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個被黑夜籠罩的大山里,山頂上的篝火成了這方圓百里唯一的光源。篝火兩邊,還各有一頭被綁得死死的牛,羊,豬。在古代,這叫太牢,是古代帝王祭祀社稷所用。
十幾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和濃妝艷抹的婦人們,領(lǐng)著十幾個上身赤裸的小孩,大概都是三歲左右的孩童。
大人們圍在一邊,十幾個孩童則跪伏在地上,一個穿著奇異類似于遠(yuǎn)古部落的人站在他們面前。他應(yīng)該是某個儀式的主持人,或者說祭司。他手里拿著根權(quán)杖,不過最上端有一個頭骨,像人的頭骨卻又不完全像。臉上也涂有著類似于迷彩的東西。不管這么看,都像是過去部落里的祭司。
祭司開始揮動手里的權(quán)杖,嘴里也念念有詞。接著,他開始圍著篝火手舞足蹈,火焰也似乎隨著他的舞蹈而跳動閃耀。
全場死寂,只有木頭燃爆的聲音和祭司嘴里輕微的禱告詞。周圍的大人們屏住呼吸,眼睛死死地盯著各自的孩子。
跪伏著的孩童們似乎有些害怕,而周圍的大人則是無比的緊張但卻又興奮,甚至滿懷著期待。
“仰惟圣神,萬世所法!”
祭司終于停了下來,站在孩童們面前,他高呼一聲,隨后對著篝火跪拜下去。
跪拜在他身后的孩童們也直起身,隨即又再拜了下去,幾乎已經(jīng)是伏在了地面之上。
“尚饗!”
話音剛落,篝火旁的三頭牲畜發(fā)出了陣陣不安的叫聲。篝火的火焰突然劇烈了起來,火星不斷澗出,跳動的火焰越來越高,越來越妖異。
“哄~”
不知是哪傳來了一聲低沉的聲音,似乎又感覺并不真實。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仿佛此刻有著十萬大山壓在身上。
“哞~”
“嚎~”
“咩~”
三只牲畜突然發(fā)出驚恐的叫聲,身體不斷地抖動抽搐。然而聲音戛然而止,同時消失的,還有這三頭牲畜。
“啊啊啊??!”
突然,孩童中有三個孩子直起身來,發(fā)出痛苦的呻吟。一個女孩兩個男孩。周圍的大人們眼睛一亮,全神貫注的盯著這三個孩子,目光全部落在了他們的背上。
“啊啊啊!”
痛苦的呻吟沒有停止,緊接著,三人的背上出現(xiàn)了一條條的黑線慢慢得勾勒出了一副圖案蟒蛇般的身軀上覆蓋著鱗片,四條蜥腿和鷹爪,像馬一樣的頭,兩個角剛好蔓延到了孩子的脖子背面。毫無疑問,這是龍的圖案,唯一不同的是,背上還有一雙翅膀。
“哈哈哈哈!”
“我兒果然沒讓我失望!”
“真是虎父無犬子?。 ?p> “虎父也無犬女?。 ?p> “恭喜恭喜”
……
三個中年人和各自的妻子興奮的笑了起來,其他人則擠出一副笑臉前去道喜。
祭司也慢慢起身,看著背上出現(xiàn)圖騰的孩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忽然,跪伏在最后面的一個小女孩突然開始抽搐了起來,身體隨著抽搐慢慢站了起來。
人群也安靜下來,先前的那三對夫妻眉頭一緊,有些不悅。而另外一個體重估計超過兩百五的油膩男人則是十分激動的看著小女孩,不過他身邊的美麗婦人則是一臉緊張和不安,眼神有些躲閃,不敢看向小女孩。
“還有一個嗎?”
祭司有些疑惑,但神色仍舊是喜悅的??呻S著小女孩背后圖案的浮現(xiàn),他的臉逐漸僵住了。
油膩男人愣住了,隨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轉(zhuǎn)身一巴掌將身邊的美貌婦人打倒在地。
“你這個賤人!”
婦人坐在地上,手捂著被打紅了的臉,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隨時都要流了出來。
婦人低著頭,模樣十分委屈,但卻并沒有反抗男人的粗暴行為。
油膩男人還不夠解氣,開始對她拳打腳踢。美麗婦人強忍著疼痛,連疼的呻吟聲也忍著不發(fā)出來。
一旁的其他人見狀,一個個都在憋笑,有些甚至都笑出聲來,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嘖嘖,果然是個放蕩的女人!”
