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的夢?”
聽見唐蕭林的詢問,黑雪姬和立華奏皆是不由一愣.
“嗯,什么都好,雖然有點冒昧...但請問副會長和會長你們最近有做過什么能讓自己感到非常悲傷的夢嗎?”
望著兩人面龐上因自己話語而浮現(xiàn)的驚訝表情,唐蕭林看似認真詢問,但其實內(nèi)心卻還是有些茫然.
只不過,這份茫然并非是由此時的詢問而產(chǎn)生.
......
“若是有一天我準備離開...你會怎么做?”
?。沁€用說嗎?如果你并非是自愿想離去的話,我肯定會阻止你,拉住你啊.)
“那...要是阻止不了呢?”
?。敲?,我就去把你找回來.)
這是一句承諾.
但倘若沒有放下一切的覺悟,只是為了貪一時口快的話,這便也是一句詛咒.
所以,當(dāng)時唐蕭林選擇了沉默.
?。ㄎ?..究竟應(yīng)該怎么做才是正確的?)
肉體自主維持著交流與表情,以此來掩飾意識的茫然和失措.
“悲傷的夢么...我似乎最近沒有過呢.”
“不過......”輕敲著三人身前的木桌桌面,黑雪姬略微思索道:“雖然沒有做過悲傷的夢,但我也算是做過了好幾次奇怪的夢.”
“是什么樣的夢呢?”
“怎么說呢?如果硬要形容的話...有點感覺像是在玩一款非常具有真實感的VR游戲吧.”說著,黑雪姬微微用力將手掌握拳:“要不是偶然回想起[這個世界目前應(yīng)該無法做出這種高科技才對]這種違和感的話,我還差點就真的把那里當(dāng)做現(xiàn)實了.”
“高科技?”聞言,身為男生的唐蕭林頓時來了興趣:“是什么樣的高科技?”
“唔...應(yīng)該算是動力裝甲吧.”想了想,望著看起來雙眼正在放光的唐蕭林,黑雪姬將自己做的夢總結(jié)了一下:“簡單點說的話,我所做的夢,就是穿著類似機甲的動力裝甲,然后和別人的機甲相互戰(zhàn)斗的VR游戲類型的夢.”
“看來...小幸你似乎做了一個類似科幻電影的夢呢.”聽完黑雪姬的話語,立華奏不禁感慨道:“確實,對你來說,會做這樣的夢的確是太奇怪了.”
感受到唐蕭林望來的疑惑目光,立華奏解釋道:“小幸她對于科幻電影或是游戲這兩樣?xùn)|西完全沒有任何興趣,所以對這這些東西也基本沒有了解過多少.”
“這樣啊......”
聽完立華奏的解釋,宛如之前兩人聽見他話語時的情況一般,唐蕭林的臉上慢慢浮現(xiàn)出了驚訝.
“那對于副會長來說,這的確算是一個奇怪的夢呢.”
聽見唐蕭林的這句話,黑雪姬終是忍不住了.
“我說啊,蕭林同學(xué)......”
停下一直敲擊著桌面的指尖,將其化掌托住自己的香腮,黑雪姬閉眼輕嘆一聲,隨即睜眼無奈道:“能不能麻煩你別再那么叫我了...學(xué)生會早就已經(jīng)不在了,我和奏也已經(jīng)不是會長和副會長了,所以你直接叫我們名字就好,也不必再用一副尊敬的口吻和我們說話了.”
說實話,每次和唐蕭林談話時,黑雪姬總能感覺到自己與其中間那層名為[疏遠感]的隔膜.
雖然這層隔膜是透明的,但質(zhì)量卻可以說是出奇的厚實.
若是換個簡單的意思理解——
“蕭林同學(xué),你對我們太見外了.”
似乎是覺得[既然都已經(jīng)說了,那就干脆全部說出來好了],黑雪姬繼續(xù)道:“這么久的相處時間...還不足以支持你能對我們報以信任嗎?”
“我......”
“小幸!”
沒有理會立華奏想要阻止自己繼續(xù)說下去的想法,黑雪姬繼續(xù)一針見血的說道:“蕭林同學(xué),你覺得這個問題既然我知道....那么,就坐在我們身旁的奏呢?你的妹妹呢?那個一直想要待在你身旁的孩子呢?”
“所有人都已經(jīng)知道了啊,蕭林同學(xué)......”
望向唐蕭林因被戳中內(nèi)心真實想法而不由面露慌亂,也因此正在快速思考著如何能快速做出反駁的模樣,黑雪姬不禁微微搖了搖頭:“她們沒有和你明說,是因為她們想爭取靠自己的努力,悄然突破你與她們之間的那層“隔膜”.”
“可惜...我和她們不同.”
再度望向唐蕭林的樺茶色微微瞇起,讓空氣中莫名開始悄然彌漫淡淡的壓迫感:“比起這種花時間的方式,我更傾向于注重效率的選擇.”
“所以,你懂的.”
掛于嘴角的淺笑,配合著其身上莫名散發(fā)出的壓迫感,讓黑雪姬此刻看起來就宛若一名威嚴滿滿的女王,仿佛此時是想讓自己的下仆向自己宣誓效忠一般.
在這份威壓面前,唐蕭林根本無法堅持.
于是——
“不好意思,會——立華同學(xué),黑雪同學(xué),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有點急事要處理,就先離開了.”
伴隨著慌亂的聲音,唐蕭林狼狽地逃出了兩人的房間.
雖然唐蕭林并沒有連滾帶爬...但若是第四人在場的話,恐怕他也會覺得他離去的模樣估計和那樣沒什么太大差別吧.
“小幸...太過欺負林同學(xué)可不好.”
