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么大伙都來找二公子?”
麻子隨口的一句話,讓還沒有散去的人都愣住了,是啊,為什么事情發(fā)展到最后都是矛頭指向了徐君器?似乎不應(yīng)該啊,惹出事情的不是應(yīng)該是某種野獸動物嗎?
有時候不得不說,人傻話直往往直中要害,這一點(diǎn)連英子也不得不服,默默的給麻子豎了個大拇指,這些話即便他們想說想到,也說不出來,說出來了味道也就變了,可是像麻子這樣確實(shí)看不懂看不明白的傻人,才能說的一語中的!
就連徐君器聞言也微微皺了皺眉頭,不等他人反應(yīng),忙道:“都散了吧,稍作歇息,我們還要趕路。”
既然徐君器解了圍,大家樂見其成,徐君宇也沒有多說,轉(zhuǎn)身絲毫不拖泥帶水的走了。
“君器,你發(fā)現(xiàn)沒有,大公子最近很怪。”英子上前嘟囔著。
“你們多想了,大哥嚴(yán)謹(jǐn),畢竟我招呼不打就走確實(shí)不對?!毙炀鲹u了搖頭,他不想多想,不愿多想,更不愿意往徐君宇的身上多想。
英子自然看得出來,輕嘆了口氣不再多說。
徐明抬了抬眼皮,轉(zhuǎn)身朝著小屋內(nèi)走去。
徐君器忙轉(zhuǎn)頭躬身道:“多謝明叔解圍。”
徐明背對著徐君器擺了擺手,沒有說話,他自然不會告訴徐君器,若不是看在那個布包的份上,他是不會出手相助的,因?yàn)樾炀髯隽怂@幾天最想做的事!
“這個明叔好奇怪?!甭樽訐狭藫项^。
英子也仔細(xì)打量了一番后輕聲道:“何止是奇怪,我總覺得他不簡單,又說不出來為什么?!?p> 徐君器詫異的揚(yáng)了揚(yáng)眉頭,瞟了一眼英子道:“不錯,有進(jìn)步?!闭f罷,朗聲一笑,大踏步而去。
接下來的路并沒有想象的那么順利,因?yàn)殡x城鎮(zhèn)越來越遠(yuǎn),走了半天,也不見一個村落,真正的開始了荒野的路徑,幾個看上去不小的河流也因?yàn)楦鞣N原因干涸了,路上能看到的行人也越來越少,到最后除了徐家自己,根本看不到什么人影了。
“照這樣下去可不行?!庇⒆影櫫税櫭碱^,上前走到徐君器的馬邊,低聲道:“有好幾個姑娘都中暑了?!?p> 徐君器不由蹙緊了眉頭,正因?yàn)槿绱耍呀?jīng)讓大伙放慢了速度了,所有的馬車都讓老幼弱坐在里面了,可是沒有水,馬也承受不了了,這該如何是好。
想著,徐君器不由分說拉住韁繩道:“英子,好好照看著,我去前面看看有沒有水源。”
一邊的徐君宇聞言也驅(qū)馬上前道:“我也去,我們分頭,日落之前即便找不到落腳的地方,也一定要找到水。”
“好?!毙炀鼽c(diǎn)了點(diǎn)頭,與英子、麻子托付了幾句,這才同徐君宇一同分兩個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按說這天氣已過炎夏,該是往初秋而去了,可天氣遲遲不見轉(zhuǎn)涼,雖然沒有烈日炎炎,但是悶熱的氣候卻揮之不去,有人說,這幾天死的人太多了,悶燥熱是死去的人遲遲沒有散去的怨氣,也有人說這塊地已經(jīng)失去了活的氣息,死人越多,生氣越少,死氣盤旋造就了這樣的一個天氣。
不管是什么,眼下對于徐家人來說,確實(shí)是極具考驗(yàn)的。
遠(yuǎn)遠(yuǎn)看到一小片林子,麻子樂了,忙大呼:“終于有塊陰涼地方了?!?p> 誰都知道,有小片樹林的地方,一定是有水源的,否則這樹可怎么成活,徐家人聽到喊聲,紛紛張望起來,看到林子的也都興高采烈的加快了步伐,甚至有的小跑開來。
麻子就屬于撒歡跑的那種,讓他失望的是,林子很小一片,根本看不到水源,想來即便有水源也是有一定距離的,而這些樹都是耐干旱的樹種。
看到麻子失望,英子笑了起來,伸手招呼著大伙說:“這樹長勢這么好,說明它們根莖肯定儲存了不少水的,解解渴還是可以的?!?p> 有些實(shí)在是渴急了的,這么一聽頓時來了興趣,紛紛找個樹根開始刨土。
“可是真的?”麻子好奇了,還第一次聽說樹的根莖可以存水的。
“自然是真的?!庇⒆狱c(diǎn)了點(diǎn)頭:“我在書籍上看過,有過記載的,這種樹往往樹根很大很粗,里面會儲存水?!?p> 經(jīng)過大家的證實(shí),果然挖出了拳頭大小的根系,圓鼓鼓的,里面儲著粘稠的汁液,見英子肯定的說沒有毒后,大伙也都紛紛嘗試著品嘗起來,青澀的氣息中帶點(diǎn)甘甜的味道,還真的蠻好喝的。
族人們紛紛忙碌起來,有的將好不容易弄到的一些汁液裝入水壺中,有的直接割斷了莖球捧到馬車上供他人品嘗,大家忙得不亦樂乎。
“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正在埋頭刨土的麻子,突然猛地坐了下來,轉(zhuǎn)頭看著一邊坐著乘涼的英子。
英子搖了搖頭,輕笑:“哪有聲音,如果有也是你們刨土的聲音?!?p> “不對?!甭樽訐u了搖頭,想了很久才恍然道:“是馬,馬匹的聲音?!?p> “或許是大公子他們回來了?”英子起身四周望了望,依然搖頭:“沒有人影,你是不是刨土刨傻了?!?p> 麻子靜靜的坐在那里,過了一會猛地站了起來道:“大家快回到馬車上?!?p> 所有人都在有說有笑,嘻嘻哈哈,突然聽到麻子這么一吼,頓時嚇了一跳,就連英子也愣住了。
“你搞什么鬼?”英子忙拽住麻子的胳膊。
“好多的馬。”麻子有些緊張起來。
“別說沒有,就算有那又怎樣,這路又不是一家的?!庇⒆硬灰詾橐?,猛然間他又抬起頭看向麻子:“你說什么?很多馬?”原本英子沒有多想,這一路遇到一兩個同是遷徙的大戶大族也是正常的,可是誰家會全部騎馬?而且麻子是練武出聲,對于馬聲敏銳,若是這樣必然是奔騰中的馬,那更不可能了,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官府!
