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不該想的,我是不會(huì)教你武功的!”云暻似乎有讀心術(shù)一般,開口便斷了穆蕓楚的心思。
穆蕓楚在云暻身后鼓了鼓嘴,挖了他一眼,轉(zhuǎn)身便走。
“如果我猜得不錯(cuò),柳迦南此時(shí)正在部署,就等著你從這活色生香酒樓出去,來個(gè)守株待兔,據(jù)我所知,以你現(xiàn)在的功夫,似乎連一個(gè)柳迦南也難以對付吧,何況他身邊都是一等一的暗衛(wèi)!你確定現(xiàn)在就走?”云暻悠悠道,語速卻是稀松平常。
穆蕓楚頓了頓腳,沒好氣地道“玉娥回了將軍府定不會(huì)丟下我在這里的,不勞暻世子憂心!”話畢,又抬步下樓。
云暻無奈地抬手揉了揉額頭,輕嘆了一口氣,“哎…我忘了,狄風(fēng)今日還得去東大街辦完事才能回去呢!”,說罷,他依舊步履優(yōu)雅地上樓。
穆蕓楚回頭瞪了云暻一眼,罵了句“黑心!”,又轉(zhuǎn)身隨他上了樓。
岳掌柜見云暻上樓,穆蕓楚隨在后面,他匆匆跑到云暻面前,甚是恭敬地道“暻世子大駕光臨,不知想要吃些什么,可還是三年前的一桌端?”,說完,他神情怪異地看了一眼云暻身后心不在焉抬腳蹭地面的穆蕓楚。
云暻微微扭頭看看身后,緩緩道“就她方才所點(diǎn)的,重新擺一桌!”
岳掌柜點(diǎn)頭,招呼了伙計(jì),便帶著他二人上了三樓,到了最里面名曰“沉香暖”的一間雅閣。
窗明幾凈,琳簾珠翠,沉香悠悠,這“沉香暖”的布置較方才穆蕓楚所進(jìn)的那間雅閣,何止是大巫見小巫的區(qū)別,穆蕓楚撇撇嘴,抬頭對岳掌柜笑道“這雅閣確是上好的!”
岳掌柜看穆蕓楚面色有些奇怪,有三分挑釁,三分惱怒,三分算賬,一分正話反說,他勉強(qiáng)擠出個(gè)笑,低頭道“蕓楚小姐說的是,‘沉香暖’是活色生香最好的雅閣!”
穆蕓楚冷哼一聲“岳掌柜卻是很會(huì)看人行事!”
岳掌柜自是明白穆蕓楚此話何意,陪著笑臉道“蕓楚小姐謬贊,這‘沉香暖’是這酒樓最上等的雅閣,卻從來只有暻世子一人包場!”說完,放下手中的茶壺,云暻一揮手,他便恭恭敬敬地退出了房間。
穆蕓楚驚訝之余開口道“你家那么有錢?。磕氵@三年從不曾出府,也白白地搭錢給這里,這里……挺燒錢吧?”
“一日百兩!”云暻抿了一口茶水,云淡風(fēng)輕地說了一句“黃金”。
“噗”穆蕓楚將入口的一口茶水全對著云暻噴出,兩只眼睛睜的像是一對銅鈴,驚異道“一日…百兩…黃金!”
云暻順勢一只胳膊抬起,護(hù)住了自己的臉和手里的茶碗,手下一頓,低眉不言語。
穆蕓楚撇嘴,抬手做個(gè)“你厲害”的手勢,點(diǎn)頭說道“有錢人??!”罷了,她又湊近一點(diǎn),神秘兮兮地問“哎,你家富可敵國了吧?那以后這云王府的女主人豈非躺著過也夠十輩子了!”
云暻放下護(hù)著茶碗的胳膊,抬眼看著穆蕓楚,像是在看一個(gè)外界生物一般。
穆蕓楚靈機(jī)一動(dòng),拉住云暻端著茶碗的胳膊,興奮道“喂,要不咱倆拜把子吧!”
