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扭曲的世界
與病史共鳴產(chǎn)生的世界,進行確診這一步,是每一位患者一生中距離傳說中的病源最接近的一次。
也是在保持理智與自身基因穩(wěn)定的情況下,能從病源處得到的最大福利。
也有可能是唯一的福利,相當于新手獎勵,或者說是官方送的免費抽獎,能得到什么全靠運氣,對于當下所患病癥來說,是歐是非就靠這一回了。
從此以后,想要得到來自病源的信息得以更進一步,就得看自己的理智與身體能不能承受住這來自病源的雙重打擊了。
對于那些廣為人知的或者說足夠著名的病癥,在病議會的官網(wǎng)上都有對于這種病癥其病史共鳴世界的詳細描述,以供某些有能力選擇固定病癥的家庭準考生進行選擇。
當然這些能進行公示的大部分都是類似于普通感冒這類的普通病癥,甚至會有詳細患病指南與優(yōu)缺點,有選擇能力的都不會去選擇的這種。
而病前班特別有一節(jié)課專門就是針對各類遺傳性極大的病癥及最近可接觸到的“病原體”所帶病癥的共鳴世界詳細介紹。
當然一類致異病癥名錄上的病癥,以及精神類病癥是沒有的,病前班中哪怕僅僅是出現(xiàn)一例學生感染精神類病例的事件都會導致班主任被卸職并且將永遠無法帶班病前班的處分。
所以對于病前班的班主任來說,想比成績,他們最關(guān)心的永遠是學生的精神狀態(tài),哪怕無法罹患病癥,也比患了精神類病癥要好得多。
這也是病前班的學生都將自己的班主任當成最親近的人之一的原因,不管班主任是自愿的還是怕受處分,至少他在帶班時期是堪稱無微不至地關(guān)照自己的每一個學生。
這也導致病前班的班主任是最受關(guān)注的崗位,相當于病議會議員候選人,畢竟自己帶過的學生就相當于是自己的班底了。
不過相比有跡可循的部分,類似于雙向情感障礙,妄想癥這類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精神類病癥,視微癥作為被列入精神類疾病的眼科疾病,其患者如果控制能力極強是很容易可以隱藏的。
當然,雖是眼疾,但愛麗絲漫游征候群作為高危級別的精神類病癥,被政府列入一級甲等重點觀測名錄,這種級數(shù)的精神類病癥其破壞力太大,此前出現(xiàn)過一位三級重癥患者,扭曲了一個城市直接將整個百萬人口的大城市以未知手段揉搓成了一個怪異的實體,擁有意識與可怕的破壞力,由于那位愛麗絲漫游征候群重癥患者喜歡戴著一頂奇怪的魔術(shù)禮帽,故此被命名為“瘋帽子”事件,是建國以來最重大的災難之一,而且其犯事者“瘋帽子”一直在逃。
愛麗絲漫游征候群的共鳴世界詳情被列為一級機密,封存在華夏共醫(yī)國國有病史館中,這種等級的病例一旦被發(fā)現(xiàn)會被立刻控制,哪怕是歐若科家的病史館也僅僅是擁有愛麗絲漫游征候群的病史罷了,關(guān)于其更詳細的共鳴世界資料也是沒有的。
可能那些底下的精神病患者組織會有這種資料吧,但也應(yīng)該不會太詳細。
所以對于愛麗絲漫游征候群共鳴世界的信息,亞恩是一點也不知道的,但對于患者來說,共鳴世界是絕對安全的,所以他倒也不怕,哪怕?lián)碛性敿毿畔?,可以讓他獲得更多,但他畢竟沒有選擇,他自覺自己已經(jīng)逐漸壓制不住自己的病情了,一旦進入一級輕癥,不但會失去唯一的一次共鳴機會,而且沒有經(jīng)過共鳴加持,他不覺得自己能隱藏多久。
雖然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但在進入共鳴世界之后他還是被嚇了一跳,他從未見過這么光怪陸離的世界入目所及的一切都是扭曲變形的。
像個被打碎的蛋一般的太陽斜掛在天上,仿佛隨時會掉下來。
一條彎彎曲曲的公路自腳下為起點,于不遠處突然離地而起,搖搖晃晃地直通天際,仿佛能連接到天上那個碎蛋太陽上。
這條路旁邊是一座座超出人類想象的建筑,有些上下顛倒,這還是輕的,有些仿佛正在跳舞,兩座房子仿佛在親熱一般纏繞在一處;有些像是在做手術(shù),一座房子以路邊的燈柱作為手術(shù)刀,正在給另一座房子剖腹檢查。
這是擬人的部分。
還有許多根本無法描述,像是漫天亂飛的積木,飄揚的旗幟等,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都能在這處見著。
這已經(jīng)不是對物體的扭曲了,而是對事物的概念本身,對定義對信息的扭曲,哪怕是亞恩現(xiàn)在的知識都能看出其中的恐怖。
