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蘇玉來說,從塞拉利昂回到和平社會的這段安寧的時光簡直high翻了!
蘇玉和花鬼兩人吃完夜宵后就直奔希爾頓先美美地睡上了兩天。
第三天的時候,蘇玉一腳踹開花鬼的房門,嚷嚷著要去找“樂子”。倆人一拍即合地出了門。
徹底被麻辣小龍蝦征服了的花鬼也不想著美酒和美女了,他現(xiàn)在心心念念的全是華國的美食!在他這只純正的“高盧雞”眼中,世界上也就只有法國的大餐可以與華國的美食一較高下了。
讓那幫沒人性的隊(duì)友坑他這個傷員,花鬼敢打包票,他們這輩子都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食物。
但是當(dāng)他看見眼前恢宏大氣的建筑的時候,卻有種自己還沒睡醒的錯覺。
神情呆滯的花鬼坐在臺階上,閉著眼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頭頂上“國家圖書館”五個大字依舊冷冷地俯視著他。
在花鬼一臉見了鬼的表情中,這位前兩天還在戰(zhàn)場上拿狙擊槍給人身上開洞的美女殺手竟然連續(xù)鉆了一個月的圖書館!
從“物種的起源”看到了“時間簡史”,從“蒸汽革命”看到了“計算機(jī)時代”,從“文明的沖突”看到了“秩序的重建”,從“新華字典”看到了“最后一個封建王朝”……
一臉懵逼的花鬼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蘇玉就像是沙漠中即將渴死的樹遇到了甘霖一般,瘋狂地汲取著知識的水分。結(jié)合洛的記憶,她終于對這個世界有了一個比較系統(tǒng)全面的認(rèn)知。
此時,最讓她的內(nèi)心感到震撼的不是“帝國已經(jīng)滅亡了”,也不是“人類的征途是星辰大?!?,而是——自由!
這兩個字如同暮鼓晨鐘般喚醒了她內(nèi)心最深處的渴望。哪怕身在牢籠,哪怕身披桎梏,哪怕肉體禁錮于方寸之間,可她的靈魂依然屬于自由。
望向廣闊的天空時,蘇玉臉上不染一絲塵埃的笑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接下來的時間里,花鬼哭著兌現(xiàn)了當(dāng)初的許諾——他帶著蘇玉到外國外籍軍團(tuán)接受了為期一個月的空軍訓(xùn)練。
法國外籍軍團(tuán)創(chuàng)立于1831年,當(dāng)時為了解決法國國內(nèi)的外國人犯罪問題,同時補(bǔ)充戰(zhàn)爭中死傷的法國軍隊(duì)兵員,由當(dāng)時的法國國王路易·菲利普(在位1830-1848)下令組建。
現(xiàn)在的法外是由外國志愿兵組成的陸軍正規(guī)部隊(duì),擁有和法國正規(guī)軍同樣的裝備。志愿者加入時可以隱瞞國籍和姓名,因此法外中有很多走投無路的罪犯,也有很多想接受訓(xùn)練從而進(jìn)入軍隊(duì)體系的高干子弟,但更多的人只是為了一紙法國國籍。
接通死神的衛(wèi)星電話的時候,蘇玉剛從幻影2000上下來。
她隨手脫下頭盔,一頭耀眼的淺金色長發(fā)瞬間鋪展開,在夾雜著陽光的氣息的風(fēng)中飄飛,包裹在軍裝下玲瓏有致的曲線讓人血脈僨張。
一旁的空軍上尉看得眼都直了。
“玩得開心嗎?”死神仿佛帶著魔力般低沉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聽得蘇玉一陣臉紅心跳。
她用力地點(diǎn)頭,臉上浮現(xiàn)出明媚燦爛的笑容,“嗯!開心!”天真純粹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被蘇玉高昂興奮的情緒感染,電話那頭的死神頓了一下,好像是在笑。
面色慘白、眼神飄忽的花鬼從飛機(jī)上下來,死死扶住墻剛勉強(qiáng)站穩(wěn),就聽到洛樂呵呵的聲音,“花鬼也玩得可開心了!”
他再也忍不住“嘔”地一聲吐了出來,從蘇玉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他從鼻子里噴涌而出的意大利面……
花鬼從來都沒有像此時此刻這般深愛著腳下堅(jiān)實(shí)的土地。他發(fā)誓,他這輩子再也不坐洛開的任何東西了!即使是自行車也不!絕不!
