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久的。他和煜哥的關(guān)系你也知道,摸手摸臉再摸摸別的什么地方,都經(jīng)常?!彼螄掏耆唤橐饴咫p奇冷漠的態(tài)度。
反正洛少從來也沒對他有過好臉色。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宋囂認(rèn)了。
電話那頭是死一般的沉寂,宋囂腦補出洛雙奇嫉妒得發(fā)狂的模樣,心下就有種快感。
于是他又補充道:“你女人剛才拉上了窗簾。房里就他們兩個人。”
“單獨相處。”宋囂接著說。
……
雕瓏公司三分部天臺。
洛雙奇攥緊手中的手機,宋囂公鴨樣的叫聲不停地從手機里飄出來。他頹然地靠在水泥墻上,語氣卻任舊冷冽不容侵犯。
“給我好好盯著她,可別忘了我給過你什么?!甭咫p奇咬牙切齒地吐完這句話,便癱倒在墻根下。
天臺十分空蕩,沒有任何的裝飾和任何一件椅具,除了幾面高高筑起的水泥墻,就只剩下墻根底下那個西裝裹身的男人。
死一般的沉寂悄然包圍著這個人。
那是他永遠也無法擺脫的絕境。
細細密密的汗珠一列列排在他的額頭上,和他緊抿的唇瓣一般,于恍惚中透著令人憐惜的涼意。
他的面容干凈得像少年,如果笑起來也會很陽光吧,可惜他不怎么會笑,更不會像她在意的人那樣笑。
所以,她從沒多看過他一眼。
但,這重要嗎?
她落得今天這個下場,早就身不由己了。
她恨他又如何,要想重振徐氏,她就必須委身于他。
這是徐煜煜必須付出的代價。
冷笑在他嘴角抹去,他緩緩起身,步履從容地走下天臺。
“少爺,董事都到齊了?!辩姽芗译p手交疊輕輕地搭在肚子上,眼睛盯著地板,對他們家小少爺說。
“讓他們等著?!甭咫p奇垂眸檢查自己袖口的紐扣有沒有扣好,確認(rèn)全身上下沒有什么漏洞,才看向一旁的鐘管家。
他慢悠悠地開口:“我去看看少夫人?!?p> 微小的笑容藏匿在鐘管家臉上的褶皺里不被察覺。鐘管家順從地點點頭,轉(zhuǎn)身打算去招呼董事。
天臺上突然吹來一陣寒風(fēng),灌入洛雙奇的后背。他一個激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身子猛地扎進樓梯里消失不見了。
聽著樓梯的聲響,鐘管家頭也沒回地離開。這么多年,少爺就是放不下那個徐家大小姐。
鐘管家走走停停,搖搖頭又點頭。
小少爺太執(zhí)著,叫他怎么能安心完成洛董事的囑托。
這一邊,紀(jì)鵬正扒在徐煜煜的門框上做垂死掙扎。
“我又沒做虧心事,我為什么要躲?反正大家都認(rèn)識,就當(dāng)是同學(xué)之間聚聚唄?!奔o(jì)鵬眼泛著淚花,不情不愿地向門外移著腳步。
徐煜煜一腳踢向紀(jì)鵬的小腿,面目猙獰地掰開紀(jì)鵬的手指,回道:“同學(xué)?你從前可沒把他當(dāng)同學(xué)。要是讓他看見你待在我家里,還不得殺了我?!”
紀(jì)鵬渾身泄了氣,松開門板。
“那我先走了。”紀(jì)鵬勾起唇角,望著門內(nèi)的徐煜煜。他比著電話的手勢,將手放在耳邊說:“有事電聯(lián),我隨時恭候?!?p> 徐煜煜倒是笑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彼乱庾R地替紀(jì)鵬理了理領(lǐng)口的大紅蝴蝶結(jié)。
其實她很掛念紀(jì)鵬小白菲菲他們。他們從小到大就沒分開過,一直在一起,他們彼此之間比親人還親。但她再不舍得,她也光輝不再,憑什么再站到他們中間。
“記住我的話,盯緊菲菲那個學(xué)生。她安全了,我才不會有事。”徐煜煜將手按在紀(jì)鵬的肩頭,語重心長地說。
紀(jì)鵬輕哧一聲,碧藍色的瞳孔直勾勾望著徐煜煜的濃唇。
他突然湊近徐煜煜,兩人鼻尖對著鼻尖。
“奇子該到了,你得悠著點,可別讓他吃干抹凈了?!奔o(jì)鵬說完,沖著徐煜煜綻開他的笑意,再重重拍了下她的后腦勺才真的走了。
江晟死了,照顧她的人,就該是他紀(jì)鵬。
年少時的種種像幻燈片一樣在紀(jì)鵬腦子里回放,那些可笑可嘆的時光,都是他們的稀世珍寶,是要好好收藏一輩子的。錯失那次得到她真心的機會,心事被永久埋葬的人,不止一個洛雙奇,還有他紀(jì)鵬。他總是比別人慢一步而已。
紀(jì)鵬大步流星地走著,上了車便疾馳而去。不管她身邊的人是誰,絕不能是洛雙奇。絕不能。
徐煜煜眼神復(fù)雜地看著空無一人的樓梯角,嘆了口氣關(guān)上門。
她一轉(zhuǎn)頭又被水靈靈堵住了去路。
“老徐,我想問你點事?!毙と萑缤撵`般在徐煜煜面前杵著。
“什么都不許問,我什么都不想解釋?!?p> 徐煜煜睜大眼睛和肖容對視,無辜的淚水即將洶涌而出。
“好,我不問?!毙と萏制似祆响纤鄣男∧樀?,徑直坐回了沙發(fā)上。
肖容從果盤里掏出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感嘆:“我這是往家里塞了個什么樣的人吶~”
徐煜煜訕笑著,提起衣角踏著小碎步踱到肖容身后,幽幽地說:“放心放心,我絕對是個正常女青年。不是什么色魔變態(tài)?!?p> 肖容神色平淡,只是轉(zhuǎn)頭看著她。
徐煜煜的紅唇大眼逐漸在肖容面前清晰。
大概是一段腥風(fēng)血雨的過去。但老徐不想說,她是不會纏著問的。
于是她識趣地拿起遙控器調(diào)好頻道,說:“老徐快過來,陪我煲劇?!?p> 徐煜煜連忙應(yīng)了聲,心下為肖容的不再追問感到慶幸。
假如肖容真的問下去,她怎么說,說她原本是個大小姐?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她要是這么說肖容絕對會笑死她!
萬萬不可!
嗯,徐煜煜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不告訴肖容,既然如此,那些陳年往事能不提就不提。
“哎,《寂桐舞姬》的事你要上心哦,我跟你說過要完結(jié)的?!毙祆响蠐屵^肖容手里的瓜子,掂了掂又倒回肖容手里。
肖容看著徐煜煜的動作覺得徐煜煜就是個白癡。
她拍拍胸脯,說:“我你還信不過?早就幫你弄好了!”
徐煜煜剛抓過瓜子的手又去摸肖容的頭。她慈愛的目光落在肖容身上,說:“嗯,我信得過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