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夙家不同,鳳云鶴雖然是鳳家嫡長子,深的右相喜愛,甚至取名字都用的他賀字的同音。
但偏偏卻至今還沒有計入氏族冊譜成為鳳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相對于夙家人用情專一,子嗣并不興旺。
鳳家可是枝繁葉茂,家族子弟單說嫡系就要有三十多人。若再算上庶子庶女,那得是奔到五十開外去。
因此繼承人也就不急著挑選了,反正若是看著大的不行,那就挑小的唄,總會有個出類拔萃的不是。
我對于這點可不敢茍同,倒是覺得夙家的優(yōu)生優(yōu)育要好許多,畢竟林子大了什么鳥都能養(yǎng)出來,單看鳳云鶴和鳳凌月兄妹就可知了嘛。
這不是我要戴有色眼鏡看人,要說夙歌,他也并非善類,下手也是毫不留情。但他辨是非,心地善良。若是沒有故意惹怒他,挑戰(zhàn)他,還是很好過的。
但鳳云鶴就算了吧,我對他實在這輩子都沒辦法改觀。
我最怕的就是蛇,這小子竟然還拿蛇離我那么近的嚇唬過我,直接造成了那段時間,不管誰跟我說話都會把我嚇一跳的嚴重心理障礙。
他為了向皇伊賢賣好,還不惜讓蛇咬了自己一口,那么屁大點的小孩子心機重不說,還下手狠。連自己都不放過。
我每每想到這一點,就對鳳家又反感幾分。
若不是皇伊賢和鳳凌霜在一起還不錯,一直刷新我的好感度,我真的是要厭惡上整個鳳家了。
眼下只怕鳳云鶴這條毒蛇已經(jīng)盯上了我,就是不知他會有什么動作了。
花七看我接下來都一副沉悶的模樣,倒也消停了。
我們不知不覺就到了鳳來閣,作為大股東之一,路過自己家鋪子不進去自然不像話。
掌柜的是明月從自己家挖來的,平日里伙計都叫她佟姨。佟姨年過三十,是個性子沉穩(wěn)干練的,只是仍未嫁人。
聽明月說,早年佟姨曾也許配過一戶家庭富裕的人家,可對方家中掌事主母卻嫌棄佟姨家中破敗,覺得佟姨配不上,就硬生生棒打了這對苦命鴛鴦。
自此,佟姨立誓此生不嫁,專心做生意。在西貝家族產(chǎn)業(yè)中可是赫赫有名的唯一的一個女金掌柜。
此番我們開店,明月可是求了她大哥二哥好久才給調(diào)了過來。
佟姨從掌管西貝家所有的錦緞生意,到被調(diào)到這么一個新開業(yè)并不算豪闊的鋪子做掌柜,自然是委屈了她的,不過她倒是也并沒有怨言。很是勤懇。
如今我一進門,佟姨就發(fā)現(xiàn)了女扮男裝的我,對正在招呼的客人說了幾句,就匆匆走來。
臨近我身邊,佟姨才低聲說了句:“殿下可終于來了。”
我納悶的看著她,怎么還加上了終于。
佟姨又小聲說:“殿下,還請移步二樓一敘。”
我看她神色不對,便告訴花七在這里等著不要走遠。
她正新奇的把玩著店里陳列的展示模特,還有掛衣服的架子。聽我吩咐后擺了擺手,示意我先去忙就好。
我便跟隨佟姨到了二樓的包廂中,佟姨讓侍者給我倒茶,自己卻轉(zhuǎn)身進了內(nèi)間。
沒多大一會便捧了兩個盒子進來。我定睛一看,其中一個正是自己設計用來給高定衣服做包裝的禮盒。上面的絲絳還是我親手綁上的。
不過另一個卻是設計極其類似的一個禮盒。
我瞬間明白了怎么回事,盜版。
果然打開來看,正是當日那件產(chǎn)生爭議的玫紅色翠梅小禮服。
那個明顯就不是我設計的禮盒中則是一件玫紅色翠竹的同款式小禮服。
“那馬家小姐說了,她可不想要一件別人也有的衣服,就給咱們店里退了回來,還要求我們出三倍價格來賠償她?!?p> 佟姨皺緊了眉頭,顯然也是很為難:“我好說歹說,才讓她暫且留下裙子,又去仿照咱們款式的那家鋪子買了同款回來。至于賠償也暫且商定了等東家批復后就給她個滿意的答復。這么以來她才肯帶人先離開了?!?p> 我心下了然,難怪剛才進門發(fā)現(xiàn)顧客并不多,定然是因為馬小姐大鬧了一通。
“我曾去西貝家府邸稟報,得知大小姐這些日子回了富江老家,并不在盛京。而舞小姐又拿不定主意。今日可算是盼來了殿下。您可快點給拿個主意吧。”佟姨也是一臉無奈。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回頭給你派個聯(lián)絡人。若是有事就讓他傳信給我?!?p> 我拿起那件仿品,抖開一看,從面料材質(zhì)到繡線顏色基本與我設計的一般無二。只是我的翠梅自是一番小巧精致。但仿版上的竹葉擇就失去了這份雅趣。