在一路上連刮了五輛車,還撞翻了一張廣告牌之后,兩腿還有些發(fā)軟的花鬼終于把車開回了止殺在法國的駐地。隊(duì)長在一個月前帶著死神他們?nèi)チ朔坡少e,駐地中和蘇玉比較熟悉的只有小貓還有刺刀在。
看到推門而入的蘇玉和花鬼,正無聊地擦著槍的小貓一下蹦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洛,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更好的消息要告訴你,你想先聽哪個?”
“好消息吧。”看著往沙發(fā)上一癱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了的花鬼,蘇玉眸中揶揄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她拉了把椅子坐下,隨口回答道。
小貓的語氣里充滿了八卦,“死神的小青梅,在塞拉利昂遇到的那個沐宛,你還記得吧?!?p> 蘇玉眨眨眼睛,“記得?!彼苏l也不會忘記沐宛。
“上次我不是幫你查到有人掛了20萬美金買她的命嗎?”小貓的音量突然拔高,顯得些興奮,“現(xiàn)在懸賞增加到50萬了!”
蘇玉:“……”
這是個鬼的好消息?!難道還有比這更糟的消息嗎?
蘇玉舔了舔嘴唇,“那更好的消息呢?”
小貓沖她拋了個媚眼,“有人另掛了150萬美金的懸賞,要活的。”
一臉懵逼的蘇玉:“……”果然只有更糟,沒有最糟。
遠(yuǎn)在華國帝都的沐宛卻對這件讓蘇玉無比鬧心的事一無所知,此刻她正坐在四合院里的秋千上出神。
這把秋千是在她母親還沒去世的時候,外祖父親手為她扎的。每當(dāng)她有煩心事的時候,沐宛總喜歡來這把秋千上小坐一會兒,仿佛這樣就能找到片刻的安寧。
外公、舅舅和表哥對她這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表現(xiàn)出十分的擔(dān)憂,親人欲言又止的表情沐宛都看在眼里,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干凈得沒有一絲雜質(zhì)的水,混著鮮花和青草鮮香的空氣,帶著童年味道的紅燒肉和雞蛋羹,柔軟的床,精致的衣服,連陽光都帶著自由平和的氣息。
那些苦難和抗?fàn)帲r血和吶喊,希冀與絕望,死亡與背叛……好像都是一場殘忍的夢境。
如果不是那塊石頭,如果不是那沉甸甸的重量承載了太多殷切的期待與信任……沐宛將頭靠在秋千架上,閉上眼睛掩住了眼底閃爍的淚光。
“小姐,有您的電話。”趙媽低頭垂手,輕輕喚了她兩聲。
沐宛側(cè)過臉抽了兩下鼻子,聲音中有淡淡的鼻音,“嗯,好的趙媽,謝謝。”
電話中傳來一道清冷卻嬌柔的女聲,“宛兒,你從非洲回來也不告訴我們一聲,爸爸和我都可擔(dān)心你了?!编凉种袔е鴿鉂獾挠H昵。
這個聲音她聽了十幾年,也信了十幾年,現(xiàn)在聽來卻覺得無比的陌生。沐宛深吸了口氣,悶悶地喊了聲,“姐。”
“宛兒,下個月我就要訂婚了,你回來陪我好嗎?”
不知道是不是疑心易生暗鬼,雖然沐唐寧的語氣中充滿了幸福期待的笑意,沐宛卻無端地從中聽出一分陰冷來。
她想起那二十萬美金的懸賞,皺起眉頭半晌沒有回答。
沐唐寧卻沒留給沐宛絲毫拒絕的余地,“我已經(jīng)幫你訂了后天飛香江的機(jī)票?!鳖D了頓,斂去聲音中的笑意,流露出一絲疲憊和脆弱,“宛兒,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沐宛垂下眼,正好,她也有很多話想問沐唐寧,于是輕輕應(yīng)了聲,“嗯?!?p> 聽到了想要的回答,沐唐寧的聲音這才重新輕快起來,“那我在家等你,替我向云家爺爺和舅舅問好?!?p> 掛斷電話,沐宛緊緊握住了拳頭,一抹堅(jiān)定的光亮從她眼中緩緩升起——她要告訴沐唐寧,他們沐家的東西,她一分錢都不稀罕要!她要讓沐唐寧撤掉對她的懸賞,她要回到塞拉利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