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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逍遙游

第三章 教主的劍(三)

快穿之逍遙游 茹小七911 4075 2017-05-20 20:45:15

  教主又收了一個徒弟。

  這個消息不到三天的時間就傳遍了整個魔教上下,連在廚房燒火的啞婆都聽說了。

  據(jù)說,教主十分喜愛這個小徒弟。不僅親自去魔教的第一禁地“藏功閣”為小徒弟挑選了一本無上的內(nèi)功心法,而且只要在教中不管事務(wù)多繁雜,每日都堅持到徒兒院中督促指導(dǎo)他練功。

  要知道,魔教教主雖然生性邪惡殘忍嗜殺說起缺點來任何一個教眾都能滔滔不絕地吐槽三天,但要讓大家閉嘴只需要一點,他是公認的江湖第一高手,比起第二來他能一個打倆。

  尋常人能得他指點一二便受用不盡,更別說是日日得他指點傳授。

  可是漸漸的,大家便覺察到不對了。

  教主的這位傳說中的小徒弟來到魔教都已經(jīng)快兩年了,卻從來沒見他走出過那個坐落在魔教偏僻角落的院子一步。就連送飯的小廝都沒見過這位神秘小公子的廬山真面目,只奉命把飯菜放在院子門口便退去了。

  教中于是就傳出了教主其實不是收了個徒弟,而是金屋藏嬌的傳言來。

  一日,教主的新寵,一位因容色傾城名動天下而被楚嘯擄來的美姬趁楚嘯外出時,偷偷推開了“墨苑”的大門。

  繁盛的葡萄架下,一襲黑衣的少年盤膝而坐,腿上放著一把幽黑古樸的長劍,順著門縫溜進來的一陣風揚起少年如子夜般沉靜的長發(fā),讓他看起來似乎隨時都會羽化而去。

  聽到開門的聲音,少年回過頭。美姬知道自己今天已經(jīng)僭越了,她本該到此為止,卻像是被施了咒語一般邁不開腳步,整個世界只剩下面前這個眉目如畫的少年。

  少年神情清冷淡漠,一雙鳳眸如同寒冬深沉的湖水般不起一絲波瀾,生生將他令人移不開眼的絕美容顏襯出令人不敢仰望的凜冽之色。

  “你是誰?”好一會兒,美姬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是教主的徒弟嗎?”

  美姬并沒有聽到答案,只感受到一股氣勁把她推了出去,大門又碰的一聲關(guān)了起來。她像失了魂似的在門前愣了半晌,才聽到一道清冷的聲音,“別讓人知道你來過這兒?!?p>  可教主在墨苑藏了個天人般的美少年的事還是在魔教秘密地傳開了。楚嘯不在的這幾天,還有幾個不怕死的慕名而來闖了陸祁墨的墨苑,卻連鬼影子都沒見到半個,不由失望而歸。

  傳言越演越烈,大家私下都說墨苑住著的其實是一只修煉成人形的狐貍精,甚至魔教周邊一些小門派也隱約有所耳聞。

  處在風暴中心的陸祁墨卻一無所覺,他修長的手輕撫著湛盧的劍身,用清冽好聽的聲音喃喃自語道,“蘇玉……”

  手中黑色的長劍回應(yīng)似的發(fā)出了一陣輕鳴,陸祁墨斂目,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清朗柔和。

  “好好好,真是本座的好徒兒啊。”楚嘯暴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他一腳踹碎了墨苑緊閉的大門,手里像拎小雞一樣隨意拎著一個女人,“本座不在的這兩天你很是逍遙快活啊?!?p>  他把手中哭得妝都花了的女人狠狠摜在地上,女人吐出一口血蜷縮在地上連呻吟聲都發(fā)不出。

  陸祁墨提劍從內(nèi)室緩步走了出來,凝結(jié)著冰刀霜刃的眼神落在依舊是一身大紅衣衫的楚嘯身上,卻像是透過他看向一片虛無,沒有一絲波動。

  楚嘯被他這種無視的態(tài)度徹底激怒,他怒極而笑,拽著腳下奄奄一息的女人的頭發(fā)就把她拎了起來,表情扭曲似要擇人而噬,“乖徒兒,還記得她嗎?天下第一美人……”

  女人吃痛地抬起眼瞼,在看到院中站著的陸祁墨的時候,有瞬間的怔忪,一雙嫵媚的眸子里涌出了兩汪淚水。

  楚嘯見女人的眼神死死黏在陸祁墨身上,咬牙切齒地狠戾一笑,在女人驚聲尖叫中用雙指挖出了她的眼睛,像扔垃圾一樣甩在了陸祁墨腳下,“什么天下第一美人,連小墨兒你一塊小指甲都比不上?!?p>  血氣激得楚嘯雙目赤紅,幾乎癲狂??癖┑臍庀乃砩蠂娪慷?,陸祁墨在他恍若實質(zhì)的凌厲氣勁的壓制下不由后退了半步,他攥緊了手中的湛盧,劍身冰冷沉厚的觸感讓他心底一片寧靜,他寧愿死,也不愿委身這個老變態(tài)。

