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三山四海
赤縣神州與王沂河記憶中的第一紀無甚區(qū)別,這是被人煉作了寶物,成了渡世之舟,方可在紀元更替之時保持原樣。
這與此前一千四百余轉一致,只是這之前是守尊蘇王瑧的手筆,這回卻不知是否還與其有關了。
自第三紀以來,大大小小秘境出世者不計其數(shù),其中最為著名的是十一界與七十二洞天。
這七十二洞天還屬于秘境范圍,其中法理仍有跡可循,但那十一界卻與真正世界無異,偏每一個都有自己獨特的規(guī)則。
一如那葬尸淵,,正是十一界其六,雖稱作淵,看起來亦是坐落于赤縣大地,事實上卻隔著一層世界胎膜,是真正的兩界之隔。
這算是比較直觀的秘境,并無特殊要求,也不阻攔外人進入。
而那出了【驚厄自在篇】的秘境則大為不同,若說葬尸淵在十一界排行第六,這被稱作三山四海的秘境便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界。
與第二界。
一般人自然是不清楚十一界的情況,甚至連名字都不得而知,但十一界的第一界,第二界的確是合起來說的。
三山,四海。
四海并不是正常的海洋,而是自上而下四層,一層一重天地,仿若是四個秘境。
自上而下依次為歸淵,法入淵,虛溟以及無道海。
其中兩處死地,兩處福地,兩兩相間,偏又只能依序進入,且作為險地之一的歸淵是其第一門戶,導致想要在邊緣尋點好處便走的想法也是枉然。
三山就更奇特了,三山分作禁,凈,鏡三座奇山,分別代表三個傳承,沉于四海之中,卻與四海互不相連,僅能互相看見,事實上卻像是在兩個世界,并不相通。
三山之間明面上也并未相連,但事實上卻往來無礙,故而稱作一個秘境。
而三山四海之間能互望正是其被合一而稱的原因之一。
而另一個原因是三山四海的進入方式一般無二,都是每年九月初九都會在全赤縣隨機九位三步以上修士進入,這九位修士一般都會能力互補,需要配合才能在三山四海中活下來。
這不禁讓人懷疑三山四海是一位大修士的手筆,這猜測在【驚厄自在篇】之主消失之后簡直就是坐實了。
而且,據(jù)說在三山與四海的盡頭是相通的,但實在沒有證據(jù),猜測也只是猜測罷了。
在猜測被證實之前,三山四海便是兩個秘境。
【驚厄自在篇】的主人,便是在四海之中的法入淵尋得,那一戰(zhàn)只有他一人出來,只是究竟是遭了大難還是那人的手筆,不得而知。
畢竟,能修到第三步以上的,那豈能有易與之輩。
敗者輸盡一切,而勝者則可隨意書寫歷史,這是鐵則。
當然,王沂河根本不需要管什么每年九個人之類的特殊要求,從莫離口中得知三山四海的具體情況,進這地方對王沂河來說就和出門右轉區(qū)別不大。
但是很顯然,施聆畢竟是攬勝廷之主,與祂有關的事情可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四海倒是進了,但卻未曾直達作為目標的法入淵,而是進了作為其第一門戶的歸淵。
這個頗有勝名,埋葬了不計其數(shù)修士的險地。
且原本還頗為清晰的法入淵亦變得若隱若現(xiàn),仿若有且只有一條路可以進入其中。
這是一種深刻在規(guī)則之上的手段,王沂河眼下雖只是化身,但本質與本尊區(qū)別不大,只是這是升格世界,而要破解這東西要使出的手段,卻是必然會影響最后的升格。
施聆這是拿準了祂不會為了區(qū)區(qū)一點規(guī)矩大動干戈,而且這般做來,這條路上恐怕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在等著祂。
既然那女人給自己安排了一場難得的大戲,祂又對此幾乎一無所知,那自然是好好享受一番。
希望施聆的安排,能對祂胃口才好,不然,祂可不會領情,該下的狠手卻也不會軟些。
王沂河猜測,施聆這么做怕是為了把祂拖住一會兒,至于原因,祂決定稍微配合一下,介時自然是會知道的。
左右也不急。
祂自然不急,祂從來都是不急的,能力如此,性子自然也就養(yǎng)成了,這世上無人可以忤逆祂,祂想做的事情從來都沒有辦不成的。
但自然是有人要急的。
“那位醒了。”
施聆縱使再過膽大包天,在感知到王沂河進了歸淵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地緊張了。
祂們起先也未曾想過以王沂河的本事竟會沉睡如此之久。
秋月推斷,是【花開半日】與升格世界的融合致使其這個化身開始徹底融入升格世界。
祂們當初為了進來不也是廢了不少時日嗎,祂們可有完備的技術與昔日廷的支持,而王沂河這次,純屬意外。
但發(fā)現(xiàn)王沂河短時間內醒不過來之后,祂們卻是起了小心思,做了不少手腳,以那位的性子,可不知會如何處置呢。
祂們眼下甚至不敢直呼王沂河的名字,或是尊稱,怕祂感應到,直接尋來。
雖然祂們位格相仿,理論上可以隔絕一二,但誰知道呢?
