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被擺了一道
果然如王沂河所料,在【如夢令】中,正端坐著一位優(yōu)雅的女性,只是被五張共享了一張嘴,且表情不一的臉盯著,若是正常人,定然會覺得頭皮發(fā)麻。
但王沂河就很簡單地?zé)o視了那四張不知有何作用的詭異臉皮,反正會和祂交談的,應(yīng)該就是那張長在脖子上方的那張臉,不是嗎?
“您真的來了,妾身真是倍感榮幸?!背龊跬跻屎拥囊饬希瑒印白臁钡拿菜剖悄菑垘е跋病北砬榈哪?。
隨著這句話,一股歡樂的情感在王沂河的心中誕生,但是未曾蔓延開來便自行消散,這種外來的影響能撬動一絲已是極限。
卻也讓王沂河感到新奇。
若是尋常大帝在此,怕是這突然升起的一絲喜意也能讓其對這位霓裳天女產(chǎn)生好感吧。
竟連祂的意志也能撬動,真是了不得。
霓裳天女位于中間的那張臉卻并未對自己的手段被王沂河無視而動彈,依舊專心致志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仿佛那是絕美的藝術(shù)品。
事實上,那確實是。
“都怪施聆,擅自給我取了一個符合你們審美觀的名字,一點都不尊重我?!钡k笑道,“人家的名字是彌悵督獰,殿下可莫要記錯了?!?p> “霓裳天女在此等我,想必是有什么東西要給我吧?!蓖跻屎幼匀恢肋@一位的真名不是什么霓裳天女,這根本不像一個名字,更像一個稱呼。
雖然彌悵督獰似乎更加詭異的樣子。
但祂清楚并不意味著祂承認,一旦祂從嘴上承認了霓裳天女在現(xiàn)實的真名存在,那么這個夢界之中最頂層的恐怖就能在現(xiàn)實中得到確認。
祂便能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之中,要知道夢界的這些存在可是一個比一個不正常,能在其中成為翹楚的霓裳天女絕對是最不正常的存在。
讓這等存在降臨現(xiàn)實,絕對是最為愚蠢的行為。
施聆自然也清楚這一點,故而才給其取了一個霓裳天女的名號,否則作為攬勝廷主的施聆的承認也是有效應(yīng)的。
不僅是霓裳天女,夢界眼下發(fā)現(xiàn)的一切存在都被強行安上了一個似是而非的名字,并被編造成冊在堺核流傳,正是為了防止夢界的詭異會降臨世間。
此前的數(shù)次失策,甚至有過大帝級別的怪物降臨,讓堺核損失慘重,甚至因此被另一面壓制了數(shù)百萬年之久,好在并沒有廷主級別的怪物被放入世間,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
“哼,果然比施聆還要難搞?!蹦奚烟炫畤@了口氣,當(dāng)然祂這也是順手為之,本也沒指望王沂河能落入這個不算陷阱的陷阱,“施聆給了我這個東西,讓我轉(zhuǎn)交給你?!?p> “祂說,秋月有點不對勁。”說著,霓裳天女露出了一副詭異的笑容,“祂讓我告訴你,秋月與夢界的某些東西搞在一起了?!?p> 王沂河可以肯定,霓裳天女說的是原話,也就是說,這個“某些東西”之中,是包括了祂自己的。
至于施聆是使的什么辦法讓霓裳天女甘愿將這種顯然針對夢界的消息原封不動地,告知王沂河,這可能就只能是一個迷了。
霓裳天女是不可能告訴祂的,而施聆,霓裳天女恐怕也有辦法讓祂,說不出來。
霓裳天女,遞給王沂河的是一柄老朽的木杖,其身上遍布腐朽的坑洞,甚至能清楚見得被蟲子啃食過的痕跡。
但依舊完好的部分,仍依稀可見定是被人精心把玩了許久,包漿光滑圓潤,甚至有莫名的紋路被留印其上,而這紋路,卻煞是眼熟。
王沂河的臉上頭一次出現(xiàn)凝重的眼神,這代表這根看似平凡的手杖,是王沂河感到棘手…
又或者,是王沂河感覺根本無從下手,處理不了的事情。
“這根手杖,施聆是從何處得到的。”回答王沂河的,是一片寂靜。
老話說的好,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當(dāng)然,并不是霓裳天女不回答王沂河的問題,而是這位夢界的古怪存在直接消失了,王沂河甚至沒有察覺到祂的消失。
夢界的存在果然古怪。
事實上,自方才開始,坐在這的就不是霓裳天女的本身,畢竟【如夢令】怎么說也是施聆的寢宮,哪怕修建于夢界,哪怕這僅僅是一介仿品,卻也是施聆力量的延伸,也就是說,這里即便處于夢界,卻依舊是現(xiàn)實。
這也是夢界的存在這般詭異,卻依舊對現(xiàn)世無能為力的原因,只要沒有來自現(xiàn)實概念的承認,祂們永遠無法踏足現(xiàn)實。
剛才那個僅僅是霓裳天女借助這根手杖的神奇而得以在現(xiàn)實降臨的投影罷了。
這手杖一易手,祂這化身便失去了在現(xiàn)實存在的可能性。
至于是被收回了夢界,還是被現(xiàn)實的規(guī)則就此碾碎,就不得而知了。
正是如此,王沂河才更為好奇,施聆究竟動用了什么手段,竟能讓霓裳天女在明知得不到任何好處的情況下還會來此將這根了不得的手杖給祂。
還是說,施聆竟給了霓裳天女足夠的籌碼,祂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能比降臨現(xiàn)實更為誘惑這些夢界存在的,即便有,那代價定是大的無法想象。
至少,祂不認為施聆承擔(dān)的起。
而且,手持這根手杖的霓裳天女,顯然有能力可以短暫干涉現(xiàn)實,強度還不低,甚至都能影響到王沂河這等存在,這已經(jīng)很嚇人了。
是什么能讓霓裳天女在干涉現(xiàn)實的誘惑之下還能將這根手杖交出來,是愛嗎,是責(zé)任嗎,還是?
