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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夏草靜陽光

第四十四章 回家(下)

安如夏草靜陽光 錫安山的蘋果 6392 2017-07-17 12:32:54

  中朋回到了酒店,晚上去看了父親,沒有進(jìn)去,只是在門口透過窗戶,看著父親睡得很好,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緊接著他又與中東方面的警方取得了聯(lián)系,由于這邊的處理很好,并且中東警方提出的保釋條件,中朋都能滿足,這樣他的哥哥在一個月內(nèi)就會被釋放了。

  可以說,這一次雖然化險為夷,但是對于木村集團(tuán)來說卻是元?dú)獯髠?,需要他們兄弟一起拼搏,恢?fù)原來雄踞一方的氣勢。

  他朝對面看了看,燈暗著,沒有人。

  一身疲憊的他,一頭載在了床上,看著天花板,除了一盞大吊燈外,就是空白一片。

  好久沒有回去,姐夫說大姐很想她,加上此時心情復(fù)雜,沒有辦法面對中朋,盡管他打來了幾次電話,但是都沒接,因?yàn)樗€沒有準(zhǔn)備好,想了想,去大姐家吧。

  大姐很開心,請了假,專門在家陪她,如草感覺很過意不去,桌子上擺滿了如草愛吃的東西,山楂糕,山楂片,果丹皮,還有鍋巴,土豆片,香蕉,蜜桔,葡萄等等,所有如草愛吃的東西幾乎全了。

  平常如草可是毫不客氣,幾小時內(nèi)一掃而光,每一次大姐都拍著她的背笑著說:“你趕上日本鬼子大掃蕩了!”

  如草總是愛狡辯著說:“誰說的?我比日本鬼子好得多了!”

  而這次就是鮑魚龍蝦都勾不起她的食欲了。

  大姐覺得很奇怪,捅了捅身邊的姐夫,小聲的問道:“如草怎么了?”

  姐夫笑著說:“這丫頭有問題了!”

  大姐被弄得一頭霧水:“難道如草長大了,不喜歡這些東西了?我去買魚,做糖醋魚,這丫頭最喜歡我做的糖醋魚了!”

  窗臺上微風(fēng)吹來,掀起了百合花般潔白的窗簾,送來陣陣清新的空氣,明媚的陽光照進(jìn)來,原來已經(jīng)是早晨了。

  中朋起身看了看對面的燈,還是暗著的,果然一夜都沒回來。

  突然腦海里閃現(xiàn)了一個詞匯:馬爾代夫魚。

  翻身下床,看著魚缸里自由自在的魚兒,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怎么越看越像一個人呢?如草!

  如草的眼睛也是這么水靈靈的,大大的,難怪她會那么喜歡它。

  “噔噔——就是它,我給你的小朋友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小伙伴,這樣他們就都不會寂寞了。”

  “你還笑?早知道這樣一定要你去,人家也不會說我是吃飽了撐的,有錢沒處花!”

  “把那條金魚送給你吧,讓它陪你,寂寞的時候可以和它聊天。”

  “你怎么知道我會寂寞???你知道,我有男朋友的?!?p>  “那你為什么經(jīng)常跟金魚聊天啊?”

  “那,那是因?yàn)椤?p>  “那是因?yàn)樗粋€人在水中太寂寞了,我想,我想陪它聊天?!?p>  “喂,你一直在偷聽?”

  “冤枉啊,我那么忙,只是偶爾不經(jīng)意的聽了一小下下,不算偷聽,呵呵?!?p>  “還不都怪你!干嘛只買一條魚???你不知道這樣對它來說真的很殘忍嗎?”

  “其實(shí)我也不想這樣啊,可是我只喜歡它一個,沒有辦法,眼睛里根本容不下他跟別的魚在一起。所以我只能把它從遙遠(yuǎn)的馬爾代夫的海岸接回來,放到我為它特制的水晶屋中,每天我都會看見它?!?p>  “什么?你說那條魚來自馬爾代夫?難怪我一眼看到他,就覺得它不尋常,跟我小時候家下邊的那條大河里的魚不一樣?!?p>  馬爾代夫魚貼在魚缸的壁面上,吐著氣泡,看著中朋,中朋笑著說:“怎么啦?你想你姐姐了,她回家了?!?p>  “什么?你問她什么時候回來啊?我也不知道,打了幾次電話,都沒有人接?!?p>  魚兒繼續(xù)吐著氣泡。

  “姐姐沒有回來,要不我陪你聊聊天吧。聊什么呢?”中朋光著腳盤腿坐在了地板上,“聊聊你姐姐好不好?”

