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月兒和小環(huán)在這處無名山洞中停留了三天,這三天里除了必須的生理活動之外,她們把全部的時間都用來運功療傷。而效果也很明顯,戴月兒的傷勢已經(jīng)好了三成,臟腑和經(jīng)脈都大有好轉。
當然,這里面除了小環(huán)的幫助之外,還有戴月兒身上攜帶的黑天教祭司配置的丹藥的功勞。
黑天教中有一些祭司武功不高,只是專職醫(yī)藥方面的事情,他們大多學過中醫(yī),在加上一些匈奴人傳下來的上古的巫蠱之術就形成了自己特有的本事。
可惜他們學藝不精,配起毒藥來一個頂倆兒,治病救人就差了一些。不過時間長了也有了一些成果,戴月兒身為圣女,教里最好的療傷之藥她都有攜帶,這時候就派上了用場。
只是這樣平靜的時間終究還是太短,從昨天起,小環(huán)在外出尋找食物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附近有人類出沒留下的痕跡。
雖然她知道小姐早就把自己返回的消息傳回了匈奴,但她卻不敢賭自己發(fā)現(xiàn)的是自己一方的人。如果是的話當然再好不過,但如果是定山軍那群陰魂不散的家伙的話,那她和小姐就要gg思密達了!
小姐雖然傷勢大好,但現(xiàn)在也充其量只能發(fā)揮出全盛時期的一般的實力,也就比她強了一籌而已,以兩人現(xiàn)在的實力加起來也不可能是身后那些追兵的對手。
而戴月兒在了解了情況之后,也很贊同侍女的判斷。的確,她們現(xiàn)在沒有賭一把的資本,最好還是潛伏下來,小環(huán)發(fā)現(xiàn)的這個山洞之偏僻足夠定山軍找個幾天了。而她相信,有了這段時間的緩沖,自己一方的人一定可以找過來。
只是不知道過來接應自己的是教中的其他祭司還是自己那位師兄,現(xiàn)在的撐犁孤涂單于察爾汗。
…………
程坤和其他的定山軍現(xiàn)在都很郁悶,他們已經(jīng)確定了戴月兒就在方圓十里的某一處地方藏身,但任憑怎么搜尋都找不到人。
在這段時間里,其他十幾組人都沿著喬校尉留下的記號趕了過來,定山軍派出的所有高手現(xiàn)在幾乎已經(jīng)將這片地域翻了個底朝天,可是還是沒有結果。
最可氣的是,匈奴圣女沒有找到,他們反倒惹上了一群該死的猢猻。
具體是誰開的第一槍現(xiàn)在沒人清楚,但這群毛發(fā)呈純黑色的猿猴已經(jīng)徹底盯上了定山軍。程坤此前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生靈,它們長得有些像后世的黑猩猩,但體型卻要壯碩很多,一個個在樹枝間奔走如飛,敏捷的不像話。
程坤姑且稱之為烏猿。
這些烏猿躲在樹上,用堅果或是從地上撿來的石子當做暗器攻擊樹下的定山軍。
這種攻擊看似原始可笑,但架不住這些畜生力氣大,已經(jīng)有七八個人大意之下中了招,被打得滿頭是包,幾乎成了楚朝版的“釋迦牟尼”,看起來相當?shù)幕?p> 要不是彭柔反應極快,用箭射死了五只離得最近的家伙恐怕中招的人還會更多。
但這也只是治標不治本。這群烏猿出奇的記仇,也不知定山軍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他們,反正是徹底杠上了。
盡管害怕彭柔的神箭,但它們只是躲得遠了一些,但卻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而且它們的數(shù)量不少,據(jù)程坤目測至少也有兩百多只,可以說是讓眾人煩不勝煩。
其實彭柔真要狠下心來的話完全可以一箭一箭射死這群畜生,但她卻心有顧忌。
這幾天,彭柔見過了很多以往從未見過的動物,這其中溫馴無害的可以說屈指可數(shù)。這些烏猿雖然表面來看只是力氣大了一些,數(shù)量多了一些而已,但她卻懷疑其背后隱藏著更為可怕的存在。
否則的話,以它們如此眥睚必報,囂張無比的性子豈能在這藏龍臥虎的斷龍山深處繁衍生息這么久。
彭柔敢打賭,若是這些烏猿背后沒有“大佬”罩著的話,它們現(xiàn)在墳頭的草估計都有兩米高了!