望著唐蕭林逃離自己與黑雪姬的身影,立華奏的聲音中微微帶上了一絲埋怨.
“......我知道.”
望著唐蕭林那想要逃離自己話語的身影,黑雪姬也是感到于心不忍.
但......
“但,我只是選擇了正確的做法.”
黑雪姬輕聲道:“你們所選擇的,只是“治標(biāo)不治本”的做法,這樣下去根本無法幫到他.”
“可是,這樣的話......”
“......惡人總得有人來做才行.”宛若知道立華奏想要說什么一般,黑雪姬輕輕打斷了她的話語:“況且,我也只不過是做了一直以來就想做的事罷了.”
“......”
“安心,沒問題的啦.”
見立華奏一言不發(fā),黑雪姬輕笑著抬手輕輕掐了掐她的臉頰:“你看,他剛才不就已經(jīng)沒有像以前那樣稱呼我們了嗎?這可是一個好的開始.”
“......但愿如此吧.”不知該如何回答掐著自己臉頰的黑雪姬,立華奏只能如此說道.
“對了...奏,既然蕭林同學(xué)他忘記問你了,那不如我來問你如何?”收回掐著立華奏臉頰的手立于桌面,黑雪姬再度將香腮托于其上看向立華奏:“畢竟,我們兩個人就只有我說了,豈不是有點不公平?”
“夢么?”
聞言,立華奏仍然還是沒有顯露出什么情緒波動.
但...她的眼眸卻是有了微微的顫動.
因為......
“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做過夢了.”
————————
“......蕭林學(xué)長?”
“啊...啊?怎么了嗎?”
“看起來很沒精神呢....學(xué)長是遇上什么麻煩事了嗎?”
望著在被自己呼喚前竟能夠一直盯著天花板在出神的唐蕭林,御坂美琴不禁面露擔(dān)憂.
“也不算是麻煩事吧...只是有點累而已.”
算是第一次,唐蕭林在他人面前承認了自己的疲憊.
腦中不?;仨懼S多利加與黑雪姬的話語,唐蕭林的精神狀態(tài)已經(jīng)開始逐漸向著神志不清的趨勢發(fā)展.
“御板學(xué)妹...請問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dāng)然可以,蕭林學(xué)長請說.”
“你覺得...我對你們很見外嗎?”
聞言,御坂美琴頓時為之一愣.
但旋即——
“如果是以我的角度來看的...蕭林學(xué)長,你的確是跟我們太過客氣了.”
毫不留情地,御坂美琴重重點了點頭.
“為...為什么會這么想?”
“這種東西還要原因嗎?”
聞言,御坂美琴毫不猶豫迅速反問道:“這類方面,情感不就是最有效的證據(jù)了么?”
一句話,堵的唐蕭林啞口無言.
許久——
“......那么,美琴學(xué)妹覺得我應(yīng)該怎么做才好?”
“很簡單.”
隨著少女上半身的輕輕向前,她那一頭柔順的茶色發(fā)絲也是悄然飄動.
“很簡單,先從小事做起就好.”
同樣為茶色的雙眸,倒映著唐蕭林此刻看起來六神無主的模樣.
“比如...換一個方式稱呼我.”
御坂美琴的臉頰雖逐漸攀上淡淡紅霞,但她的聲音,卻是始終維持著平時的樣子.
“不是以[學(xué)長學(xué)妹]之間的方式,而是以[朋友]之間的方式.”
不知是否為有意,御坂美琴微微延長了[朋友]朋友二字的聲音.
“......[朋友]之間嗎?”
聞言,唐蕭林思索了一會.
“[御板]...這樣可以嗎?”
“......還請直接叫我[美琴],無需考慮那么多,我不會介意的.”
見自己哪怕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唐蕭林也依舊宛若木頭一般還不開竅,縱使是御坂美琴的心性,此刻也是不禁感到了濃濃的無奈,隨即一聲長嘆.
“額...那么,美,美琴?”
“我在,蕭林學(xué)長.”
聞此言,唐蕭林瞬間有一句話忍不住脫口而出.
“......說好的以朋友相稱呢?”
“沒錯啊,我們是朋友.”點著頭,御坂美琴淡笑道:“可是,沒有人規(guī)定朋友之間,身為學(xué)妹的那一方不能在學(xué)長的名字后面加上[學(xué)長]兩個字啊?”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也——”
“不行.”
還沒等唐蕭林把話說完,御板美琴就已是以一副霸道少爺?shù)目谖侵苯訉⑵涞南敕ǚ駴Q.
“為什么?”聞言,唐蕭林就像是一位律師一般,向著御坂美琴辯護道:“既然沒有那般規(guī)矩,那我為什么就不能在美琴學(xué)妹你的名字后面加上[學(xué)妹]兩個字呢?”
“很簡單.”
聞言,御坂美琴微笑著回應(yīng)了唐蕭林一句話.
“我規(guī)定的.”
瞬間,辯護便是失敗.
“......你高興就好.”
唐蕭林表示心累,不想再在這方面上與一個小女孩計較.
而且,在和御坂美琴交談了這么多之后,他也終是對其放下了心.
?。磥?,是不用再特意問了.)
得出了這樣的結(jié)論,唐蕭林便是準備離開此處前往下一個地點.
“美琴......”
離去的最后,他向御坂美琴問道:“你有看見焰在哪里嗎?”
“小焰的話,今天一早就被平時一直粘著你的那個孩子給叫出去了,這不,到現(xiàn)在也還沒回來呢.”
望著被自己進行過“改造”的唐蕭林,御坂美琴感到非常滿意,于是也是非常配合的將自己知道的東西全部說了出來.
“哪么,我還有事,就暫時先告辭了.”
離開御坂美琴房的房間,唐蕭林再度邁步于走道之上,向著前方緩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