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媽媽被主子真誠的感激,心里也熨帖的很,笑道:“合該府里幸運,被老奴撞見他們兄妹當街撕扯,多大點的事把人丟到街上!聽說那姑娘的兄長是讀書人,還想著攀附嚴家。這么一鬧,嚴家再是有困難也不會考慮他了,還是大爺回來的正是時候。”
秦母不禁笑道:“是啊,正是時候?!敝徊恢悄膫€白為他們做了嫁衣!
柳媽媽又道:“大爺?shù)氖露?,二爺?shù)氖乱苍摯咭淮吡恕!?p> 秦母的心思仍在大兒子身上,溫和笑道:“不急,大郎的前程還要忙一陣呢,都安排好了再說不遲。可見老天是有安排的,不叫好端端一個書香人家的女兒落到那銅臭窩兒里去!”
柳媽媽面上應和著,心里卻想著:“只可惜不是本家,光占了一個姓氏到底沒多大用處,還倒是李家實在些,可惜沒養(yǎng)好……”
城中驛館。
劉錚聽完唐豐的匯報,面帶微笑:“這法子倒還不錯,你知道,京城那邊根本不可能給多少銀子,不錯,不錯。可知是誰提出來的?”
唐豐不以為意道:“不外幾個壓了貨的商家。這法子不算新鮮,朝廷薪奉里還有這東西呢!”
劉錚:“簡單的事情,你看不到就是不存在的。不然,老黃找你倒苦水的時候你怎么不說出來呢?”
“得,得,我錯了,咱說點別的吧。他們同意以物代銀,但數(shù)量不肯減。我的面子就這么大,下次王爺您親自出馬吧。商戶那邊還好,可以先給一半,另一半打條子,將來可用來抵償賦稅?!?p> 劉錚點頭:“好,本王去會會他們?!?p> 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李媛實在不想這么快回去。似乎,她已經(jīng)許多年沒有逛街一般。
可不是嗎,在那漫長的“噩夢”中,即便不算后面“臥病”的幾年,做為秦府少夫人,她也很少逛街。出身低微,身為長媳,一丁點得不到管家大權(quán),反倒是二弟妹跟在婆母身邊,說話比她管用不少。再加上秦母時不時掛在嘴邊的“拋頭露面有傷風化”等語,她幾乎不敢隨意出門……
想到這些,李媛感到臉頰上熱熱的,不知何時眼淚又滾落下來。夢里的那個人怎么那么傻啊,明知道人家不喜歡自己,還委曲求全,曲意逢迎,結(jié)果依然是被人嫌棄,被人拋棄。這恍若重來的一輩子,她再不要活的那么憋屈,一定要讓自己高興,怎么高興怎么來!
劉錚甩開眾侍衛(wèi),只讓暗衛(wèi)遠遠看著,走上了街頭。江陵城多了許多北歷人,開始幾天人們還有些惶恐,幾天接觸下來,發(fā)現(xiàn)他們也只是長得兇悍些,說話粗聲粗氣一些,買東西還是很痛快的,比本地人大方多了。所以集市慢慢恢復了熱鬧。
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各色服飾的人互不干擾各行其道,劉錚心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樣也不錯。不過很快他就搖搖頭,自己真是傻了,怎么會這么想?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怎么可能永遠這樣和平共處?
李媛坐在臨街的茶樓,傷神了片刻,也看到這樣一幕,突然笑了。只不過這笑十分勉強,有些諷刺的意味。眼前的北歷人都在用力克制吧,只有她知道,用不了幾年,他們就會在戰(zhàn)場上,把今日的隱忍加倍的討回去!
李媛想著,沒注意到一縷目光略過,然后停駐在她的臉上。她有所察覺,舉目四望,沒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人。李媛暗自好笑,也是,自己不過才十四歲,還沒長成引人偷窺的容貌。
劉錚匆忙轉(zhuǎn)身,還好沒被發(fā)現(xiàn)??疵廊吮緵]什么,只是對方一看就很年幼,還是男孩,被撞破會有些尷尬。他不過是奇怪這孩子小小年紀,卻露出十分奇怪的神情,仿佛經(jīng)歷過一番大苦大難一般。
不過轉(zhuǎn)身之后他又自嘲的笑了,有什么好怕的,看就看了。再轉(zhuǎn)身看回去的時候,座位已經(jīng)空了。
驛館住著京城來的王爺,北歷使臣住在官府臨時包下的客棧里,這客棧是城中最大最好的,也不會委屈了他們。此時,樓上一間客房里,聚集了七八個北歷貴族,圍坐在一張巨大的長桌邊,桌上擺滿了各式菜肴,更多的還是酒壇子。不過為首一人還未發(fā)話,所以酒壇還未開封,筷子也還安靜的躺在桌面上。
坐在北面的位置,頭發(fā)用一條獸皮帶束著,中間嵌了一塊紅寶石的正是這一隊人的頭領(lǐng),吉若。北歷不似大梁一般統(tǒng)一,而是分割成大大小小十數(shù)個小區(qū)域,每處都可稱王,原本有過一位英雄窮數(shù)十年光陰,耗費無數(shù)心血想要統(tǒng)一北方,建立穩(wěn)定的政權(quán)。他成功了,但只維系了十幾年,他一死,兒孫不爭氣,北歷再次分崩離析。但他的子孫后代中有一系流傳了下來,被人們敬為王族。這一代的王就是阿諾汗王。
吉若親自過來,自然所圖不小,此時大馬金刀靠坐在一把椅子上,腳踩著另一把,面帶著一抹嘲諷的笑意?!岸颊f說看,有什么想要的?大梁這小王爺藏頭露尾不敢露面,怕是不敢對我們說不的!”
“還要什么,當然是要女人啦!”一個肥頭大耳的北歷貴族說著,引來一陣大笑。
吉若微笑:“這個當然也可,本王會替王子記著的?!?p> 吉若又看向其他人:“還有什么嗎,哈森王子,你出去轉(zhuǎn)過一趟,怎么樣,也看上大梁的女人了嗎?哈哈哈……”
哈森王子有一雙淡灰色的眼睛,正是曾出現(xiàn)在盛福源布莊的那一位。被吉若當眾打趣,一張白皙的臉開始泛紅,一說女人,不自覺想到布莊中見到的那個小少年,南梁的水土果然養(yǎng)人,連男子都可以生的那么俊俏。
吉若繼續(xù)笑著:“看看,都臉紅了,我們的小王子不好意思了,哈哈……”
眾人都大笑起來,剛剛說過話的北歷貴族一巴掌拍在哈森肩膀上:“小王子是不是還沒嘗過大梁女子的滋味啊,不如,叔叔我?guī)愠鋈ヒ娮R見識!哈哈哈……”
哈森忙抖動肩膀擺脫他的手掌:“不是要說和談的事嗎,這么三句話不到就跑到女人身上了,難怪我父王不放心我跟你們出來!”
“哈哈哈……”笑聲更甚,這笑聲,讓端著熱水侍候在外的伙計全身發(fā)麻。
劉小刀
想寫一個慢節(jié)奏的書,結(jié)果越寫越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