  如草一個人躺在床上,昨天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又跪了一整夜,身體已經(jīng)完全支撐不住了,可是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瞪著燈泡大的眼睛,再加上兩個黑眼圈,一對熊貓眼直直的盯著天花板。

  姐夫透過窗戶看著發(fā)呆的如草,端了一盤水果送過來:“來,如草,吃點(diǎn)水果?!?p>  “不要。”如草把水果放到了一邊。

  “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姐夫問得很平淡。

  “誰?。俊?p>  “那個日本人?!?p>  “他,很有頭腦,是個商業(yè)高手,其實(shí)盡管他是個日本人,但他很有正義感,他承認(rèn)日本對亞洲及中國人民犯下的滔天罪行,雖然他表面上很冷酷,讓人不可接近,但是如果真正了解他,會發(fā)現(xiàn)他是個外冷內(nèi)熱的人?!?p>  透明的魚缸外,中朋的手指跟隨著魚兒游動的方向。

  “你姐姐很可愛,我第一次見到她時,正趕上她心情不好,可是她還是愿意幫助我,她有時有些糊涂,做壽司竟然將食鹽當(dāng)作糖了,很熱心,很有正義感,和她在一起,會感到身心都放松,不需要任何思考,想說什么想做什么都很自然,很快樂?!?p>  姐夫突然神秘的說:“如草,問你一個問題,如實(shí)回答?!?p>  如草轉(zhuǎn)過頭,看著姐夫嚴(yán)肅的表情,無精打采的說:“我什么時候騙過你?。磕阏f吧!”

  “你跟那個日本人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如草騰的坐直了腰板,睜著大眼睛:“什么?!”

  姐夫看著如草激動地表情覺得他們確實(shí)有問題:“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

  “我是他的漢語老師,我們之間只是簡單的雇傭和被雇傭的關(guān)系。

  “什么?你問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俊敝信蠛唵蔚男α诵?,“她是我老師,我是她的學(xué)生。”

  “如草啊,你是不是……是不是……”姐夫突然有些結(jié)巴。

  “是不是什么?。俊?p>  “是不是愛上他了?”

  這一次的反應(yīng)遠(yuǎn)遠(yuǎn)地超過了剛才,簡直暴跳如雷:“姐夫,我都說了,我是老師,他是學(xué)生,我們之間只是簡單的雇傭和被雇傭的關(guān)系。再說了,他有女朋友,我也有男朋友,怎么能把我跟他扯在一起呢?你這樣說,我爸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我愛上她?不會的,我已經(jīng)有智子了,我們已經(jīng)是公認(rèn)的未婚夫婦了,更何況她也有男朋友,你沒見過,看上去還可以,叫張楊,所以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p>  “如果他沒有女朋友,你沒有男朋友,你們會在一起嗎?”

  “當(dāng)然不可能了!”

  “……”姐夫一直盯著如草。

  “壞姐夫,難道你希望看到的我的膝蓋被跪斷?。俊?p>  “如果我先認(rèn)識了她,或許我們……”中朋后面的話沒有說下去。

  姐夫看著額頭上青筋蹦出的如草,笑著說:“好吧,好吧,既然是這樣,你怎么還愁眉苦臉的,回去后不再給那小子做家教就好了,干嘛弄得自己不死不活的?”

  “姐夫!”

  “是啊,或許是不可能實(shí)現(xiàn)的,既然這樣干嘛還擔(dān)心她???我們的關(guān)系很單純的,我還是去吃飯吧?!?p>  中朋站起身來,朝馬爾代夫魚揮了揮手,走了一半,停了下來:“該吃什么?”

