生意火爆，但是老板每天都有免費的點心和飲料贈送路人，吸引人們來聽他妹妹的唱歌?！?p>　　褚玉鳳在桌上敲著手指，瞇著眼睛，“買洋房、買店鋪還開餐廳，這么說他很有錢嘍?！?p>　　軍官點頭說道，“聽說他還購買了英租界工部局為修整海河發(fā)行的十萬海關(guān)債券?！?p>　　褚玉鳳聽到這里眼睛一亮，自己大哥褚玉璞在江蘇、安徽、河南都打了敗戰(zhàn)，為了籌錢購買槍支彈藥重整旗鼓，命令自己在直隸發(fā)行一千萬公債，強行攤派給商家和平民。

　　褚玉鳳想到這里，立刻問道，“大哥讓我們推行的公債，現(xiàn)在派出去多少了？”

　　軍官翻了翻身上的筆記本，說道，“軍座，已經(jīng)派出去三十萬了?！?p>　　“三十萬？太少了，連塞牙縫都不夠。這樣，先把這三十萬給大哥送過去，他還等著這銀子發(fā)響，不能耽誤。你讓下面辦事的加快速度，誰在這事上面推脫，就來硬的，再不給面子就當(dāng)赤黨抓了?！瘪矣聒P想了想，“你上門讓這個叫魯什么的老板購買二十萬公債?！?p>　　軍官為難道，“魯西華已經(jīng)購買過了我們的公債，五千塊?！?p>　　褚玉鳳笑道，“少了。叫他再買二十萬?！?p>　　軍官說道，“魯老板不會答應(yīng)的，數(shù)量太大了?！?p>　　褚玉鳳眼中閃過一絲猙獰，“不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就把他妹妹先抓起啊。他妹妹唱的什么歌？想當(dāng)孟姜女，肯定是赤黨分子！先抓起來再說，讓姓魯?shù)哪缅X來贖人?！?p>　　軍官一看，這就是明著綁票了，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出門交待人辦事去了。

　　“二爺，怎么說了半天說到籌款的事兒上去了？人家的歌怎么辦？”女人趴在褚玉鳳身上不依不饒。

　　“小乖乖，等那姓魯?shù)墓怨越涣隋X，以后還不是我們說了算，任我們搓扁揉圓。”褚玉鳳一邊笑，一邊加大了手上的力氣。

　　女人嬌笑道，“二爺好計謀，真是條英雄好漢?！?p>　　褚玉鳳哈哈大笑，“我這條英雄好漢還不是過不了你這條華容道。”說著手就向下摸去。

　　女人身子一扭，“討厭了，二爺好壞！”

　　褚玉鳳抱著女人就往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