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苒珺微愣,“那……豈不是往后就見不著了……”
“你又想打聽什么?”老夫人的話讓得陸苒珺一愣,轉(zhuǎn)了轉(zhuǎn)眸子。
見此,她擱下茶碗道:“行了,你的那點小心思我還瞧不出來么!”
陸苒珺羞愧,低下頭去。
“你大姐姐的親事是自小就定下的,雖說遠(yuǎn)了些,不過燕北王府總不敢欺負(fù)了她就是?!?p> 雖然不曉得老夫人為何如此肯定,不過陸苒珺卻是沒再多問,自然,想打聽的東西也沒打聽出來。
也罷,既來之則安之!
晚些時候,陸苒珺回去時,特意看了看東籬的臉,見著幾乎看不見痕跡了這才放下心來。
簾子被撩開,歡言袖著手進(jìn)來,福了福道:“小姐,漿洗房有消息來了。”
陸苒珺揚(yáng)眉,“什么事?”
歡言上前,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陸苒珺輕笑道:“這么快就不安分了,還真是讓人不意外。”說著,她吩咐她,“讓人繼續(xù)盯著,旁的不必多問?!?p> “是……”歡言領(lǐng)命退下。
二月里倒春寒過去,眾人便換上了春衫,同時,陸家也收到了永昌伯府的請柬,大抵就是說桃花開了,請她們過去欣賞一番。
其實,這個帖子是個什么意思大家心里都清楚,無非就是披著文雅外衣的相看罷了。
陸苒珺興致缺缺,她現(xiàn)在擔(dān)心的今年就該是彭希瑞升官的時候了,如果她沒記錯,這半年里,他很是受上頭賞識,升了翰林院侍讀。
至于這個升遷到底是誰的意思她不知道,可她知道必須得阻止。
為了他父親,她也要斬斷他的仕途,毀掉他的前程。
春光正好,百花爭艷。
陸婉清一有空子便來纏著陸苒珺,又要說練琴,又要說練字的。
除了前者,能陪她玩的都玩過了。
坐在炕上,她看著屋子里道:“你這兒怎的也沒個顏色,都快跟祖母那兒有的一比了?!?p> “不好么,要那么多顏色作甚?!?p> “你呀你,怎么越來越像個老婆婆了?!标懲袂宀灰溃白?,咱們?nèi)セǚ刻粜?,我呀,親自給你布置布置。”
陸苒珺原是不想折騰,可禁不住她死拉硬拽,勉強(qiáng)跟她去了。
花房里的顏色都是新添的,品種繁多,倒是不難挑選。
陸婉清讓粗使婆子動手搬了些盆栽,隨后又指了幾盆道:“綠蘿和金露也給我?guī)Щ厝?。”她拍了拍手,又看了一圈兒,“差不多了,四妹,你還有什么喜歡的么?”
陸苒珺搖頭,方才瞧她一口氣搬了十來盆,都擔(dān)心她那屋子能不能擺得下了。
如此,陸婉清又挑了兩盆讓人送到自己院子里,這才拉了苒珺離去。
“祖母給你的功課很多么,這些日子瞧見你總是在看書,從前先生在的時候也不見你如此用功?!?p> 路上,兩人挽著手走著,身后跟著抱著盆栽的丫鬟。
陸苒珺說道:“也不是祖母給的功課,就是自己想看罷了?!?p> “得了,”陸婉清笑道:“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要考狀元了。”說起狀元,她頓了頓,這些日子好似都沒有想起他了,下回打聽打聽才是。
“誒,這回去赴宴的春衫我們一塊兒做,過幾日你到我院子里去,不跟二房她們一塊兒了?!?p> 陸苒珺笑著應(yīng)下,都是為她好的,也沒想過拒了去。
“三姐四姐好興致?。 标戃种心橹欢湓录荆埔娝齻儽闳釉诹说厣咸ち诉^去,“方才就見到婆子們搬了好些盆栽,我道是誰,原來是三姐和四姐啊!”
陸婉清挑眉,“怎么,又想找不快了?”
“妹妹哪里敢呢,不然,大夫人又要尋我們二房的不是了?!?p> “呸,我母親什么時候?qū)つ銈兊牟皇橇?,就你們也配??p> “是妹妹說錯了,大伯母溫善大度,哪里會跟我們二房計較?!标戃聪蜿戃郜B,“四姐的氣色似是不大好,可是丫鬟們伺候得不周?”
陸苒珺聞言,瞥向她,淡淡道:“多謝五妹關(guān)心,不過,這是我的事就不勞你費(fèi)心了!”
陸茗點頭,“說的也是,我最近新得了一個丫鬟,用著倒是不錯?!闭f著,她喚道:“沾衣,還不來見過四姐姐。”
話音落下,一名穿著蔥綠春衫的丫鬟上前行禮:“奴婢沾衣,見過三小姐,四小姐?!?p> “四姐,你瞧,我這丫鬟如何?”陸茗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陸婉清回過頭看了苒珺,她記得這不是她的丫鬟么?
怎么就變成了陸茗的?
陸苒珺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勾起唇角,微微傾身道:“五妹這么喜歡,那就收好了,免得哪天一不小心就……沒了?!?p> 最后兩個字說的極輕,可就是這樣也還叫她聽清楚了。
陸茗心中突了下,咬牙道:“那就不勞四姐操心了,我的東西,絕不會叫旁人染指?!?p> “但愿你真能做到,就怕……連自己都保不住?!标戃郜B微笑道:“我們還有事兒,就不陪五妹閑嗑了。”
說著,她拉著婉清離去。
陸茗瞪著她,眼中憤怒明顯,“那就走著瞧,哼!”
一甩帕子,她也轉(zhuǎn)身離去。
回到院子里,陸婉清問苒珺,“那個沾衣我記得是你的小丫鬟吧,怎的成了她的?”
“前段時日被我趕出去了。”
“為何呀?”
“本就不是我的人,要之又有何用?”陸苒珺說道,讓東籬幾人將盆栽擺好。
屋子里多了幾分顏色其實不差,只是她最近沒那個心思打理罷了。
陸婉清點頭,“原來如此,你這院子里還真該好生梳理梳理?!?p> 聞之,陸苒珺但笑不語。
從前的確該梳理,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必要了。
待到陸婉清離去,南悠才上前道:“小姐,沾衣這個死蹄子竟然給您沒臉,奴婢回頭就教訓(xùn)她去。”
陸苒珺輕笑,“你當(dāng)她還是你手里的小丫鬟呢,隨意教訓(xùn)?恐怕,人家不怕你教訓(xùn),就等著你送上門兒?!?p> “可是……難道就這么放過她?”南悠心中不快,“這樣的賤蹄子,早知道就不該瞧她可憐饒了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