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長心中暗自焦急,干脆攪和了算了。打定主意就行動。在看步子長端起酒杯舌頭都打結(jié)了道:“林,林公子海量,在下也敬你三杯。”說著腳下一個踉蹌,噗通一聲摔倒,酒水灑了林云軒一身。
這貨一鬧騰酒局沒法繼續(xù)進(jìn)行了,反正諸人也都盡了興了,差不多就收場。俞宜之和史進(jìn)生安排人送范學(xué)政和賈輔仁自不用說。
林云軒坐在步子長的馬車上看著這廝有點哭笑不得,也難為這貨了,為了替自己擋掉敬酒,自己丟了面子出了丑,現(xiàn)在看著這貨清醒的很,根本不像是喝多了的模樣。
步子長一把拉過林云軒的手長嘆一聲道:“莫笑為兄今日之事,實為有些事要說于你,但求老弟幫忙于我,我也知道有些唐突,可是迫在眉睫又不得不這么做?!?p> 他這么表情嚴(yán)肅的一搞,倒弄的林云軒心有些懸起來了。不惜自己的臉面小丑狀表演一回,只為不讓自己喝醉在清醒的狀態(tài)下說事兒。什么事情能值得他如此做?還是迫在眉睫的事?
林云軒把手抽了出來,身子往旁邊挪了一點,這廝就這一點膈應(yīng)人,說事就說事干嘛上來就動手動腳的真不習(xí)慣。
這廝看林云軒與自己拉開了距離,心下不以為然又湊了上去剛把手伸出來想再次牽手,林云軒忙拱手道:“林兄有話但講無妨,小弟洗耳恭聽?!?p> 步子長忙拱手回應(yīng)道:“本不想麻煩與你,可事關(guān)我步家生死存亡之大事,又不得不求助老弟你,為兄知道老弟年幼,對商賈之間的爾虞我詐不感興趣,但是為兄有借助于弟之處,唐突冒犯之處還望見諒?!?p> 你妹的,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這么啰嗦做甚,林云軒心中暗罵,有事就開門見山的說,能幫的就幫了,幫不了的真沒辦法那就只能抱歉了。
伴隨著清脆的馬蹄聲步子長長吁短嘆的道明了原委。步家在懷南也可以說是望族,步家老太爺早年間經(jīng)商,生意做遍大江南北長城內(nèi)外,又曾為九邊士卒供過糧草。壞就壞在跟軍需掛了鉤,朝堂風(fēng)云何時曾停歇,當(dāng)年老太爺身后的人朝堂失利,被政敵連根拔起,殺頭的殺頭,下獄的下獄,一時是樹倒猢猻散。老太爺因站隊的問題吃了瓜落,無奈只得傾盡家財買了一條命。回到原籍懷南,老太爺憑借著多年的經(jīng)商之經(jīng)驗,很快生意又做的風(fēng)生水起,這才有了現(xiàn)在的懷南步氏一族。
步家老太爺曾定下過一個家規(guī),那就是永遠(yuǎn)不要與朝堂人物粘連,否則逐出家門,這在步家是一個堪比王法律令的存在。所以步氏一族在懷南的生意做到現(xiàn)在而平安無事??墒亲允捰浽趹涯显詠?,打破了步家的平靜。初始蕭記曾上門商談欲入股步家,后被精明的老太爺洞察其后的根基來自于寧王府,所以婉言拒之。
寧王朱宸濠是洪武大帝的五世孫,是寧康王朱覲鈞的庶子,初封上高王,因為寧康王沒有嫡子,在弘治十年襲封寧王也就是今年初的事兒。
這蕭記的大掌柜文的不成就來武的,斥資在懷南興建商行,處處擠壓步氏的生意,步家無奈步不退縮,次次忍讓,只幾個月的時間,步家已經(jīng)被打壓的毫無還手之力,眼看就要以破家收場了。
步家老太爺兩個月之前因氣中風(fēng),臥床不起,現(xiàn)在主事兒的是步子長的父親,意欲反擊之可是為時已晚,是以步子長如此的鉆營就是想為家族找一條出路。
聽著這廝聲淚俱下的控訴和委屈求全的怨憤林云軒眼前一亮,蕭記?咋聽著這么耳熟捏?莫不是全家剛來懷南之時父母受辱的那家?