“老白可真慘,嘿嘿。”
“當(dāng)初我就說,這女人在外面不清不楚的?!?p> “就是啊?!?p> ……
祭司瞇起眼,看著小女孩背后像猿猴一樣的圖騰,不禁思索了起來,嘴里喃喃到,
“看來有些不太平啊……”
……
轉(zhuǎn)眼便是十三年。
或許是全球變暖的原因吧,夏天是越來越熱了。即使陰云遮蔽了灼灼的陽光,卻也依然悶熱得讓人不想出門。
雖然是周末,少年依然穿著校服,有些悠閑得漫步在公園里。在這個小縣城里,這座政府修建的公園也算是一個地標(biāo)建筑了,面積很大,在原來的一個小山上改建而來。在這小山上,可以清楚的看見四周的全是二十多樓的公寓樓,還有商業(yè)街上各式各樣的販子,只不過現(xiàn)在很冷清,沒有什么人。
山頂上面有個小亭,少年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下面的體育場。大中午的,還有幾個廢寢忘食的籃球boys在籃球場上揮灑著自己青春的汗水。
少年抬起頭看了看一望無際的陰云,眉頭皺了皺,然后坐了下來。他似乎在尋找被遮住的太陽,不一會兒,好像找到了目標(biāo)。他緩緩閉上了眼。
好像,起風(fēng)了。
陰云散開,一束束陽光從陰云的包圍中擠了出來。炎熱的陽光又撒在了這片大地上,撒在了少年的臉上。他眉頭舒展開了,露出了一副似乎滿意的表情。原本雖有些悶熱,但和艷陽相比還是頗為涼爽的天氣忽然間又炎熱了起來。
“**媽!”
“我*!”
“我*!”
……
籃球場上的少年們不約而同發(fā)出了最為誠摯的對于萬物之源的贊美和感恩。
同樣,山上的少年也沉浸在了日光浴當(dāng)中。光輝籠罩著他,而且,他周身的陽光似乎變成了一顆又一顆的難以看到的粒子。這么看話似乎愛因斯坦是對的。
“這曬太陽,多是一件美事!”
少年懶洋洋的說道,話語間,脖子后面有幾條黑線在衣領(lǐng)的晃動下若隱若現(xiàn),似乎還泛著淺淺的金光。
“就在昨天,蘭草苑二棟發(fā)生了一起離奇的命案,死者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法醫(yī)鑒定后也排除了毒殺的可能,這與之前的幾名死者一樣……”
電視里正播送著一條緊急新聞。
“蘭草苑,這不是我小區(qū)嗎?還是我這棟樓!”
衛(wèi)霖心想,他放下了翹著的二郎腿,仔細(xì)地看著新聞里的內(nèi)容。
“今天晚上出去看看吧?!?p> 衛(wèi)霖心想。
黑夜降臨。
衛(wèi)霖盤坐在樓頂上,環(huán)視著四周。衛(wèi)霖所住的蘭草苑有十幾棟公寓,每棟都是二十幾樓,小區(qū)用戶是上不了樓頂?shù)摹?p> 衛(wèi)霖坐在一灘已經(jīng)干涸了的血跡旁,這灘血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一兩天了。他端詳了一會兒,然后搖了搖頭,暫時沒有什么頭緒。
有些無聊。
衛(wèi)霖抬起頭,看著夜空,嘴里小聲念著:“一顆兩顆三顆四顆連成線……
有個屁的星星,連月亮都沒有?!?p> 衛(wèi)霖看了看表,已經(jīng)半夜,今天晚上月亮也被遮住了,所以異常的黑,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
“果然還是曬太陽最舒服了?!?p> 正說著,衛(wèi)霖突然瞟到一個身影快速在大樓之間穿梭而過。速度之快,若是常人運氣好瞥見了,也一定會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但衛(wèi)霖并非常人,他看見了。
是一個人。
衛(wèi)霖十分確定。
他站起身,不慌不忙的拉上衣服的拉鏈,結(jié)果拉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這校服質(zhì)量真是跟shit一樣?!?p> 說完,衛(wèi)霖便縱身一躍。
“我曬干了沉默,悔得很沖動,就算這是做錯,也只是怕錯過……”
某棟樓某個房間里,一位身著藍色襯衫,灰白色褲子,黑皮鞋的男性正拿著手機自拍,一邊還不斷地扭動著自己的身軀,他賣力的模仿著,以至于身體的扭動已經(jīng)到了十分夸張的地步。男人在模仿某個網(wǎng)紅,想要蹭一波熱度賺流量。
突然,原本明亮的房間陷入一片漆黑。
“誒,怎么停電了?”
男子有些惱怒,心想著要停電物業(yè)也沒提前說,還是說是哪出問題了嗎?一邊想著,他一邊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
當(dāng)手電筒打開的一刻,一張陌生男人的臉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陌生男人一身黑衣,身體修長,眼睛里眼白比之常人多了近乎一半,十分詭異。嘴唇發(fā)黑,同時有有些干涸,上面有十分明顯的被撕扯過的嘴皮。他咧嘴一笑,顯得十分窮兇極惡,令人膽顫。
“?。 ?p> 男人的尖叫聲還沒有完全發(fā)出便已經(jīng)被陌生男人捂住了嘴,發(fā)不出了聲音。
陌生男人興奮地舔了舔嘴唇,接著,他的身后開始冒著一縷縷青黑色的煙,逐漸幻化成了一只鳥的圖案,接著在鳥的脖子處,慢慢又長出了八個頭,只不過有七個頭都十分模糊。
男人見到這番景象,兩眼一翻,便被嚇暈了過去。
陌生男人略帶嘲諷的笑了笑,隨后暗自算了算,興奮地嘀咕道,
“嘿嘿,差不多了又能再長一個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