  家世界婚紗攝影樓。

  張楊看著報紙上,赫然寫著:“木村集團(tuán)成功收購宏達(dá)集團(tuán)!”旁邊附著一張圖片,是如草陪著中朋走出會議室時的照片。

  張楊的眉毛緊了緊,狠狠地將報紙揉成了一團(tuán),隨手丟進(jìn)了垃圾桶里。

  晚上,如草打開了已經(jīng)關(guān)機(jī)一天的手機(jī),約張楊出來吃飯,兩個人在索菲亞大教堂附近的一家俄式餐廳用餐。其實(shí)如草一直覺得很對不住張楊,畢竟這次回來沒有好好的陪他,看著他如此的消瘦,如草打心眼里為他擔(dān)心,而且在他最痛苦最無助最需要安慰的時候——伯父的離開她都沒有在身邊,真的感到很慚愧,仔細(xì)想想,兩個人已經(jīng)好久沒有靜下心來一起吃晚飯了。

  昏暗的燈光下,飄著俄羅斯的民歌,優(yōu)美婉轉(zhuǎn)的旋律,似乎可以將每一個人的心帶到遙遠(yuǎn)的伏爾加河畔,欣賞著夕陽西下,欣賞著小橋流水人家。

  餐桌上擺著俄羅斯式的燭臺,三根小蠟燭寧靜的燃燒著,熔化著,映著如草和張楊的臉頰。

  張楊一接到電話,衣服沒換就趕過來了,身上依然穿著結(jié)婚的禮服,在燭光的映襯下,整個酒店里,他仿佛一個尊貴的王子,舉手投足,都充滿了貴族的氣質(zhì)和風(fēng)范。

  周圍的顧客都被這個王子震驚了,忍不住發(fā)出陣陣驚嘆,尤其是小女孩們,竟然發(fā)出了聲音:“那位哥哥好帥?。 ?p>  “是啊,好像《魔法灰姑娘》里面的王子!”

  “天啊,我不是在做夢吧,真的是他嗎?”

  張楊聽了這話,臉紅了起來,不好意思的低頭吃飯,如草則不放過機(jī)會,笑著打趣道:“你瞧,我多幸運(yùn)啊,我在和全世界最高貴的王子吃飯!”

  張楊抬起頭,同樣笑著說:“我才是幸運(yùn)呢,我在和全世界最漂亮的小草吃飯!”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心的逗笑著,旁人的眼中充滿了羨慕和嫉妒,可是那一刻他們感受到了彼此的存在,感受到了分開是多么的不容易,誰都沒有說要分開,可是彼此都知道分開是必然的結(jié)果,他們注定是要這樣合分的生活,忍受著對方不在的寂寞與孤單。

  如草抿了一口紅酒:“楊,明年就要畢業(yè)了,你打算怎么辦?”

  張楊似乎都沒有考慮,說:“考研啊,考到你們學(xué)校,這樣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p>  “真的嗎?那好,我等你啊,為了你的考研成功,我們共同干杯!”

  “你呢?”張楊反問道,“還繼續(xù)給那個日本人做家庭教師兼翻譯嗎?”盡管張楊努力使自己的語氣盡量的平靜緩和,可是如草依然感受到了那股濃濃的酸味。

  如草沒有生氣,因?yàn)檫@是他在乎她的表現(xiàn)啊,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對于楊來說真的很不容易了,她拿起酒杯,靜靜地喝了一口,頓了頓說:“不會了,這次回去我就辭職不做了?!?p>  “為什么?”

  “因?yàn)槲野职植幌矚g日本人,我奶奶就是慘死在他們的亂刀之下的。”本來不想提的,可是既然是張楊問到了,她不想對他有任何隱瞞,但是一說到這,心里就像有一塊肉被挖去一樣,很痛,她不能也不敢想象但是奶奶悲慘的死去的情景。

  “什么?”如果不是看著如草的淚光閃爍,張楊真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也許對于這一代人來說,日本殘暴的罪行似乎只有在教科書上可以零星的感覺到了,真的讓他們有親身的體會,有那種咬牙切齒恨之入骨的感覺,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

  “對不起啊!”

  許久,張楊緩緩的說。

  如草擦了擦眼淚,微笑著說:“沒關(guān)系啊,不提那些了,呵呵?!?p>  吃過了飯,張楊送如草回酒店,靜靜的走在路上,路燈把兩個人的影子拉的好長好長,手挽著手,五根手指相互交叉著,感受著掌心的溫?zé)帷?p>  一路上都是張楊在叮囑著,好像在對一個三歲的不懂事的小孩子在說話:“路上要多小心,回去以后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動不動就不吃東西,那樣身體會吃不消的,有什么事情不要憋在心里,多和榮小旭說說,買一些餅干和牛奶放在床頭,晚上學(xué)習(xí)餓了,就多吃一點(diǎn),不要太辛苦的去打工……”

  如草只是在一旁小雞啄米般不停地點(diǎn)頭,心里充滿了幸福的甜蜜,這次回來,如草有句話一直想對張楊說,可是趕上伯父剛剛?cè)ナ?,不是時候,不過還是想跟張楊商量商量。

  “楊,我想……我想……去看一下伯母……”如草支支吾吾的說了出來,“我知道她對于可能有些誤會,可是我不想你在我們之間做出艱難的抉擇,把你弄得很痛苦,你難過,我也不會好受的,如果我們講和了,那豈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了嗎?”