  “小墨兒生的花容月貌,連天上的神仙都會為你傾倒。這些凡夫俗子怎么配看你一眼。若是看了,本座就挖出他們的眼睛;若是跟你說一句話,本座就拔掉他們的舌頭。”

  隨手把已經(jīng)疼暈過去的美姬丟到一邊,楚嘯獰笑著朝陸祁墨走去,濺了鮮血的大紅外袍襯得他扭曲的面容猶如地獄索命的厲鬼,“小墨兒你說該怎么辦?為師真恨不得把你藏到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只日夜與為師相對?!?p>  陸祁墨冷冷地看著楚嘯,抬劍指著他的喉嚨,“我寧愿死?!?p>  “哦?那你藏劍山莊的仇不報了?”看著面前神情愈發(fā)冷漠的少年,楚嘯一臉淫邪地笑了兩聲,“你忍辱偷生這兩年就白活了?”

  他貪婪地盯著陸祁墨俊美的容顏,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又加了一把火,“本座還記得你那個妹妹,嘖嘖,雖然年紀不大,但姿色絲毫不在小墨兒之下。只可惜是個女娃娃,嘖,本座不感興趣……不然,多救她一個也不過是順手的事?!?p>  陸祁墨聞言露出掙扎嫌惡痛苦交織的復(fù)雜表情,最后冷笑道,“那我情愿她死了?!笔〉寐涞侥氵@么個老魔頭手中,生不如死。

  “好好好,既然小墨兒你那么有骨氣,為師便如你所愿。”楚嘯性格狠辣變態(tài),武功路數(shù)也陰狠刁鉆,又加之內(nèi)力深厚手法精妙,陸祁墨再天縱奇才也不是對手。

  楚嘯如貓捉老鼠一般逗弄著他,把他的外衫撕得七零八落之后,也只給他添了幾道輕傷,露出那滲著鮮血的白玉般的胸膛。

  陸祁墨連眼神都沒有絲毫改變,讓所有人都忍不住驚艷屏息的絕美容顏上,那與他年齡極不相符的幽冷淡漠如同一張詭異的面具,整個人都散發(fā)著讓人退避三舍的冷漠氣息。

  他現(xiàn)在也只能用冷漠來偽裝自己,沒有絕對力量的支撐,所有的反抗都顯得那樣無力。可他那么那么的弱,不但無法為藏劍山莊上下三百多口人報仇,甚至連自己都保不住。

  鮮血氤紅了白色的褻衣,湛盧脫手而去。

  楚嘯擰著陸祁墨的脖子,黑紫色的嘴唇印上少年白皙的肩膀,陸祁墨身體微微一顫,眼中燃燒起徹骨的烈焰。就在他打算拼死一搏時,黑色濃煙從后山滾滾而起。

  那個方向是——藏功閣?

  藏功閣位于魔教后山,是江湖傳說中的第一神秘之地,也是魔教第一禁地,歷來除了教主之外,其他人一律不準入內(nèi)。藏功閣中不僅收藏了歷代教主坑蒙拐騙偷搶來的各路武功心法,據(jù)說還隱藏了魔教最大的一個秘密。

  濃重的殺機從楚嘯眼中一閃而過,他只猶豫了一晌,還是順手廢掉了陸祁墨的武功,這才起身披上外袍急速朝藏功閣略去。

  四肢百骸傳來的撕裂般的痛楚讓陸祁墨明白,自己苦修兩年的武功又一次被廢了。

  他艱難扯了扯嘴角,露出譏諷不甘的表情,不管他再怎么拼命,哪怕一天只睡一個時辰其余的時間都在練武,他也依然不是楚嘯的對手。

  陸祁墨用手覆上眼睛,藏劍山莊覆滅的時候他毫無反抗之力,面對楚嘯的時候他毫無反抗之力。

  難道人生就是從一個絕望的深淵陷入到另一個絕望的深淵嗎?

