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桿菌的菌種包是有了,接下來就是發(fā)酵釀造。正好在李伯言去衡州的那一日,從郝大通那里贏來的五千貫閑錢放在府上,便讓七斤負責(zé)收米收黃豆。
永州的米價略高,主要還是農(nóng)作不發(fā)達,一半的米,都是從蘇州、常州而來,價格自然就高了不少。不過要釀造味精,大米、黃豆作為原料,是李伯言如今最快捷的首選糧食了。他琢磨著等下次還能亂入的時候,就應(yīng)該搞點玉米過來,那玩意兒的淀粉含量才高。
味精的事情有了著落,李伯言才松了口氣,在府上還沒安穩(wěn)下來幾日,便有人找上門來。
“通爺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不在賭坊坐鎮(zhèn),跑到我這兒來做甚?”李伯言看了眼郝大通,以及身邊那位公子哥,暗想這貨上門來,準沒什么好事情。
郝大通笑道:“倒是沒什么大事。大郎好幾日未來賭坊玩了,甚是想念,特來看看。哦,這位是何家府上的二公子,何余慶何公子,前些日子大郎豪賭,讓何公子十分敬佩,所以特來見見?!?p> 李伯言眉頭一挑,何家?他倒是忘了,如今頭上還頂著個永州三世祖的名號,便坐在椅子上,笑道:“何有單是你什么人?”
何余慶眉頭微皺,不過依舊微笑著,紙扇輕搖,道:“吾家老爺子?!?p> “哦,何廚子名氣是大,脾氣也不小,去歲過年關(guān),請他派個月波樓里的大廚子來給我家做頓年夜飯,愣是不肯,小氣鬼!”
見到說話毫不遮攔的敗家子,何余慶嘴角一扯,暗道這貨不敗光家業(yè)還真是說不過去啊,坐在左側(cè)的椅子上,說道:“大郎誤會了,月波樓里的大廚,不接私活,這是規(guī)矩。開門做生意的,若是沒規(guī)沒矩,今兒個這家請廚子,明兒那家請,這月波樓還做不做生意,更何況去歲,老爺子不還托人送來一桌子酒菜,給李老叔賠不是了?唉,說了這么久,李叔怎不在府上?”
李伯言若無其事地說道:“他啊,會莊子上享福去了,怎的?何二公子找我爹有事?”
何余慶笑了笑,道:“倒是沒什么事兒。不過是聽通爺說大郎掌家了,有些不相信,所以來看看?!?p> 李伯言立馬站起來,有些“得意”地說道:“怎的?如今信了?告訴你,咱現(xiàn)在是李家的頭兒,半個永州都是我的!”
郝大通咯咯暗笑,還半個永州呢,李康達敗了一半的家業(yè),落在你個三世祖手里,也就千頃良田了,還真以為李家還是當(dāng)年那個李半州?
何余慶附和道:“是是是,大郎如今厲害了。不過……不過是老叔留了一手,讓你在李家管教幾個下人,其余的東西一定不會讓你碰的?!?p> “呵,何公子是瞧不起人吶。四喜!四喜!給我把地契都給取來,讓何公子過過目!”
何余慶舉手阻攔道:“別,別勞煩大駕了。我信還不成嘛?!闭f著,將紙扇一合,嘴上的笑意更加重了,“既然大郎真的是掌家了,總該拿出些掌家的氣派了,你說是吧?”
郝大通附和道:“就是,這么大家業(yè),還不享享樂,難不成讓錢爛在地里?”
看到這兩貨一唱一和,還想騙錢的樣子,李伯言點頭稱是,道:“是了是了。這永州可有什么好去處?”
何余慶哈哈一笑,道:“大郎年紀也不小了,莫不是連食上月波樓,醉眠紅袖招都沒聽說過吧?”
“月波樓倒是知道,這紅袖招,莫不是風(fēng)花雪月的場所?”
“哈哈,看來大郎也是明白人?!焙麓笸ù曛?,一副猥瑣的樣子。
何余慶面色當(dāng)時稀松平常,只是淡淡道:“明晚花魁之爭,那是爭奇斗艷,好生熱鬧的大場面,大郎若是有興趣,倒也可以去看看?!?p> “誒,何公子這是什么話,大郎這毛都沒長齊,哪里去得了那風(fēng)月場所,還是別了,別了吧?!?p> 李伯言看著這兩貨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模樣,便好笑,還當(dāng)自己是那個只會吃喝玩樂的敗家子?那就讓你們嘗點顏色!
“呵呵,通爺這話,看不起誰呢!明日,一定去!”
何余慶微微一笑,道:“那就恭候您大駕了?!?p> “兩位親自上門,就是為了這事兒?”
何余慶一愣,眼中略帶詫異,不過轉(zhuǎn)而一笑,心中暗道省事了,“這個……大郎啊,是這么回事。新上任的范知州,聽說住在李家的別苑?”
“呵呵,何二公子消息倒是靈通的很?!?p> 何余慶稍稍坐直了身子,絲毫不忌諱地問道:“是這樣,大郎可否引薦一下,在下十分仰慕伯崇公的學(xué)識,幾次想要拜見,都被拒之門外,思來想去,大郎跟范家是世交,還是好說話一些的?!?p> “這堂堂知州,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就能見的。范公既然避而不見,我這去說好話,那不是觸霉頭嘛。”李伯言微笑道。
劉記入駐永州的事情,那必然要觸動何家的利益,當(dāng)年何家極有可能是動用了關(guān)系,才能在永州壓得劉記喘不過氣來,最后無奈收場,如今范念德知永州,估摸著這條大粗腿,老何家是想著法兒的要抱上。
“既然這樣,不知道大郎可否透露下,范公好什么?范知州勞心勞力,我等永州百姓,能遇到如此忠良,實乃余之福分?!?p> 李伯言伸了伸懶腰,打著哈欠道:“這我哪能曉得?美人?還是錢財?哎呀,不知道不知道?!?p> 說者無意,可是聽著卻有心的。他們可不認為李伯言會耍小心眼,以為這敗家子隨口這一說,是在暗示什么。加上這范念德赴任永州,便舒舒服服地住進了李家贈送的別苑里,真以為這個范知州是個貪財之人。
“啊,哈哈,多謝大郎點醒,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明白了明白了。這個……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就告辭了?!焙斡鄳c似乎確定了些什么信息,立馬起身告辭。
李伯言一臉壞笑,你明白個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