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外,重吾一拳一拳的轟擊著光罩,那層淡黃色的光罩,顏色越來越淺,搖搖欲墜。
見到蕭云出來,重吾停下動作,面色玩味,打趣道:“英雄可不是那么好當……咦!你的氣息!”
蕭云出通道時就把剩余的四顆金丹全部吞入腹中,體內(nèi)本就狂暴的靈力更被染上一層厚厚的血色,像滾燙的巖漿四處沖撞,而此刻身體就是一座即將噴發(fā)的火山,壓抑不住。
感受著蕭云體內(nèi)狂暴磅礴的血氣,重吾驚訝無比,他自然識得這股血氣正是由煞血功所凝練出的。
“你到底是何人?為何還會我圣族的煞血功!”
蕭云面色平靜,絲毫不在意重吾的驚怒,也沒有回答他的打算。
他不急不緩的踏出光罩,左手將劍鞘往身后的光罩上一插。劍鞘卡在了光罩里,宛若插在巖石之中。又側過身來正對劍鞘,雙手虛握在劍鞘口,一凝神,天地靈氣以及他體內(nèi)快要破體而出的巖漿都瘋狂涌入掌間。
一柄由劍意劍氣和靈力凝聚的血色氣劍,緩緩成型于劍鞘之內(nèi),劍意森然。
重吾感受著那把氣劍的毀滅氣息,眉頭緊皺,喝道:“即便你用圣功強行提了修為,你也仍然是金丹。你何來自信跟我一絕勝負?”說完心思一沉也是飽提魔功,全力應對。
“噌!”寶劍出鞘之聲響起,劍音清揚高亢,蕭云雙手拔劍而出。
一道紅色的圓形劍氣宛若水波蕩漾開來,速度肉眼可見卻讓人感覺避無可避。
重吾凝神,全身再次變成粘稠的夜色,右手緩緩推出一掌,手掌周圍籠罩著一個骷髏頭樣的黑色虛影,準備以掌相接。
“嗤……”二者相抵,頓時猶如燒紅的油鍋中被倒入了一瓢冷水,黑色紅色的靈力光點不斷從中間激蕩出來,煞是好看。
蕭云拔劍之后,將手中氣劍御于身后,雙手又虛握至劍鞘之前,再度凝聚氣劍。
“噌!”又是一聲劍音,第一道襲向重吾的劍氣還未消散,第二道劍氣又至。
重吾喉間發(fā)出一聲低吼,雙掌相疊,一催靈力,手掌上的骷髏頭虛影凝實一分,那凹陷的眼腔里不在空空蕩蕩,而是有了一星淡淡的紅光。
蕭云再度虛握雙手,臉上有著計劃得逞的笑容。
目前蕭云最強大的攻擊就是拔劍式,他借著體內(nèi)快要撐破軀體的狂暴靈力放出這道劍技,即便是元嬰期的重吾也不能等閑視之。何況,蕭云是準備連放九次。
但是要想重吾先硬接第一道,而不是以縮地成寸避讓,就必須要抓住重吾的心理。所以,蕭云一出來就沒有扮豬吃虎的示敵以弱,反正表現(xiàn)出異于平常的強大與自信。那么落在重吾眼里,則有些燭火與皓月爭輝的意思。而高傲的重吾自然想要挫敗這種自信,所以即便再怎么不會輕視也絕對會硬接。那么只要他硬接第一道,后面八道也就避讓不掉了。
“噌……”又是高亢的七聲劍音,七道波紋蕩向前去,疊加在已經(jīng)重合的前兩道波紋之上。
“??!”失了先機而一再受掣的重吾一聲慘叫,疊成一道的劍氣透體而過。
蕭云站在光罩前望著躬著身的重吾,沒在動作。九柄氣劍依次排列身后,顏色從第一柄血紅色逐漸變淡,直到第九柄回復了原本透明的光澤。
而他本人體內(nèi)快要撐破身體的狂暴靈力也已發(fā)泄出去,回歸正常的顏色與強度。不過他此時的氣息雖然有些虛浮,但是確實已經(jīng)從金丹初期上升到了金丹后期,足足越了兩個小階。這就是魔族圣功煞血功的變態(tài)之處,至于后遺癥蕭云已顧不得許多了。
提境之后,原本就能媲美元嬰期的靈力,雖然此刻仍然比不上重吾,但是勉強也有了還手的資格,不再是只能被動的跑路跟挨打了。
全身籠罩黑影只有一個輪廓的重吾,直起了身子,望著蕭云,雖然看不到臉色神情,但蕭云知道那張臉上充斥著陰狠、憤怒與殺意。
此刻重吾雙掌斷裂,腹部雖然依舊一片純黑,但是卻明顯能看出一道凹槽。不過不管是那道凹槽還是斷裂的手掌都氤氳著黑氣漸漸長攏愈合。
蕭云苦笑,方才諸多算計的一系列強攻,都沒能讓重吾重傷,那結局或許可以預見了。不過既然站在了這兒,那就從來沒有想過要退縮。
想罷,右手一揚,那柄血紅氣劍落在了手里,以劍九天御御起八劍繞身,劍指重吾,一式破軍!
這一次,既分勝負!也定生死??!
………………
地下室內(nèi),柳若蘭姐妹依舊不聞外物的,專心準備著傳送陣的啟動。其余人則望著閣樓方向,聽著動靜,面有冷汗。這種程度的對決已不是金丹期能插手的了,尤其是那九聲拔劍之音,仿佛就響徹耳邊,意識里竟像有一把閃著寒光的寶劍出鞘,然后搭在了自己的頸邊,讓人背脊生寒。
此時柳若蘭終于畫完最后一筆,癱軟在石臺上,吐出“成了”兩個字就昏迷了過去。
柳若衣的靈石陣以準備布置完成,她踏上石臺扶著柳若蘭,招呼大家趕緊上石臺。
眾人相互攙扶著向石臺走去,只有妖族三人并未動作。青兒狠狠的瞪著方才指責蕭云的那幾人,仿佛在告誡他們,他們眼中的那個奸細魔修,此刻正在用命替他們爭取時間。那幾人自然會意也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雨夢見狀,走上前來,提醒青兒記住蕭云的交代,也是讓他別再賭氣趕緊上石臺。
青兒冷哼一聲,將蛇奎與猿方收進了蛋殼,也氣呼呼的踏上了石臺,他對那幾個虛偽的人族真的沒有半分好感。
雨夢緊了緊手中的魂珠,祈禱著蕭云能夠活下來,隨后也轉身踏上了石臺。
柳若衣見人已到齊,一掐訣,石臺六面的靈石陣發(fā)出一道光束打進了凹槽,頓時陣紋亮起,一陣白光閃過就沒了眾人的身影。
密室內(nèi)只留下一堆堆變成與普通石頭無異的靈石和一個正在開裂的石臺。
裂開的縫隙里能看到幽幽深邃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