林云軒這下來了興致了,不是的話那最好,如果是那可真是狹路相逢了啊。對不住了蕭記就先拿你開刀吧,雖說咱是一文學(xué)博士對商賈之道并不精通,可是那么多的商戰(zhàn)小說和電視劇看下來咱也不是白給的。
步子長擦干眼淚道:“望林公子助我,我步家必感恩戴德永生不忘。”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看這廝是真的傷心了,不過一個大男人嘩嘩的流眼淚,看著也著實夠嚇人的。話說回來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馬上就要家破人亡了誰心里能好受啊,這也能夠理解。
林云軒道:“不知步兄說的蕭記可是專營女人用品的那家?就在靠近城門不遠(yuǎn)的主街道上?”
“對啊,小兄弟去過哪里嗎?”步子長心里有點發(fā)慌,既然林云軒知道這家店鋪,難不成自己下手晚了,蕭家已經(jīng)結(jié)識了小林公子不成。這要是被蕭家先拉攏到林云軒那自己可就束手待斃了。
林云軒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呵呵一笑,并不搭話,心中開始飛速的旋轉(zhuǎn)。
步子長看林云軒笑而不答心中更是發(fā)毛了,難不成還真的被自己言中了?這可壞了,難道蒼天真的要看著我步家家破人亡?難道老天爺就這么忍心讓我步家這么多年的心血付之東流?蒼天無眼吶!
此時天色已經(jīng)黑透了,烏云密布,頗有山雨欲來之勢,感覺讓人透不過氣來。馬車內(nèi)很安靜,兩人各懷心事。長街之上更安靜,只有馬蹄嘚嘚和掛在馬車四角的風(fēng)鈴清脆的響聲。
馬車停了下來,林府已到。
二人下了馬車,林云軒抬腿剛要回家,步子長噗通一聲竟然跪在了林云軒的面前。這下子搞的林云軒手忙腳亂的趕忙扶住,可是哪里扶的住啊,一個小孩子能有力氣拉動一個成年人嗎?步子長聲淚俱下道:“望林公子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緣分上,幫幫我步家,步某給您跪下磕頭了。”說著咣咣的叩首。
扶又扶不住,拉又拉不起,只能看著步子長這廝磕頭。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跪蒼天和娘親,又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林云軒看著步子長在自己面前如此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把自己當(dāng)成最后一個救命的稻草了,自己又沒有說不幫,只是剛才在想如何的對付蕭記呢,沒成想這廝誤會了。汗!~沒有你這一跪,沒有你這幾個叩頭,咱也早晚會對蕭記下手,既然有你這么的推波助瀾那就讓你蕭記提前下課吧。
心中打定了注意,林云軒道:“步兄,小弟何時說過不幫你呢,你這是何苦來哉?只是小弟剛才在想如何應(yīng)對這種局面一時失神而已,你這弄的小弟心中甚為難之,趕快起身。如果你只想要弟弟一句話,那我現(xiàn)在告訴你我管定了這事?!?p> 林云軒看步子長站起身來,接著又說道:“其實小弟跟這蕭記還有一段不想提及的往事,就算沒有你步家這事兒,我早晚也會對其下手?!?p> 步子長呆呆的看著林云軒,心中百感交集,看來自己還真找對人了啊。蒼天有眼吶,我步家有救了。
林云軒叫開大門而入時說了一句話:“步兄可知女人為什么穿裙子而不穿褲子?你這就是?!闭f著邁步走入大門。
步子長看著林府緩緩關(guān)閉的大門大聲喊道:“為何?林公子教我?!?p> 林云軒遠(yuǎn)遠(yuǎn)的聽到步子長叫喊聲,不禁好笑的自言自語道:“脫了褲子放屁......”
步子長喃喃自語:“為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