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轉身去接了個電話,然后回來向盧景源稟報通話的內(nèi)容,“李敬南剛剛來電話說讓您去公司一趟?!?p> “有什么事嗎?”盧景源問。
“倒是沒有具體說,聽聲音好像是重要的事情,要不您給他回個電話問一問?!睆埲A說。
盧景源點了點頭,從衣兜里掏出手機然后按了開機鍵,剛剛跟客戶談事情,為了免于被打擾才特意把手機關機。
他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給李敬南回了電話,過了一會,他又回來找張華要了車鑰匙,并囑咐張華,“我現(xiàn)在去公司,你陪景尋和江小姐再玩一玩,然后吃點東西再打車回去?!?p> “好?!睆埲A一口答應下來,遲疑了下,他又改變了態(tài)度說,“還是我開車送你去公司吧?!?p> “不用?!北R景源說罷便轉身欲向停車場走去,臨走時,他還特意地看了江小夏一眼。
他的這一眼,突然讓她在盧景尋和張華之間感到特別的尷尬。
他們目送著盧景源的背影走遠,方才收回視線將目光落到江小夏的身上。
“江小姐,要不我們在海邊再走走,散散心,等會吃完飯再送你回去。”張華提議。
轉臉看向盧景尋,江小夏倒是比較在意她的意思,盧景尋并沒有反對,只是表情看起來有些復雜,她心不在焉地踩著海浪,沿著海岸線一直往前走。
江小夏不知道在景尋的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到底又是什么原因讓這個原本開朗活潑的女孩突然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她和張華并肩而行,保持著一段距離靜靜地跟在盧景尋的身后。
“江小姐,我和景尋之間真的什么都沒有?!睆埲A再次強調。他的神情和聲音一樣的嚴肅。
“好了,張華先生?!苯∠拿碱^微皺,她自以為是的認為盧景尋的情緒變化跟張華有著推脫不了的干系。所以,她用很是認真的口氣好心勸阻,“我希望你不要傷害景尋,她還只是個孩子,如果有什么困難,我想盧景源先生會幫你解決。”
“你的意思是指我找景尋借五萬塊錢的事情是不應該的?”張華問。
“難道你覺得應該嗎?”江小夏駐足,她轉過臉注視著張華的眼睛,她想要從張華的瞳孔中看到他真實的想法。
“江小姐,如果你非要這么問我的話,那我也反過來問你一個問題?!?p> 江小夏愣住,她好像從張華的臉上看到了一絲難以理解的笑容,貌似躊躇滿志的樣子。
“請問,你找景源先生借兩千萬的事情,是應該的嗎?”頓了半會,見她沒有回答,張華好笑著繼續(xù)說,“要說兩千萬可是五萬塊的四百倍啊。我一個在盧家工作多年的老司機,倒是不及你這個才在盧家工作幾個月的面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苯∠母械綗o地自容,她千不該萬不該的去找盧景源開口借兩千萬,這兩千萬的債務,就好像壓在她心底里的一塊巨石。
可是偏偏就在她急于還債的節(jié)骨眼上,她和盧景賢從此分道揚鑣。
“那你是什么意思?”張華歪著頭問她。
江小夏微微搖頭,她輕邁著步子繼續(xù)朝前走,抬眼時,卻發(fā)現(xiàn)盧景尋早已將他們兩個遠遠地甩在了后頭。
“景尋?!苯∠拇舐暫爸律圆涣羯?,她就不見了蹤影。
盧景尋并沒有停住腳步,反倒是加快了速度繼續(xù)向遠方走去。
江小夏突然意識到盧景尋生的是她的氣,也許原因像張華一樣,她不該向盧景源借兩千萬。
遠處的身影好像改變了行走的方向,盧景尋仿佛隨著風朝這邊吹來。她終于氣喘吁吁的站在江小夏的面前,眼睛里噙著淚水,用哀怨的口氣對她說,“你能不能離我哥遠一點?”
面對盧景尋這突如其來的態(tài)度,江小夏感到措手不及,她無從開口說一句能夠緩和這種尷尬氣氛的話來。
“你知道我哥現(xiàn)在有多難嗎?兩千萬對于他來說是救命的稻草,現(xiàn)在公司正是需要大筆資金的時候,你荒唐地找他借錢,而且一開口就是那么多,你讓他從哪里填補這借出去的虧空?”
“景尋,我……”
“我們盧家早就沒有你想象得那么富有,我也不清楚我哥為什么就那么糊涂,真的就借給你錢?!北R景尋的眼淚嘩然落下,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真正明白盧景源的無助和苦楚。
盧景尋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為什么要這么說?
江小夏感到十分的詫異。她把視線轉向張華,欲想從張華的口中聽到更清晰一層的解釋,可是張華偏偏就沉默以對。
她獨自從海邊回去后,就把嚴無襄約到觀景咖啡廳見面。
“江小姐怎么有空約我出來了?”嚴無襄感到受寵若驚。
“天壽公司最近的經(jīng)營狀況怎么樣?”江小夏小心翼翼地問。
“還不錯,盧景賢先生的領導能力確實讓人佩服,我估計不出一年半載,公司總資產(chǎn)會翻幾番?!眹罒o襄自信滿滿。
“真的?”她喜出望外,于是順勢把兩千萬借款的事情也提了出來,“你看公司的財務上現(xiàn)在能不能抽出兩千萬的資金出來,因為上次我們借了別人兩千萬需要及時還上。”
嚴無襄默默地點了下頭,似乎覺得在理,他說,“關于兩千萬借款的事情我是有聽盧景賢先生提起過。不過,現(xiàn)在抽出資金還款恐怕并不是時候,我看,你還是跟盧景賢先生商量一下,或是向債權人解釋一下,能否再緩一緩。畢竟現(xiàn)在公司正在傾注一切重啟海茂大廈的工程,也正是用錢的緊張時刻,確實需要一點緩沖的時間?!?p> 從嚴無襄的態(tài)度上,江小夏感覺到還款的事情可能并不會像自己想象得那么順利,也許會一拖再拖,拖到她不得不去找盧景賢商量的時候。
“江小姐,是不是債權人開始催了?”嚴無襄問。
“倒是沒有?!苯∠膼炛^淺淺地喝了口咖啡,回想起盧景尋的話,她對盧景源既感到羞愧又感到內(nèi)疚。
看得出她的心不在焉,嚴無襄安慰她,“你別著急,我會想辦法,爭取盡快把錢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