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里正徐青云
給他們討公道？
肖氏眼眶一紅，踉踉蹌蹌的跟著唐氏往徐家趕。
人還未到，大老遠(yuǎn)的就聽到從徐家那邊傳出來的咒罵聲。
“哎喲，還要不要人活了啊？你們這些老東西，就知道欺負(fù)我一個婆子，你們害不害臊啊？”柳氏坐在地上，頭發(fā)有些亂糟糟的，也不知道是起的晚了沒有梳洗還是其他。
“柳氏！你滿口胡言，信口雌黃！信不信今日我就將你趕出這徐家村！”里正被氣的直哆嗦，萬沒想到這個婆子這般難纏，竟是往他們身上潑臟水！
“趕我出去？你們憑什么趕我出去？我又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們是不能趕我出去的！”
柳氏眼咕嚕一轉(zhuǎn)，干脆直接在地上哭嚎起來，“鄉(xiāng)親們，你們聽聽，里正大哥這是要把我這老婆子往死路上逼啊！我嫁到徐家村這么多年，娘家早就不來往了，這要是把我趕出去，叫我怎么活??？！”
徐長根窩在屋里頭，依舊抽著他的旱煙，偶爾看一眼門外，但是沒有吱聲。柳氏暗地里瞪了他幾眼，他也假裝沒有看見。
“我呸！在你看來什么才叫做傷天害理？把自己親孫女丟去亂葬崗給狼啃了吃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將自己的親兒子趕出去讓他自生自滅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柳氏啊柳氏，同時你的崽，你咋就這么狠的心??！老三那腿是不是給干活的時候摔的？老三家的閨女是不是在地里給你們收莊稼病了你們不治的？你就說，是與不是！”
說到后面，里正徐青云的話幾乎是吼出來的，圍觀的村民對著柳氏指指點(diǎn)點(diǎn)，柳氏臉色變了幾變，看著里正怒氣沖沖的臉，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指著里正就罵，“徐青云，這是我們的家事，你管不著，再說了，我生他養(yǎng)他這么些年，給我干活那是應(yīng)該的，還有那小賤丫頭，我怎么知道她那么一病就死了？你們看看，我這一家老小多少張嘴要吃飯，哪個不需要干活？哪個……”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音將柳氏打懵了，柳氏只覺得自己兩眼發(fā)黑，頭暈?zāi)垦?，努力的睜大眼睛，才發(fā)現(xiàn)打她的人不是別人，就是那里正徐青云。
柳氏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徐青云，嘴巴張了張沒能說出什么。
“東子他們知道你把月丫頭丟去亂葬崗后就去找月丫頭的尸身，但是，沒有找到尸體，而是在亂葬崗里發(fā)現(xiàn)了新鮮的血跡，說明那苦命的丫頭極有可能被狼給叼走了，你的良心是黑的嗎？！”
“我再問你一遍，你的良心是不是黑的！”
柳氏腦袋里嗡嗡作響，只看到眼前的徐青云臉紅脖子粗的指著她，向來儒雅得體的面容此時因?yàn)閼嵟呀?jīng)扭曲。
徐青云，你竟然打我……
柳氏心里萬般難受，心心念念了這么多年的人，竟然當(dāng)著全村人的面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肖氏被唐氏拉著擠進(jìn)人群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幕，自家婆婆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里正叔，周圍村民更是對著柳氏指指點(diǎn)點(diǎn)。
“婆……”
“你回來！她這是罪有應(yīng)得！你上去做什么？你忘記她是怎么把你們兩口子趕出去的？”
唐氏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準(zhǔn)備上前攙扶柳氏的肖氏，低聲罵了她兩句，本想說月牙的事，又怕肖氏承受不住，所以閉口不談，更是擔(dān)心肖氏聽到了里正說的那句尸體都找不到。
“我……”肖氏常被柳氏厲聲呵斥，這唐氏的聲音稍微嚴(yán)厲了些就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縮回邁出去的腳，低下頭緊張的拽著洗的發(fā)白的衣擺。
“徐……”柳氏好一會才回過神，怔怔的發(fā)出一個音來。
“柳翠琴！今日你要是不分出點(diǎn)地給老三兩口子糊口，勞資就算是賠上里正這個位置，也要將你給趕出這徐家村去！”徐青云怒目圓睜的瞪著柳氏，又恨恨的對著屋里屋里抽悶煙的徐長根呸了一口，心頭萬般慪火。
這徐長根本是和自己情同手足的本村兄弟，萬沒想到找了這么一個媳婦，毀了一生?。?p> 柳翠琴，是柳氏的全名，在幾十年前，這個名字曾是村里好些小伙子惦記著的，只不過這個時候，曾經(jīng)惦記這個名字的小伙子都暗暗慶幸，這女人和他們沒緣分才是好的。
人群里，曾經(jīng)的那幾個小伙子都已經(jīng)老了，看到這一幕時心里都是感嘆萬分，暗暗搖頭。
“可憐月牙那丫頭，那般乖巧聽話，卻活活被這惡毒的婆子給害了性命，還落得尸骨無存……”
唐氏看著柳氏的慘狀心里正拍手稱快呢，聽到人群里的議論聲心里一個咯噔，連忙扭頭去看肖氏。
這么多年來，當(dāng)年落落大方的肖氏在她婆婆柳氏的壓迫下變的行為處事都是十分的小心，生怕惹了柳氏的不高興，所以柳氏平時說話肖氏都是努力的屏住呼吸去聽，生怕漏過了什么，常年以往的，肖氏的聽力倒是不差。
其實(shí)在剛來靠近的時候就聽到了里正叔的話，只不過她清楚自家女兒沒事，所以假裝沒有聽到罷了，這會子聽到人群中有人議論，心頭一苦，本想強(qiáng)壓著情緒挺著，眼角卻是瞥見那四叔一臉緊張的望著婆婆，好似生怕婆婆答應(yīng)了要分地的樣子。
心頭一窒，肖氏在唐氏看過來的時候突然間就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別說了！別說了，老三家的暈過去了！”
唐氏手忙較慢的拉住暈倒的肖氏，撒開嗓子在人群里炸了開來。
“怎么回事？老三家什么時候來的？”
“快掐人中！這老三家的定是聽到月丫頭可能被狼叼走的事暈過去的，別讓她背過氣去！”
“別擠，東子家的快幫我搭把手，先把老三家的扶下去！”
“……”
人群一下子亂如潮水，里正徐青云一口怒氣壓在胸口，恨恨的指著還在有些呆愣的柳氏，“你難道還想再害死一條人命嗎？?。?！“
半個時辰后，肖氏在隔壁徐寡婦家幽幽轉(zhuǎn)醒，唐氏連忙扶她起身給她喂水，里正家的小孫女捧著一張薄薄的地契進(jìn)來。
“嬸兒，這是爺爺幫你和叔要的地……”
“老三家的，這三分地雖然少，但是位置還不錯，現(xiàn)在莊稼也沒收上來，夠你們挨一段日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