麻子忙點(diǎn)了點(diǎn)頭:“至少十來匹,騎得很快……應(yīng)該……應(yīng)該出現(xiàn)了……”
“快看那邊!”麻子話音剛落,有人指著遠(yuǎn)遠(yuǎn)的東邊,一團(tuán)煙灰裹挾著朝著他們方向快速的移動。
“大家圍在一起,年輕人守在外圍,大家別急,說不定只是路過的?!庇⒆右查_始緊張了,遷徙是官府的強(qiáng)制行為,眼下給徐家人的印象便是官家想怎么樣便怎么樣,他們奈何不得。
十來匹馬快速奔馳而來,不等眾人反應(yīng)便將整個徐家車隊團(tuán)團(tuán)包圍。
英子暗叫不好,從這些人大穿衣打扮上來看,絕不是官府,那就更糟了,早就聽說,因?yàn)閼?zhàn)亂,流民四起,很多地方出了暴匪,靠打家劫舍度日,無惡不作。
麻子即便反應(yīng)遲鈍此刻也明白了,想都不想,上前抱拳道:“小子徐君文,諸位哪里的好漢?”
“大男人取了這般文縐的名字。”馬背上,一個瘦弱眼小的人嗤笑了起來。
“少廢話,留下吃的喝的和銀兩,其他我們不要?!鳖I(lǐng)頭的騎著馬正直勾勾的看著英子,虎背熊腰看上去好不滲人,那體態(tài)就算是麻子也差了許多。
英子心中“咯噔”一聲,心知不妙,可是眼下該怎么辦?徐君宇和徐君器還沒回來,車上老幼婦孺占多數(shù),年輕的漢子說起來也有幾十,可是會武術(shù)的也就十幾個,這里面還要數(shù)麻子最厲害,合計了半晌想不出主意,英子開始有些急躁了。
“別小瞧人。”麻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土,扭了扭脖子瞪著說自己文縐的小個子道:“名字可不代表拳頭!”
“喲,說的不錯。”馬背上的人開始起哄了。
“這小子看上去有兩下子?!庇腥诉种炻冻鲆蛔禳S牙笑道。
“小子,有沒有興趣跟我們大哥混,總比聽官府的到處遷徙強(qiáng)得多!”
“呸!”麻子抹了一把臉,泥土沫子弄得滿臉都是,一副五大三粗的樣子,甕聲甕氣的鼻息,哼道:“叫你們老大跟我練練再說,若是打得過我倒是有資格挑戰(zhàn)我的老大,要是連我都打不過……”
麻子的挑釁意味十足,原本有些擔(dān)心的英子頓時恍然,想不到這個呆子今日倒是反應(yīng)機(jī)警的。
“哇”的一聲,某輛馬車上傳來了孩子的哭聲,這一哭不要緊,原本就緊張害怕的幾個小孩也都跟著哭了起來。
英子知道,大家是在害怕,可是沒有辦法,糧食、水和盤纏,他們都不能交出去,否則大家的性命也就不保了!其實(shí)大家都知道這個道理,所以誰也沒有吭聲,誰也不敢站出來。
那個虎背熊腰的領(lǐng)頭眼神利索的轉(zhuǎn)向麻子,目光中嘲諷的意味十足。
“怎么?不敢?”麻子捏了捏胳膊,動了動腿。
一旁的英子見狀忙道:“麻子,你的武功這么高,別人自然是不敢的,要不我去找個差勁點(diǎn)的來和他們比比?”誰都知道此時的英子和麻子在拖延時間,因?yàn)樗麄冎佬炀骱芸炀突貋砹耍旒胰藳]有不知道徐君器的本事的,那武功聽說一般人絕近不了身。
英子的話成功挑釁了那個領(lǐng)頭,只見他眼神一冷,從馬背上“噌”的跳了下來,一手拿著斧頭,喝道:“你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