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的這些年輕人,何仙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老了。
學(xué)生眼里那些有趣的事情,到了她的眼里都成了無聊。
每天拿手機自拍,一起探討化妝,為哪個偶像而爭執(zhí),這些細(xì)小沖動的行為,就是青春最好的印記,大家都從年輕時候走過來的,不是嗎?
生活在校園里挺好的,何仙覺得自己還有年輕的心,偶爾也會打開書,認(rèn)真閱讀那些清新灑脫的文字。
那些徒增的煩惱瞬間就會消除了。
“老師,這是我放假回家?guī)Щ貋淼耐撂禺a(chǎn),不貴,寢室人手一份,我給你也帶了些。”一個女生用帆布口袋裝了一些個熟透了的梨子,上面放了一袋松餅。
何仙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拒絕,讓她留下自己吃。
“老師,同學(xué)們都有了,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您就收下吧!”
何仙拒絕幾次無果,只好收下,反復(fù)的說了感謝。
辦公室的老師大家一人分了些。
然后開始猜測女孩的家鄉(xiāng)是哪座城市?
正研究,主任來通知下周有個防火安全大會,要求系里所有學(xué)生老師都參加,順便講講交通安全等問題。
上次系里一個男生大難不死,主任書記通通覺得燒了高香。
早在計劃之中的安全大會就此產(chǎn)生。
方博航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何仙的辦公室里,扯著她背帶褲的肩帶,笑呵呵的問晚上是否有空。
“有學(xué)生在呢,你別鬧!”何仙很在乎學(xué)生的看法,她眼里老師就該為人師表。
但方博航并不是這樣,他在課上經(jīng)常跟學(xué)生開玩笑,課下在街上遇到了跟他打招呼的學(xué)生也會與之聊天,甚至還會跟幾個男生一起打電動,用他的話來講,這完全是好哥們該做的事。
方博航:“你呀,還有教師包袱不成?”
何仙不理會他。
到了安全大會那天,系里選了一間最大的教室,分三次組織會議。
會議主持交友何仙。
何仙刻意打扮得體,前兩場安全大會也格外的順利,可第三場的時候她的裙子掛在了講臺前多媒體桌上,她動不得,裝作若無其事的一邊說話,一邊摘下裙子,可就是摘不下。
負(fù)責(zé)攝影的系辦老師只好前去幫忙。
終于把裙子摘下來,由于剛剛太過用力拉鏈扯壞了。
她只好把剩下的會議交給其他老師,一個人回到辦公室修拉鏈,沒轍,只好讓表哥給自己送條長褲來。
“我就說在你學(xué)校邊開個店對你有好處,你偏不信?!焙瘴餮蠼拥诫娫挾家Σ須饬?,第一次聽人說裙子刮在鐵箱子上,還能把拉鏈刮壞的。
何仙內(nèi)心滿是沮喪,被赫西洋一笑話,竟然哭了起來。
等到赫西洋大汗淋漓的趕到時,她還伏在桌面上,啜泣不停。
“我以為你在電話里跟我開玩笑呢,別哭了?!焙瘴餮笸蝗粶厝嵯聛?。
何仙還是不停的哭,赫西洋后悔剛才的嘲笑。
嘆氣道:“是我不好,我逗你玩兒呢,別哭了啊,這是意外,誰還沒個特殊??!”
勸了一會兒,何仙抬頭,她不是生氣表哥的嘲笑,而是無奈自己怎么總是丟人。
別的老師以后該怎么看她啊,第一天上課就出丑,這都來了這么久了,還是鬧出這種笑話,她剛剛出門都聽到了后面學(xué)生的笑聲。
“該死的裙子,該死,早知道就不穿它了。”
何仙還在抱怨,方博航就趕到了。
下午本來系里老師開會,后來書記臨時有事,改下星期了。
他沒地兒去,就來何仙這里了。
“誒,表哥,你怎么在這里,我們學(xué)校閑雜人進不來的?!?p> 說過話一扭頭,就看赫西洋猙獰的看著他喝斥:“怎么,我就是閑雜人?”
他一臉的驕傲,仰著頭:“我妹妹在這兒,我也算皇親國戚,比你都安全?!?p> 方博航這才想起看何仙,她鼻頭發(fā)紫,眼睛發(fā)紅,一看就是剛哭過。
“你怎么了啦?怎么哭了?”方博航彎下身子問道。
這一舉動讓赫西洋反感,一巴掌推開道:“你這樣太像色狼了哦,怎么跟電視劇里的變態(tài)一摸一樣。”
何仙不說話,趕忙去衛(wèi)生間換好褲子。
這是一條男褲,褲腿好長,褲線筆挺,褲寬肥大,最重要的是……還有褲門……
“這褲子……”何仙一臉的黑線,穿著走到了赫西洋面前。
赫西洋低頭憋住了笑,輕聲解釋:“你表哥單身,沒女朋友,自然沒女人的褲子了,這是我之前買的,太肥了,本想退,還沒抽出時間,你說需要褲子,我這就給你送來了。”
雖然換上了褲子,但這并沒有比剛剛好多少,還是一樣的丟人。
哎……
什么時候才能不這樣悲催?。。。?p> 赫西洋:“你現(xiàn)在是不是每天都來何仙這里啊?”
他盯著方博航,就像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心有惦記的小賊一樣。
“表哥,何仙已經(jīng)二十多歲了,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你不必看的這么嚴(yán)吧?”
赫西洋一臉陰郁,幾年不見,這個小子膽子暴增,竟然敢這樣跟自己說話,他的面孔里滿是不服,這是赫西洋最厭惡的。
他平淡的回答:“前兩日我跟大舅舅聊過,他說不喜歡何仙找油嘴滑、嬉皮笑臉,惹事生非的男生?!?p> 說過得意的笑了笑,“舅舅還說,如果有這樣的男生讓我一定要保護好何仙?!?p> 方博航雖然沒走出國門,但至少也是名校本科畢業(yè),他爽朗笑了幾聲,緊接著念叨,自己也討厭油嘴滑舌的男生,通常那樣的男生都會夸大其詞,無中生有,總是拿著別人的嘴說話,讓人認(rèn)為話都是別人說的,實際表達的卻是她的想法。
他咳了一聲,又嘆氣,人還是老實點好?。?p> “你說誰呢?”赫西洋臉真的陰沉下來,一臉的不悅。
還是何仙勸了兩句,讓他們不要添亂,一會兒學(xué)生散會了,主任過來了就不好了。
兩人后來出了校門又沒有爭吵何仙不知道,就知道那天她狼狽的穿著男褲在學(xué)校里坐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