這種狀況我早就有所預料,所以留了個心眼。翻開正版的衣領處:“佟姨,你看。”
“這是什么?”佟姨看到我亮出的地方有著一小截布料,上面紋繡著一個標志。
她又趕緊去翻仿版,發(fā)現(xiàn)上面也仿了這么個標志:“殿下……”
“對方仿的細致,連我的私印也仿了去,顯然是做衣服的人并不知情才仿的這么徹底。
而主謀也還沒發(fā)現(xiàn)這一點,才會繼續(xù)明目張膽的出售。這一切只怕是有備而來,目的自然就是不想讓咱們來瓜分市場?!蔽夷﹃骂I上的標志。
這個世界能寫出這個標志的只怕只有我自己,因為這是英文Zero,零。
很好,真的就有人自投羅網(wǎng)了。
“這是哪家店里出售的?”我拿起仿版細看。
“是城中的云錦社,是家百年老店了,東家是鳳家長房的大少爺鳳云鶴?!辟∫檀鸬?。
我心中一滯,這可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怎么就是這家伙,那我這后手是用還是不用…
“殿下?”佟姨看我有些失神,就喚了我?guī)茁暋?p> 我清咳一聲答道:“無妨,佟姨,你拿著這兩件衣服去報官,就告云錦社抄襲我們的衣服,導致買家找上門來要賠償?!?p> “對方要是讓提供證據(jù),你就給他們看這領標,說這是次帝的私印,仿照者就是對次帝的大不敬,應該立刻關押主事之人,并且要求云錦社付出至少五倍的賠償??傊鞘虑轸[得越大越好。”
我心下一橫,這次仿版事件跟鳳云鶴肯定也脫不開干系,左右已經(jīng)被他盯上了,我就干脆先下手為強。
佟姨點頭,眼角眉梢掛上笑意:“殿下放心,民婦定然讓這整個盛京都知道,咱們家的衣服好到連百年老字號云錦社,都不惜得罪殿下您也非要抄版來出售?!?p> 我含笑點頭:“就是這么個意思?!?p> 佟姨果然是老江湖,一點就通。
沒兩日,這盛京城茶余飯后的談資都成了新開的鳳來閣跟云錦社的一場官司。
這官司可是涉及到了新被冊封不久的次帝,所有但凡有些見解的百姓無一不關注著這場官司的判決。
開審前一日,主審官還給我單獨上了折子,請求我批示。
我大筆一揮就寫了句:爾等看著辦。
皇伊賢一看,就樂了:“你這是明里支持暗里威脅。若他不照著你的心意處置,是不是還打算批他個辦事不力?!?p> “非也非也?!蔽译S即在奏折上蓋上了自己的私印。指給皇伊賢看:“這個,就是證據(jù)?!?p> “朕還一直不知道你這拐來拐去的畫的是什么?”皇伊賢好奇的接過印章在宣紙上又印了一下仔細觀瞧。
“這是Zero,就是我那個世界比較通用的語言英語中的‘零’的意思?!蔽腋忉?。
“原來如此,這只怕天底下可沒有誰能仿照你這一手了?!被室临t贊賞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吾家小妹初長成,果真不鳴則已一鳴驚人?!?p> 隨即派人將折子發(fā)了回去。
我還跟他提及了這場意外的背后可能是鳳云鶴。
皇伊賢卻正了神色,沉思了一會:“凌霜極其寵愛自己這個胞弟,這次算他對不住你,晚些時候讓他進宮給你賠個不是?!?p> 我心里有些異樣,我原以為他會如以往與我同仇敵愾,但今日聽著怎么像要我跟鳳云鶴和平共處。
“哥哥不想我和鳳云鶴發(fā)生沖突?是因為皇后嫂嫂嗎?”我忍不住開口問。
皇伊賢點了點頭:“你是朕寵愛的妹妹,他是凌霜寵愛的弟弟。朕希望你們就算不能彼此友好,但也最起碼不要敵對沖突?!?p> 我蹙起眉頭:“是他先招惹我的?!?p> “所以讓他該賠罪的賠罪,該罰銀子的罰銀子。你要多少就讓他給多少就是,直到你滿意為止?!被室临t揉了揉我的額發(fā)。
“如今這場官司在盛京中所造的勢也夠鳳來閣名聲大振了?!彼f著繼續(xù)去處理公務。
我卻有些煩悶起來,在皇伊賢心中鳳凌霜的位置還是很重的,日后若是我和鳳凌霜有了沖突,不知道他會幫誰。
唉,我忍不住暗自嘆氣。這個問題好像與先救媽媽還是先救女朋友那個問題有些類似。
“哥哥,要是我跟凌霜嫂嫂同時掉進河里,你先救誰?”我想到此處就問了出來。
“自然是先救你啊。”皇伊賢頭也沒抬順嘴就答道。
我心中一喜。
“凌霜自幼就熟悉水性。阿卓你卻是只旱鴨子。”他抬頭看著我回答的理所應當。
聽聞此言,我心中不禁淚流滿面。
喵咪妙伊
加更加更~為了我的夙夙。筆耕不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