  張楊的腳步停了下來,看著燈光下的如草,一種感動充斥了他的內(nèi)心,他真的無法控制自己,愛上這樣一個善良的女孩,燈光下,她的眼睛閃爍著光芒,是那么的可愛,滿臉寫著期待和希望。

  “如草——”張楊緊緊地把她擁在懷里,他急促的喘息聲是那么的溫暖,好像一股熱浪涌向了她的耳垂,此時的他真的好像把這個女孩嵌入自己的身體,永遠(yuǎn)和她在一起。

  就這樣,擁抱著,誰也不愿意放開。

  湛藍(lán)的天幕下,群星閃爍。

  柏油路上,兩旁的松柏在微風(fēng)的吹動下,樹葉沙沙作響。

  鐵柵欄里的花香飄向了遠(yuǎn)方。

  盈盈月光,傾瀉在這一對戀人的身上。

  透明的落地窗前,窗簾撥向了一旁。

  一個高大的身影駐足窗前,久久的注視著樓下的那對緊緊相擁的戀人。

  緊縮的眉毛下是往日如昔的淡漠的眼神,還有一種令人發(fā)抖的寒氣。

  良久,張楊漸漸的松開手:“下次吧,下次回來我?guī)闳ヒ娝!?p>  如草的臉上頓時綻開了一朵百合花:“好的,一言為定?!?p>  兩個人同時發(fā)現(xiàn)原來這就是如草的樓下了,如草下意識的笑著說:“明天……明天不要送了,我們很快還會再見面的……”

  “……”

  “就這么定了,不要送了?!比绮萑讨蹨I,決絕的說。

  突然張楊像想起了什么事情,握著如草的手說:“如草,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說完就跑開了。

  如草撅著嘴不解的自言自語:“怎么回事嘛?”

  一陣風(fēng)吹過,吹落了樹上的葉子,吹亂了如草的發(fā)絲。

  如草縮了縮脖子,兩只胳膊緊緊的抱在胸前,跺著腳。

  落地窗前的那個人,急忙拿起自己的外套,向樓下跑去,剛推酒店館的大門,腳步卻戛然停止。

  張楊跑了回來,提著一口袋的東西,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不容分說的把口袋交在了如草的手中。

  “這是什么?”

  “都是你喜歡吃的東西,有八寶粥,哈爾濱紅腸,大咧巴,還有土豆片,鍋巴,山楂片,果丹皮,山楂糕,還有就是水果了,到了車上,一路上慢慢的吃吧?!?p>  “買這么多東西,你當(dāng)我是豬嗎?”

  張楊一臉壞笑的看著她,戳了一下她的鼻子說:“你真的笨的像頭豬啊!”

  “張楊!”如草氣的直跺腳。

  “好了,好了,你不是,我是,我是總可以了吧,快進(jìn)去吧,天涼了?!睆垪钚χf。

  進(jìn)入酒店大門的時候,如草還是忍不住回頭看著目不轉(zhuǎn)睛的張楊:“記得打電話!”

  張楊點(diǎn)了點(diǎn)頭,依依不舍的揮了揮手。

  當(dāng)聽到門關(guān)上的聲音的時候,一滴冰冷的淚水滑過面頰。

  如草剛進(jìn)入賓館大廳的門,被眼前的情景的嚇了一跳。

  大堂的經(jīng)理和所有的服務(wù)人員都畢恭畢敬的站在一邊,看著屹立在大廳中央的那個人。

  中朋背對著他站在大廳里,穿著睡衣,光著腳,穿著拖鞋,手里緊緊的攥著一件西服,如果不是對他的背影太熟悉,如草真的不相信自己的雙眼。

  大廳的經(jīng)理看見如草像見了救星一樣,眼睛都發(fā)光了。

  “中朋!你在這里干什么?”如草走上前問道。

  “我想干洗衣服?!敝信鬀]有抬頭看她,只是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就上樓了。

  大堂經(jīng)理低著頭抬著眼皮看著中朋的腳步慢慢上樓,才敢躡手躡腳的小步跑到如草面前:“安小姐,這位少爺都站在這里有一段時間了,不知道是不是我們的服務(wù)哪里出問題了,我們也不好意思上前問,您看——”