只是這“大佬”具體是什么存在她現(xiàn)在還不清楚,只是猜測可能是這些烏猿的祖宗輩變成的異獸。
要知道異獸也有先天與后天之分,先天異獸即為那些從出生時就身居靈異的生靈,戴月兒之前遇到的山羆就是其中的一種。而后天異獸則不一而足,它們一般是由普通的野獸演化而來,或是服食了什么異果,或是在足夠長的時間里成長進化。
而越是聰慧的野獸,變成異獸的幾率也就越大。
彭柔怎么看這群烏猿都像是傳說中的“二代”,所以才會投鼠忌器。
只是這樣被這群烏猿糾纏不休也讓彭柔腦殼疼的緊,人員受傷還在其次,關鍵是如此一來自己這些人鬧出的動靜未免太大了些,相信戴月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白自己被包圍了。
除此之外,或許還會有其它的異獸被吸引過來,這就在糟糕不過。她可不想在抓到戴月兒之前先和這些大山的主人打上一場。只是現(xiàn)在她想要罷手,可那些樹上的烏猿卻不答應。
定山軍到哪里都是作為強者出現(xiàn)的,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啊。彭柔微不可察地鼓了鼓腮幫子,狹長的丹鳳眼也瞪大了,可惜沒人注意到大名鼎鼎的彭將軍還有這樣可愛的一面。
正當她彭柔糾結不已的時候,都尉楚流云無意間抬頭,結果發(fā)現(xiàn)天空上有一只神駿的金隼盤旋不去。
他皺了皺眉頭,感覺有些不對,他似乎從哪里見過對這種飛禽的記載,畢竟這種羽翼金黃的鷹隼還是很少見的。
片刻后他終于想起來自己是從哪本書里看到的了,那是他小時候在家族里的藏書閣里翻到的一本《夷狄雜談》,里面有記載:
匈奴王族攣鞮氏,善養(yǎng)異禽金隼,其色若金,飛行絕跡。
想明白之后楚流云頓時一驚,眼前所見不正和書里的記載一模一樣嗎?
既然金隼出現(xiàn),那么匈奴人必然不遠,而且還是王族攣鞮氏。他立刻將這個消息告訴彭將軍。
彭柔抬頭看了一眼之后表情也嚴肅了下來,這是出發(fā)前料想的幾種情況之中最糟糕的一種,戴月兒沒有找到,反而先碰上了匈奴金狼衛(wèi)。
她將所有人召集過來,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家。
眾人聽罷先是一陣沉默,接著就有人笑道:“匈奴崽子來了更好,我這兩天正手癢的不行,干脆我們想把這些人干掉算了?!?p> 還別說,贊同此人觀點的還真不少。
說實話,這幾天的搜尋把大家都惡心壞了。讓他們真刀真槍地與敵人廝殺,沒有人會認慫,但像現(xiàn)在這樣扎進莽莽大山與戴月兒玩捉迷藏實在不是這些武夫擅長的。
況且,此人說的話并非沒有道理。既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金隼,那么匈奴的金狼衛(wèi)必然就在不遠處,就算他們不想打,估計也不行了。
而且如果滅掉了這些前來接應的金狼衛(wèi),也可以打擊戴月兒的信心,順帶著還能收割一波軍功,真是再好不過。
彭柔低頭沉思,好像沒毛病啊,于是她將手一揮,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她的鳳翎弓也著實有些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