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你不許去參加宴會
看管不力的三個人,破天荒地被澹臺無昭饒恕,倒是白八,被幽縱綁在了屋檐下不說,還不給吃喝,整個豬都不好了,被虐到懷疑豬生。
所謂世子愛寵,其實(shí)也不過就是這般待遇,世子爺一個不高興,就能從身價(jià)千金到一文不值,某豬就是個慘兮兮的例子,每一個目睹囂張神氣的白八被倒掛的下人,心中都敲醒了一口警鐘——在王府做事,一定要恪守本分,不能忘乎所以,更不能恃寵而驕。
……
舒適清涼的寬大書房里,安靜無聲,畫案旁,一名沉穩(wěn)嚴(yán)肅的男子正在作畫,筆下一只仙鶴躍然紙上,幾縷煙霧繚繞,宮闕藏于其中,若隱若現(xiàn)。
謝臻涼坐在畫案的一側(cè),精致雪白的嬌顏上唇瓣微翹,勾勒幾分淺淡如云的笑意,雙手托腮,沉默不言地望著作畫的謝重,看似專注的樣子,其實(shí)思緒早已飛遠(yuǎn)。
謝重停筆,侍候在一側(cè)的老魏拿起完成的畫作,晾到畫架上,他側(cè)眸看向乖巧的謝臻涼,清麗不失嫵媚的容顏,五官漂亮到完美,若是那一雙死寂的眼眸能有了神采,當(dāng)為傾國之色……她的容貌與涵兒真像。
謝重忽然狠狠閉緊了雙眼,竟似脫力般,腳下不穩(wěn),人落坐在椅子上,椅子與地面的摩擦聲有些刺耳。
謝臻涼聽到動靜,扯回思緒,訝異地問道,“爹,你還好么?”
方才的聲響不小,像是人沒站穩(wěn)忽然倒在椅子上,謝重一貫穩(wěn)重,起座落座皆有章法,不會發(fā)出任何聲響,剛才是怎么了?有異常?
謝重穩(wěn)坐在椅子上,神情一如既往地冷漠正經(jīng),沉聲回道,“無事,方才沒注意案角,碰了一下沒站穩(wěn)?!?p> 謝臻涼心中存疑,她總有一種感覺,謝重對原主愛護(hù)應(yīng)該不假,但這幾日她死皮賴臉與謝重接觸下來,發(fā)現(xiàn)他對原主竟有幾分抗拒之意,一個深愛女兒的父親不是應(yīng)該欣喜女兒的親昵與接近么?從謝重身上,她感受不到單純的喜悅之意,但也說不上討厭厭惡,謝重給她的感覺是一種別扭與掙扎。
莫非,不是親女兒?。?p> “爹是作畫作累了吧,喝杯茶休息會兒。女兒的畫像也不急于一時要,爹改日再為女兒畫也可?!?p> 謝重正要開口順勢接下話茬,門外忽然傳來守衛(wèi)的稟報(bào)聲,“相爺,大小姐來了?!?p> 隨后,響起一道優(yōu)雅動聽的聲音,“父親,母親讓女兒帶了她親手做的糕點(diǎn)來,給您和涼兒嘗嘗。”
謝臻涼淡淡一笑,謝瓊?cè)A是看自己這幾日有事沒事就來找謝重,坐不住了,無非是怕自己說了對她不利的話,也怕謝重對自己的寵愛更加沒邊。
謝重本想讓謝瓊?cè)A放下東西就離開,但她顯然是知道了涼兒在他書房里,若是連見她一面都不肯,太過厚此薄彼,說不過去,何況,她在生辰宴上因涼兒受傷,也沒有怨言……
“進(jìn)來?!?p> 門打開,一身淡雅清爽裝扮的美人徐徐走來,笑容得體,端莊大方,“父親,涼兒?!?p> 身后有人將食盒放在了書房的案幾上,謝瓊?cè)A坐下來,笑容親切地看著謝臻涼,“涼兒,正好你也在,稍后云繡閣會來人送衣裳,你挑幾件喜歡的,七八宴上穿。”
七八宴?皇上親臨的宴會,自然規(guī)格高,排場大,著裝此然不能隨意,以往的謝臻涼都是拒絕,但她不會,“好啊,妹妹眼盲,到時參加宴會,還要姐姐多多照顧?!?p> 謝重聞言皺了眉頭,不容置疑地道,“涼兒留在府中,不許參加宴會?!?p> 謝臻涼臉色一跨,“爹,為什么?”