不管怎么樣,王沂河頭一次對施聆的產(chǎn)生了忌憚,至少在祂眼中,施聆直至眼下才是真正擔(dān)得起攬勝廷之主的身份,才讓祂能將施聆放到平等的地位。
“不好!”王沂河好不容易才從這根手杖帶來的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才發(fā)覺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對。
要知道,夢界與現(xiàn)實的時間是兩個獨立的體系,現(xiàn)實存在于時間之中,但夢界卻獨立于時間之外,是沒有時間這個概念的。
只是平日里進出夢界,時間未曾有過錯位才讓祂產(chǎn)生了夢界與現(xiàn)實處于“同一時間線”這樣的錯覺。
但事實上,夢界可以與現(xiàn)實處于同一時間線,但這絕非必然。
況且,眼下這夢界,可不是真正的夢界,而是秋月仿照真正夢界的一角所做的仿品,其內(nèi)規(guī)則如何還真要看秋月的想法。
不成想竟真被秋月與施聆聯(lián)手擺了一道,這出去可絕非是祂進來的這個時間點了,若是之前那一千四百余轉(zhuǎn),王沂河玩弄玩弄時間到也無妨,但這一轉(zhuǎn)是升格最關(guān)鍵的,不能有任何差錯,包括時間線的變動在內(nèi),秋月恐怕就是算準了王沂河的顧忌才會布下此局。
手段倒是不錯,只可惜,只要祂不出去,便仍未塵埃落定,祂不能在現(xiàn)實修改時間線,眼下在這半與夢界接壤的地方還不能嗎?
接手這秋月所創(chuàng)造的夢界,改動一下自己出去的時間點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嗎?
當(dāng)然,這事也絕非說起來這么簡單,祂至少短時間內(nèi)是無法從這【如夢令】中出去了,這極有可能正中秋月的下懷。
卻也不知秋月讓祂乖乖呆在這【如夢令】中究竟意欲何為,只是讓祂就此踏出去那有可能連第三紀都過去了的時間點卻也絕非祂意。
也罷,介時暴揍其一頓便是,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該好好教訓(xùn)一番了。
“果然,正如我所料,祂一旦想通關(guān)節(jié),便不會輕易從那地方出來。”秋月哪怕心中自知自己可能會面臨凄慘的命運,事實上慌的不行,但表面上還是鎮(zhèn)定自若,一副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樣子。
“所以你就并沒有真讓【如夢令】勾連到未來去?”施聆嗤笑一聲,“也不知你是笨還是聰明,祂若知道被你這般戲耍,那可還得了,你若是鐵了心想惹怒他,恕我退出與你的合作。”
秋月的動作實在太過大膽,洗刷堂堂曦日廷尊主?這位到底是怎么想的?難不成真活膩歪了?
關(guān)鍵也死不掉啊。
“我在【如夢令】中留了后手,祂出來的時間點定是在此紀元末期,這般長的時間,能做許多事情。”
秋月握著茶杯的手不經(jīng)意間一抖,卻被施聆看在眼里,顯然這一位是害怕的,只是,貌似有一種叛逆的刺激感?
施聆幼時也愛這般刺激父親,只是秋月可是早已過了這般做的年紀才是。
“你可莫要后悔?!笔鲆Я艘а?,顯然也不想真的輕易退出,“到時候,可別連累了我?!?p> 說完祂便起身離去,秋月這般作為的瘋狂已經(jīng)超過了作為瘋帝的祂此前的種種作為,祂可不想再呆下去了。
“你真以為我的車這么好上的?”秋月冷笑一聲,“車門已經(jīng)焊死了,既然上了我的車,那未到終點前,便別想抽身?!?p> 聽到這句話,還未出門的施聆轉(zhuǎn)頭看向祂:“你莫以外我真的蠢笨如斯,你既有自己的算計,我也有自己的打算,這很合理?!?p> “你若真的沒有讓祂消氣的辦法,我自然有抽身的手段,這倒不用此誓廷主擔(dān)心了。”
說罷,祂便開門離去,甚至還有閑心輕輕地把門關(guān)上。
究竟是誰急了,亂了陣腳,還要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