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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試是科舉考試的入門級別,但是國家也是非常重視的掄才大典??h試有知縣親自主持。一縣的學子均可報名參加。
弘治十年的這一天林父林母早早的起床為兒子準備著一切必備的應用之物??枷淅锓藕霉P墨硯臺,又放好了吃食和水罐。林傳義一遍一遍檢查,生恐怕忘記什么。
林母則是伺候兒子穿好衣衫,一次又一次的拉拉衣角,拽拽衣襟。
林云軒明白父母這是替自己緊張,可是心中也是蠻感動的,可憐天下父母心吶!~
小淑兒此刻正老實的站在林云軒身旁,小家伙看氣氛有點嚴肅也知道這是哥哥的大日子要參加科舉考試了,因此很是乖乖的,沒有在纏著哥哥。
一家人在沉默的氛圍中草草的吃了早飯,此時天還不亮。在人們的沉睡中林父提起考箱跟著兒子出發(fā)了,向著縣學方向,林母抱著女兒看著離去的父子二人的身影久久的凝視......
此時縣學前面的廣場之上站滿了人,烏央烏央的都是來回攢動的人頭??h學大門口兩排盔明甲亮的兵丁,手持火把如標槍一般挺立。不得不說這個時候的明朝軍隊還是有戰(zhàn)斗力的。單單這紀律嚴明這一條就可見一斑。
忽然那緊閉的縣學大門吱呀呀一聲,門分左右走出一人,正是縣學教諭賈輔仁,教諭也就是縣學的校長。只見賈輔仁吩咐兵丁開始門驗入場。
一聲令下兵丁聞風而動維持著秩序,賈輔仁和五六個縣學的廩生從前面的考生開始查驗。這是為了防止夾帶抄襲作弊的手段。
兵丁打開考生的箱子,一一檢查動作很快一個一個的過篩子,檢查一個放行一個??忌藬?shù)還真不少大概五六百人的樣子。看著長龍一樣的隊伍,林云軒也不著急。
天色已經漸漸的放亮,東方出現(xiàn)魚肚白的時刻終于輪到林云軒了。兵丁拿過林云軒的考箱交給后面查驗人員。
那廩生打開箱子拿起筆墨硯臺,看看筆管是否藏有東西,又打開食盒查看食物中有沒有夾帶。打開食盒的時候這廩生愣了一下,食盒里面滿滿的糕點,聞起來香味撲鼻,看起來造型別致,小巧精致,這點心做成這樣也是頭次見。這可是小蘿莉寧兒送與林云軒的,這點心是快馬加鞭從京城送來的,如果是見識過皇上賜宴的話,那就肯定會認識這是賜宴前的墊腹用的糕點。
這廩生也許是起的早沒吃早飯的緣故吧,此刻腹中咕咕聲傳來,弄的很是尷尬。另一廩生用刀切開糕點分成一小塊一小塊的重新裝進食盒。那尷尬的廩生順手拿過考箱中的考貼也就是保書,檢查的時間長了總是有點累的,那廩生漫不經心的打開保書,納尼~???雙眼圓睜,使勁的揉了揉眼,沒看錯吧,此子的保人竟然是縣學教諭大人。那還檢查個屁啊,怪不得帶來的吃食如此的高端大氣上檔次呢。此廩生把沒見過的糕點一事歸咎到賈輔仁身上了。此學子竟然是賈教諭親自作保,看來是來頭不小啊。他捅了一下身邊正在檢查的廩生,那廩生看到賈輔仁三個字也是頓時傻眼了。他們偷偷的看了一眼正襟端坐在書案前面的賈輔仁,暗暗使了一個顏色,草草的檢查了一下林云軒的衣服鞋子,只是象征性的摸了一遍就放行了。
林云軒看著賈輔仁坐在那里就明白了,這是放水呢。前面的考生無不寬衣解帶的從頭到腳的搜查,到自己這兒草草了事,要是在不明白咋回事那就是腦殘了。
賈輔仁看著林云軒微微點了點頭然后對身邊檢查的廩生說到:“你們且仔細查驗,不可漏過一人,如果查出夾帶著枷號示眾,本教諭到里面陪知縣大人巡視一下號房?!闭f著起身跟著林云軒離去。
賈輔仁是真的有私心的,所用的查驗之人皆為自己的心腹,其實他大可沒有必要這樣,以林云軒的能力考個縣試案首還真不是吹的。
恩師朱爾文信中所言林云軒才學俱佳當可穩(wěn)中第一名,可是他真的不敢相信一個九歲的孩子能奪得案首,這么多讀書人有的甚至十年寒窗還沒考過縣試這一關,就憑他一個稚子可以嗎?
揣摩上官的心思是官場的首要先決。作為一個官場的老油條,他深諳此道。自己在這做了三年的教諭了,可是一直沒有被提拔,他一直在鉆營這件事,恰逢林云軒的入學的事兒朱爾文親自修書與他。機會來了,如果把這事兒辦好了,那必得恩師歡心。
難道恩師是讓自己助林云軒奪得案首?如果真是的話那自己無論如何也要辦成這事兒。上官說話辦事一般都是是是而非的,至于怎么做全憑下面辦事的人揣摩,辦好了皆大歡喜,辦不好出事兒了也和上官無關,一切都是下面的官員揣摩上官的意思擅自行事。這就是古代官場的通病。
看著離去的賈輔仁,那廩生終于有恍然大悟的感覺,我說為什么今天賈教諭給每人一兩銀子呢,美其名曰這是知縣大人特批的辛苦費,鬼知道是不是你老賈自己掏的腰包,往年怎么沒有辛苦費。不過能賺錢而且都是自己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就算了,誰也不會去較真。這就是官官相護啊。
如果林云軒知道此刻賈輔仁的心里想法估計會做夢都會笑醒吧,這不是跟后世的相聲大師劉寶瑞的一個相聲段子連升三級里的張好古一樣了嗎?這個段子講的是一個土財主的兒子張好古,大字不識一個。一日遇到一相面的,相面的為了蒙錢,就說他官運旺盛定能金榜題名。傻逼一樣的他真去考試了。不認識路橫沖直闖的驚了魏忠賢,就使人問之。張好古曰:莫要耽誤我考試,耽誤了時間進不去考場我的前三名就沒有了。魏忠賢一聽這么自信是個人才,那莫要耽誤了時間就使人拿自己的帖子送他去考場,結果主管考試的一看是九千歲魏忠賢送來的人,哪敢怠慢,就捉刀代筆弄了個第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