誰有曾探清過這位曦日廷之主的真正深淺。
“慌什么,我等又未做什么真正尋死的事情,祂可沒你想的這么……”秋月并未說完這句,有些事情點到即止便罷,若是說全了,反而留人把柄。
施聆心中冷笑一聲,祂此前也沒想到,看似這般老實的秋月竟是比祂還要膽大,祂們做的一切竟主要還是以秋月為主,施聆只能甘愿俯首。
這在之前可是想都不曾想過。
施聆此前雖不至于看不起秋月,畢竟其怎么說也是一廷之主,能做到這個位置的,哪怕表現(xiàn)得再蠢也不可小覷。
畢竟你見到的,可絕對不是真實的,就連你猜想的,也只可能是第二層偽裝,誰也不知道這等存在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比若施聆,祂自己就是這般,號稱瘋帝,威懾堺核,逼迫王沂河不得不多次改制的祂,事實上確是一個喜靜的。
只不過攬勝廷先主莫名向【另一面】傾斜,引起昔日廷不滿,導致王沂河無數(shù)年來第一次有了機會徹底吞并昔者三廷的其中一廷。
施聆若不表露狂意,以暴力使得王沂河焦頭爛額,無暇他顧,攬勝廷眼下是何情景還未可知。
祂的手段,已是公認的高超,眼下卻被秋月壓得死死的,若被人瞧見,怕是了不得。
哼,老狐貍。
施聆自然是不滿的,但秋月這番表露出來的心機與實力卻是著實嚇了祂一跳。
心中暗忖,連昔者三廷中最為不顯的秋月,都有輕易壓制祂的手段,那這些年來被祂有些看不起的王沂河,究竟有多恐怖?
要知道,秋月在王沂河手底下,可是絲毫小動作都不敢有的。
況且,攬勝廷先主,那位號稱智主的聽嵐尊主施洺,其偏向【另一面】的時機太過突兀,剛好就在施聆堪堪長成,勉強可統(tǒng)領攬勝廷之時。
而且要知道施洺可是智主,在無數(shù)世界被稱作智慧之主,祂與【另一面】打交道的歲月甚至可以比肩秋月,可以說能成為昔者三廷之主的,就絕無墮入另一面的可能,這簡直就像一個并不那么好笑的笑話。
總之此事蹊蹺得很,但施聆卻從未查過,畢竟有些事情不能查,也不該查,更何況也查不出來。
何苦呢?
總要先忍著。
既然施洺已經墮入另一面,雖然這些年來未曾出現(xiàn),但能肯定至多是一位大帝,因為昔日廷中那位曾言,在堺核出現(xiàn)第四位廷主之前,【另一面】不會有第五位至高。
這可能亦是王沂河坐視其一步步墮入【另一面】的原因。
臥榻之下,豈容他人安睡,更何況,座下之人若是太過聰敏個,可不是好事。
尚且不排除,施洺的偏向轉移,有王沂河的手筆。
只是昔者三庭作為堺核的最高統(tǒng)治機構,不能真正為敵。
至少明面上不能。
“我想知道,你在那地方究竟放了什么?!笔鲆膊欢嘧黾m結,畢竟已成事實。
但那三山四海之中,祂只知道自己所撰寫的法門被秋月丟了進去以混淆視聽。
此前竟還被人得了去,著實逍遙了一段時間,到祂得空這才收回,不過這無傷大雅。
祂此前小改了一番,正好需要人來幫祂試驗一番,不好直接下放。
只是除此之外,祂就一無所知了,只是那畢竟是秋月的手筆,祂也不好問,但眼下既然王沂河進了去,祂便又起了心思。
有那幾本書在,無論如何也與祂有極大關系了,逃脫不得,若是王沂河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祂可不想背這口黑鍋。
秋月思索了一下,似乎是覺得這事告知施聆也無傷大雅,便張嘴吐出幾個字來。
卻未曾發(fā)出任何聲音,看嘴型也沒有什么含義,但偏偏施聆卻聽懂了祂嘴中所言。
雖心中大驚,甚至質疑秋月此言真假,但施聆還是忍了下來,未出一言。
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收場。
知道里面的東西以后,這事祂徹底沒關系了,這也是施聆有膽子看戲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