謝瓊?cè)A心中暢快,看,謝臻涼,謝重也并非都事事依著你的,呵。
聽聞墨沉霽也會參加五日后的七八宴,對她而言,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jī)會,她絕不會給謝臻涼任何攪局的機(jī)會。
“宴會上人多嘴雜,你這個樣子不方便,安心留在府中?!?p> 謝重說完,徑直走出了書房,明顯地不給謝臻涼任何轉(zhuǎn)圜的余地。
謝瓊?cè)A站起身,美麗的面容上再無端莊優(yōu)雅之色,眼眸陰冷,得意的嘴臉讓人心中惡寒,語氣譏諷,“瞧妹妹傷心的,這幾日賴在父親身邊,也沒見著父親多幾分憐惜,妹妹也是可憐,眼睛廢了,一輩子都完了,一只畜生都比妹妹強(qiáng)!也難怪父親不讓你去參加宴會,你去了,只會給整個相府丟臉!”
謝臻涼穩(wěn)穩(wěn)地坐在椅子上,面帶微笑的看著謝瓊?cè)A,不動不言,高貴天成,反觀對面的謝瓊?cè)A,面目可憎,像個小丑。
“是丟臉又怎樣?爹一樣愛我如珠寶。我不能去宴會又怎樣?爹是為我好,畢竟,托你的福,外面的流言蜚語滿天飛……”
謝瓊?cè)A神色一狠,“妹妹,話不能亂說,說我造謠,你要有證據(jù)?!?p> 謝臻涼雙腿交疊,神情散漫,偏偏又有寒劍的鋒利,“謝瓊?cè)A,跪下道歉?!?p> 謝瓊?cè)A驚愣,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哈哈,謝臻涼你做夢去吧!要我跪下道歉,你死了都不可能!”
謝臻涼抬起自己手腕上的銀色并蒂蓮手鐲,手指慢慢摩挲,語調(diào)懶懶,“皇上親臨的七八宴,世家公子小姐的聚會,自然熱鬧非凡,爹說了,我不能去,也罷,不去就不去。你想去么?可我就不想讓你去呢。你說,我去求爹,讓你在在府中陪我,他會不會答應(yīng)?”
謝瓊?cè)A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硬是擠出了一抹難看至極的笑,經(jīng)歷過前世那段痛苦受辱的日子,能屈能伸,她也是能做到的,“方才是姐姐唐突了,求妹妹原諒!謝臻涼,這相府也并不是謝重一人說了算的!你不要太張狂!”
說罷,謝瓊?cè)A逃似地離開了書房。
謝臻涼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她暫時還并不打算對謝瓊?cè)A下死手,她是重生而來,所知道的事情對現(xiàn)在來說是寶貴的先機(jī),能利用的好,可以事半功倍。
七八宴,她是一定要去的,不能以相府小姐的身份去,她可以想別的法子。
……
轟隆轟隆——
天色忽然陰沉下來,本來清明的日空一片灰暗,傾盆大雨伴隨著雷電瞬間襲來。
嘉王府,被掛在房檐上的某只豬,聽到震耳欲聾的雷聲,渾身的白毛倒豎,本來筋疲力盡的它竟然劇烈地掙扎起來,那樣子,倒像垂死求生。
幽縱同情地看了一眼白八,牛氣怪力的神豬其實(shí)有一個弱點(diǎn)——怕雷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