  “好了,沒事了?!比绮菘粗鴿M頭大汗的經(jīng)理,安慰道。因?yàn)樗澜^對不會是因?yàn)樗麄?,因?yàn)檫@不值得讓中朋發(fā)脾氣,他盡管平時很冷漠,但是從來沒有跟下人因?yàn)榉?wù)的質(zhì)量問題動火氣。

  那到底是因?yàn)槭裁茨兀?p>  如草來到中朋的房前,輕輕敲了敲門。

  好半天,屋里才傳出了聲音,依然冷冰冰:“門沒鎖,進(jìn)來吧?!?p>  如草小心翼翼的推開門,滿臉堆笑,這對于她來說,真的很難,剛眼睜睜的看著張楊離開,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你怎么了?晚上吃飯了嗎?”

  中朋的面部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看著窗臺上的那盆百合花。

  如草吐了吐舌頭,朝他做了個鬼臉,想來他一定是心情不好了,不然怎么會這樣對她呢?

  “啊……那個……那個花真白啊!”不知怎么的,如草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會說出一句這樣白癡的話。

  中朋的嘴角微微動了動。

  “啊……那個……那個我今天聽了一個可好聽的笑話了,說給你聽啊——”如草眨了眨眼睛說。

  “不要說?!敝信蟀l(fā)出低沉的聲音,隱約有一絲凄涼和落寞的感覺。

  “哎呀,你聽著,可好笑了!”如草完全不理會中朋的話,繼續(xù)說:“一個書呆子習(xí)慣邊走邊看書。一天,在路上他一邊走一邊看書,不小心與一頭豬撞上了,他頭也不抬的便說:‘對不起女士’,后來他才發(fā)現(xiàn)對方是頭豬。第二天,他果真與一位女士相撞,這回他邊看書邊喃喃的說:‘這是誰家的豬,今天怎么又放出來了?’哈哈哈哈……”說完了如草張開嘴巴笑了起來。

  整個房間回蕩著如草尷尬的笑聲。

  中朋只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沒有說話。

  如草撇了撇嘴,聳聳肩,拿出了兩瓶八寶粥,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

  悄悄地關(guān)上了門出去了。

  就在聽到那聲門響的一瞬間,盡管聲音很小,可是心底仿佛什么東西跌落了,一落千丈。

  中朋猛然轉(zhuǎn)過頭,看到的只是桌子上那兩瓶八寶粥。

  躺在床上,如草只有一個感覺:累!不是身體的累,而是心里真的很累,明天就要離開了,離開爸爸媽媽了,離開姐夫哥哥了,最令她揪心的是離開了張楊,閉上眼,腦海里全是張楊的影子,最后定格在他晚上轉(zhuǎn)過身的那一瞬間,她分明看到他眼中閃爍的淚光,他在她的面前,總是表現(xiàn)的那么堅(jiān)強(qiáng),她了解他,她知道,他心里早已血流成河了。

  今天的中朋是怎么回事???他的使命已經(jīng)完成了,他為什么還是不開心呢?真搞不懂他!

  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呢?可是我做錯什么了?如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如果他真的是在生我的氣,不管因?yàn)槭裁?,也許是一件好事,這樣我就可以正式向他提出辭職了,而且可以跟智子小姐交差了,呵呵,豈不是兩全其美嗎?

  如草張了張嘴巴,奇怪,為什么會笑不出來呢?為什么想到辭職一事心里會有一種莫名的傷心和難過呢?或許還有一點(diǎn)舍不得?可是究竟是舍不得什么呢?是那高額的薪水嗎?還是優(yōu)雅的教課環(huán)境?都不是??!那究竟是什么呢?

  中朋?難道是中朋?

  如草“騰”的坐了起來。

  不可能,怎么會呢?他是學(xué)生,我是老師,古往今來,哪有老師放不下學(xué)生的?

  一定是腦子燒壞了,唉,一定是腦子累壞了,不然怎么會有這么荒謬的想法呢?如草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睡覺!這是她下給自己的最后一道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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