  活著,是不是總是這么艱難……

  “是,活著就是這么艱難。”少女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明澈清冷,一身玄色長袍的蘇玉穿墻而來,她望著血跡斑斑毫無生氣的少年,眼底是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悲憫。

  聽到蘇玉的聲音,陸祁墨才強撐著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籠上已經(jīng)七零八落的外衫,啞著嗓子說了聲謝謝。

  藏功閣的大火實在蹊蹺,而這天下恐怕唯有蘇玉,才能在機關(guān)重重戒備森嚴的魔教來去自如。

  蘇玉也沒想到自己這一世會變成一把劍。

  湛盧是一把仁者之劍,劍之成也,精光貫天,日月爭耀,星斗避彩,鬼神悲號。劍身古樸,通體幽黑,它就象上蒼一只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黑色眼睛,默默注視著人世間的風云流轉(zhuǎn)。

  而湛盧,也是她前世的佩劍。

  她是湛盧孕育出的劍靈,因沾染了陸祁墨的血才得以化為人形。她現(xiàn)在的樣子,很像在’玉壺轉(zhuǎn)’時的形態(tài),玄袍廣袖,纖薄如霧,最讓她滿意的是除非她自愿顯形,否則別人都看不到她,哪怕武功高強如楚嘯般,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簡直是打家劫舍偷雞摸狗的必備技能啊。

  但是她之前一直不能離開湛盧太遠,也不能長久的維持人形,剛才或許是陸祁墨的血的緣故,也或者是自己想要救陸祁墨的愿望太過強烈,蘇玉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體竟然又變得強大了許多,這才有機會偷偷跑出去一把火燒了藏功閣,引開了楚嘯這個老變態(tài)。

  蘇玉雖然還不知道自己這世所謂的任務(wù)是什么,但對于眼前這個傲骨錚錚卻在泥沼中苦苦掙扎的少年,她有心拉他一把。

  蘇玉斟酌著開口,以一種純良的語氣,“我有一任主人武功高強,我跟隨她的時候曾偷學了一點,等你身體好起來,我就教你。”頓了頓,又補充道,“可比老變態(tài)給你的那本什么破爛’金烏訣’好多了。”

  “金烏訣”當然不是破爛,恰恰相反,這是一本拎出去隨隨便便就能引起江湖一片血雨腥風的古武精本??晌ㄓ幸稽c,這本功法主承雙修,若是一人修習則進境緩慢,兩人同修便能一日千里,楚嘯的邪惡用意昭然若揭。

  陸祁墨若不是太過渴望力量,渴望變得強大,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碰這部功法的??伤膊幌胨?,他還沒能手刃那個人面獸心的劊子手為家人報仇,還沒洗刷藏劍山莊“遭天譴”的惡意污蔑詆毀,他能如螻蟻般活著,可父母幼妹不能在九泉之下也蒙受不白之冤。

  聽了蘇玉的話,陸祁墨笑著咳出了兩口血,只有在看向蘇玉的時候,他的眼神才會變得溫潤靜和。

  楚嘯雖然變態(tài),但在外物上從未苛刻過他現(xiàn)在唯一的徒弟。

  接下來的幾天,楚嘯人雖為了查藏功閣“意外”走水一事忙得腳不沾地,卻還命人將陸祁墨所需的療傷和練功的藥材丹藥之類的一應(yīng)送到“墨苑”,其中不乏千金難求的天材地寶。

  而陸祁墨已經(jīng)咬牙忍著傷痛開始了跟著“劍靈”的漫漫學習之路。

  “明月七式”是蘇玉前世集各家大成后自創(chuàng)的劍法,論起精妙與珍貴遠超出這個世界所流傳的功法,更遑論那部少兒不宜的“金烏訣”了。

  “明月劍式”原本一共該有九式,只可惜她前世死的早,剩下的兩式還沒來得及創(chuàng)出,也沒來得及收個徒弟繼承衣缽就掛了,沒想到再活一世,竟然還能收個便宜徒弟把“明月劍式”傳承下去。

  兩年來的朝夕相處,蘇玉發(fā)現(xiàn)陸祁墨雖然身世悲慘心懷仇恨有在沉默中變態(tài)的傾向,但是本性不壞,而且根骨極佳天資聰穎,又肯吃苦,實在是拐來當徒弟的不二人選。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法聽這個徒弟叫喊她一聲師父。不過想到楚嘯那個老變態(tài)是陸祁墨名義上的師父,蘇玉也就對這個自己唯一親傳弟子的那聲“師父”不怎么期待了。

  得以修習如此高深武功的陸祁墨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用“拼命”都不足以形容。蘇玉現(xiàn)在雖然是靈體的形態(tài),但作為人類的習慣還在,她回到湛盧中睡覺的時候陸祁墨在練劍,她睜開眼的時候陸祁墨還在練。

  蘇玉知道他心中對自己貞操的擔憂和一直熊熊燃燒著的恨意,對他這種瘋狂的行為只略微勸阻,并不橫加干涉。

  果不其然,在八天后的一個午后,盤膝坐在院中修煉心法的少年睡著了,可能是太累的緣故,還發(fā)出了輕微的鼾聲。

  蘇玉的心一下變得無比柔軟,她默默坐在陸祁墨身邊,突然有了想守護他一夜好夢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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