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我一接起電話,周桐在那邊就急切地問。然后我說了沒事后,她就讓我好好在家待著等她回來,我還沒來得及跟她說表弟還在家里,她就把電話掛了。
接完電話出來后,我告訴表弟是周桐打來的,她已經(jīng)下飛機了,馬上到家。
“真的嗎?”表弟一臉驚喜。
“嗯,大約還有十幾分鐘就到了,問我在不在家?!蔽铱隙ǖ鼗卮鸨淼堋?p> “那我先走吧,我怕見到她我會不好意思?!北淼堋班А钡匾幌履樇t了,害羞地說對我說,“我一個男生在也不方便。”
“等會兒她到了你再走吧,你看我一個人在家?!蔽亦街?,可憐兮兮地看著表弟。
“好吧好吧。那就再等會兒。”雖然表弟提出要走,其實我看得出來,他內(nèi)心還是想見一面周桐的。我還沒把他喜歡周桐的事兒跟周桐說過呢,他這害羞,估計周桐也看不出來什么。
“多謝表弟?!?p> 表弟答應(yīng)等周桐回來再走后,就沒有再聊剛才的事情,他好像有些緊張,坐在沙發(fā)上想什么事情,如果沒有猜錯的的話,應(yīng)該是在想一會兒見到周桐該怎么說話吧。我也沒打擾他,而是趁這個時候在網(wǎng)上下單買了跌打損傷的藥,身上的傷越發(fā)痛了,應(yīng)該一會兒就送來。
“對了,紫禹姐,你怎么不跟你爸住在一起?。恳粋€人在外面和朋友住在一起,還要交房租?!?p> 表弟回過神來,突然問我。
“雖然我從小一直跟爸爸在一起生活,你也知道,為了我,他一直沒有結(jié)婚,可是,他也有很多女朋友。小的時候不太懂,也就無所謂,后來長大了,就覺得我再跟爸爸住在一起有點打擾到他了?!?p> “你們是父女,怎么能說打擾呢?!北淼苡行┎焕斫?。
“嗯,其實也是我長大了,也需要自己的空間,住在一起總是會有矛盾,所以我就搬出來了。”
“那你爸沒有不同意嗎?”
“一開始不同意,后來我說跟一個特別好的朋友住在一起,他也就同意了,這樣他也方便多了,我隔一段時間就會回家?guī)臀野质帐拔葑?。這樣我們見面的時候還顯得特別親熱?!?p> “嗯,也許這就是遠(yuǎn)香近臭吧!哈哈。”表弟笑了起來。還和小時候一樣,笑起來的樣子一點沒變,傻傻的。
自從妹妹走后,我跟爸爸只見過一次面,雖然會發(fā)信息,也會打電話,但是也就是三言兩語的問候,過多的話也不會說。
記得最后那次見面,是我從美國回來,他來機場接我回家,他一見到我,就抱著我哭了起來,一個50多歲的男人,在機場抱著我哭得泣不成聲,我的心里特別難受,但是我沒有哭,好像已經(jīng)沒有了眼淚,等爸爸情緒平復(fù)了之后,爸爸說他以為我是紫涵,可紫涵已經(jīng)不在了,他再也見不到了。
爸爸告訴我,如果當(dāng)年他不同意跟我媽媽離婚,我們一家人就會在一起生活,或許不會那么幸福,但是至少一家人在一起,不會分離,可是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是陰陽兩隔了。爸爸他十分后悔。所以,我想著只要我不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他至少不會想起妹妹來。
“對啊,爸爸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不在,那他就能更加自由了。”
說這話的時候,我也有些傷感,畢竟爸爸現(xiàn)在年紀(jì)越來越大,我應(yīng)該是陪著的,可是......
表弟此時也不說話了,不停地看手表,想必是在看周桐還有多久到吧。我正想揭穿他,這時門響了,是鑰匙開門的聲音。
“門怎么沒鎖?!敝芡┮贿呥M來,一邊說。
我走過去,幫她把行李拿了進來,她正站在門口換拖鞋,表弟起身過來,也想幫著拿行李。
“有朋友來?”
周桐看到表弟,問了我一句。
“我表弟,趙明明,上次在咖啡廳見過的。”我站在倆人中間,給周桐介紹道。
“你好!”表弟打了個招呼。站在我的左手邊。
“你好?!敝芡Q好鞋站在門口回應(yīng)著表弟。
“那我先走了,紫禹姐。”表弟突然提出要走,匆匆從我和周桐身邊側(cè)身溜過去,開門出去了。
我站在原地還沒反應(yīng)過來,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
“他怎么了?怎么見到我就匆匆走了?”周桐疑惑地問道,“對了他怎么來了?”
“嗯,這個說來話長,今天你也累了,先休息吧。明天再說?!?p> 今晚我是不想再重復(fù)一遍在屋里發(fā)生的奇異事件了,而且周桐膽子那么小,上次就嚇到她了,可不能再跟她說這些。至于表弟暗戀她的事,時機也不對。
“嗯,我先回房換衣服。一會兒再說?!?p> 周桐說著進了她的臥室。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難道表弟又什么東西沒拿,我看了一眼茶幾,手機已經(jīng)拿走了呀。
“誰呀?”我在屋里大聲問道。
“送藥的?!蔽萃鈶?yīng)答道。原來是送藥的來了。
我打開門,是一個穿綠色馬甲的快遞員,馬甲右邊的胸前還有個“藥”字,他手里還拎著一個小袋子。
“您好,您的藥到了,請簽收?!敝灰娍爝f員把袋子遞到了我面前。
關(guān)門后,周桐在她臥室里問我:“是誰呀,這么晚了?!?p> “送快遞的?!蔽掖鸬馈?p> 換好睡衣的周桐從臥室走出來,她看了一眼我手里拎著的袋子,看了看我,問道:“你怎么了?感冒了還是?”
“沒事沒事,就是有點小感冒。不用擔(dān)心?!蔽覜]跟她說實話。
“你感冒了喝跌打損傷的藥呢?”周桐從我身邊走過,坐到了沙發(fā)上。
“你看到了?”
被拆穿后,我有點尷尬。低著頭不知道怎么解釋。
“過來坐?!敝芡╊^都沒抬,拿出一包煙,點燃一根緩緩對我說道。
我走了過去在周桐身邊坐了下來。
“我給你揉。”周桐從我手里拿過袋子,嘴里叼著煙,一邊解開袋子,一邊說,“緊趕慢趕還是回來晚了。還好你沒事?!?p> 我抬起頭,瞪大了眼睛看著周桐,她眼睛都沒抬,看著跌打藥的說明書。
“撩開,我給你上藥?!彼粗业难劬?,嘴里還叼著煙,雙眼被煙熏得半閉著。
我吃驚地看著她,突然發(fā)現(xiàn)周桐這次回來,好像跟之前不一樣了,穿著睡衣的她比之前消瘦了許多,肩膀的鎖骨十分明顯,臉上多了一些愁容,膚色也變暗了。煙霧繚繞的我看不清她的眼睛,她這段時間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我不禁在心里問。
“發(fā)什么呆,哪兒痛,我給你上藥啊!”周桐大吼了一聲,把我從思緒中拉回了現(xiàn)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