“哦?”云暻手頓了頓,抬眼看著穆蕓楚,問道“為何?”
“自然是你好唄!”穆蕓楚眼睛看向一邊,很是漫不經(jīng)心。
“我好?”云暻挑眉。
穆蕓楚煞有介事地掰著手指頭列著云暻的好處,振振有詞道“你看你又多金,又白,又高,又帥,簡直就是天上罕見,地上少有的傳說中的高富帥嘛!”,她說著,起身跑到云暻身邊坐下,一本正經(jīng)道“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武功好呀,我要是和你結(jié)拜了,不但可以蹭吃蹭喝,還能有個(gè)大哥!”
“嗯,好像是不錯(cuò)!”云暻端著茶碗甚是認(rèn)真地點(diǎn)點(diǎn)頭,附和了一句。罷了,又開口道“不過,聽著都是蕓楚小姐獲利呢,蕓楚小姐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盤!”他沖穆蕓楚揚(yáng)眉。
穆蕓楚偏過頭思考了一陣,好像是這么回事,她與云暻非親非故,甚至可以說水火不容,而且以云暻的黑心腸,怎么會(huì)做這一毛錢不得利甚至是賠本的買賣,定是不可能的,她想著,無意識(shí)中哀怨地嘆了口氣,身子向下縮了縮。
“不過……”云暻開口,看著穆蕓楚。
穆蕓楚眼前一亮,一雙美眸甚是期待地看著云暻,等著他的后半句話。
“就像蕓楚小姐說的,若是以后云王府的女主人,倒是有這個(gè)待遇的!”云暻悠悠地道。
穆蕓楚撇了撇嘴,陰陽怪氣道“切!拒絕就拒絕嘛,還說的這么委婉,你放心,雖然本小姐與你相交甚少,卻已經(jīng)知道了你腹黑毒舌的本事已是爐火純青,你可以說的直接一點(diǎn),不行就是不行,何必轉(zhuǎn)彎抹角!”
此時(shí),岳掌柜親自來上菜,在門口輕輕扣了扣門,恭敬地道“暻世子,您點(diǎn)的菜齊了!”
“嗯,送進(jìn)來吧!”云暻回道,聲音還是玉石之聲,溫潤而雅。
岳掌柜推門而入,看了一眼湊近云暻坐著的穆蕓楚,趕緊卸了盤里的菜,又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你不是粒米未進(jìn)嗎,吃吧!”云暻偏頭看著穆蕓楚,悠悠道。
穆蕓楚想著,是粒米未進(jìn),但是已經(jīng)餓過了時(shí),或者說,腹餓感早在柳迦南闖進(jìn)來找她算賬的時(shí)間里已經(jīng)跑到了十萬八千里,早就不餓了,還吃什么。她看看眼前的菜肴,長嘆一口氣,說了聲“沒胃口!”
云暻放下手中的茶盞,看了一眼穆蕓楚,“你不是想要吃這蓮葉土培燒鵝嗎,確定不吃了?”
“不吃了,你吃完記得叫我,將我送回將軍府,我可不想再被那柳迦南逮了!”穆蕓楚起身向珠簾后的軟塌走過去,打著哈欠沖云暻擺擺手。
“沒看出來你今日有什么怕的,沒想到卻是裝出來的從容!”云暻往酒杯中斟著酒,漫不經(jīng)心道。
“哎,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我總不能當(dāng)著自己身邊的婢女和這活色生香酒樓的所有人在他面前認(rèn)慫吧,如何不能裝的淡定從容一些,你光看到了我面不改色,卻不知道我心跳加速啊!”穆蕓楚拉過軟塌上的靠枕,將自己丟在上面,瞇著眼睛迷迷糊糊道“好了,你吃完了記得叫我,你既然出手相救,那就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將我送回將軍府吧!”說完,珠簾后已經(jīng)傳出輕微的呼吸聲。
云暻透過珠簾看看軟榻上似睡蓮皎潔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揚(yáng),手中的酒杯久久持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