那位瘋帽子能把整個城市扭曲成一個怪物,恐怕也已經(jīng)接觸到了這一步吧。
亞恩在看到這奇異扭曲的世界之后,第一反應(yīng)不是感應(yīng)能吸引自己的病原體,而是在思考王沂河能否進入這個共鳴世界。
按理來說由于與病史共鳴產(chǎn)生的共鳴世界外人是不可能進來的,但共鳴之門也不是除了他以外的人能動的呀,王沂河不還是一把輕松拉開了。
要知道,有些廢物哪怕是自己與共鳴產(chǎn)生的共鳴之門都難以推開,只能等它一點一點自己打開,這大概是七天左右,而越晚打開共鳴之門,能在里面呆的時間就越短,像亞恩這樣立刻打開的,至少能在里面呆半個月。
當然,哪怕是亞恩在里面呆足了半個月再出去,對于外面來說也僅是過了一瞬罷了。
對于能如此輕松拉開自己共鳴之門的王沂河,要么他可能是自己人格分裂的人格之一,要么就是他難以想象的恐怖存在,對于他能否進入共鳴世界,他還真沒什么把握。
“你是不是在想我能否進來?!眲傔@么想著,身邊就響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他的擔憂成真了,“并且這加重了你對我是不是你人格的懷疑?!?p> “我的懷疑很合理?!眮喍鲝娧b鎮(zhèn)定的表情很是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摸他毛茸茸的腦袋,而王沂河會忍嗎?王沂河要是忍了祂就不是王沂河了。
自然是毫無顧忌地摸了上去,并且狠狠地揉搓了幾下。
“你干嘛!”仿佛一只受驚的兔子,亞恩立刻跳到了一邊,想要遠離王沂河的魔爪,可惜這毫無作用,王沂河飄在他身邊揉搓地很是起勁,似乎很欣賞亞恩的驚慌失措。
而亞恩在反抗無效之后認命般停止了后退的動作,主要是再退就推到那些扭曲的建筑上去了,誰知道會導致什么糟糕的結(jié)果。
“我是不是你的人格一會出去以后找到那本‘解離性身份疾患病史’看一下不就行了,雖然短時間內(nèi)無法開啟第二次共鳴之門,但若你真有人格分裂,放松自己的壓制就會產(chǎn)生共鳴?!蓖跻屎雍V定的表情讓亞恩心里直犯嘀咕,祂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那祂豈不是一位自己完全無法抵抗的大佬?若是分裂出的人格,那就只是虛張聲勢,再怎么說副人格想對付主人格也不是什么簡單的事,亞恩還是具有優(yōu)勢。
但若真不是副人格,而是一個不知名的大佬,那豈不是以后都毫無反抗之力?
從小孤身一人長大的亞恩看起來雖然瘦小,干起架來可比高高壯壯的歐若科生猛多了,他最討厭的,就是不受控制的人生。
但同時,他能長這么大,還交到了歐若科做好朋友,眼緣是一回事,懂得審時度勢也是很作用的,為人極能忍,很多時候他都是在之后報復回去,且加倍報復。
“好了不要胡思亂想了?!蓖跻屎佑眯陌炎约捍騺y的亞恩的頭發(fā)整理干凈,“現(xiàn)下當務(wù)之急是找到適合你的病原體,你想想是也不是?!?p> 亞恩細細一想,其實眼前這位這么久可也沒做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情,所說之事也確實是在為他著想,只是亞恩從小到大從未體驗過這種關(guān)愛,他根本不知道這是什么感覺,只是覺得有些陌生,所以雖然心中是有一點想接受的,表現(xiàn)出的卻是本能的排斥。
別扭地可愛。
而且王沂河剛跳躍時間落地的時候在通過天道,也就是他們口中的“病源”了解這一紀的“設(shè)定”,躺在地上懶得動彈。
亞恩將祂當成被拋棄的孩子,帶了回去,于是王沂河選中了祂,“貧民窟的孤僻少年”作為自己的第三個選擇。
后來亞恩發(fā)現(xiàn)除了自己,其他人都看不見王沂河,這才覺得有些不對。
看來隨便往家里撿人真不是什么好習慣。
“按理來說,選擇病原體應(yīng)該選擇最適合的而不是最強的,也就是你感應(yīng)到的那個。”王沂河解釋道,“你感應(yīng)到的是在哪個方向?!?p> “大概在那片房子里?!眮喍髦赶蛄俗筮叄惶幣で某菂^(qū),“你說按理來說?”
“畢竟有我在,最強的就是最適合的?!蓖跻屎语@然沒準備帶他去找那個“最適合”的病原體,“這些房子之類的扭曲病原體可能在別人眼中算是上上之選,但還不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