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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謀

第53章 捉鱉(一)

家謀 三嘆 2099 2017-08-05 00:09:37

    “嘿呦!九小姐昨晚做賊去了,開個會還困的睡了!哈哈!”

  “你懂個球,九小姐是大家閨秀,這是趴著思考人生呢,不自禁就流下淚來。”

  “哈哈哈!什么大家閨秀,就是個吃奶娃娃,困覺多也是常理。”

  ……

  朱攸寧在布廠各個部掌柜的冷嘲熱諷之下,臉不紅氣不喘的摸了一把嘴,哼了一聲走了。

  而孫大掌柜看朱攸寧這般模樣,就越發(fā)的歡喜了。

  朱老太爺恐怕是看走眼了,不然就是被算計了,不然怎么會在宗族大會的比試上選出這么個無用的東西來。

  不過,正因他老人家看走了眼,孫大掌柜才有機會發(fā)財。

  接下來的一個月,孫大掌柜與白家談了好幾單生意。

  “趁著這會子我有這個權(quán)給你降點價,這么便宜的貨,你若不訂那可就是虧本。”

  白家哪里有不撿便宜的道理?

  忙不迭的就動銀子訂貨了。

  而孫大掌柜照舊將暗中給白家的貨記在別家的名上,白家給的大量貨款,都被他據(jù)為己有。

  他這般大的動作,朱攸寧竟然一直都沒有發(fā)現(xiàn),看過一次賬冊,還好生的贊揚了孫大掌柜一番,惹得孫大掌柜老臉都有些熱。

  轉(zhuǎn)眼,年關(guān)將至,富陽下了幾場落地就融的輕雪,呼吸時空氣里還泛著白氣。

  朱攸寧已經(jīng)裹上了厚厚的棉衣。

  前幾天她發(fā)現(xiàn)家里的仆婦和小子們一個個冷的打哆嗦還不換棉衣,才知道他們都沒有棉衣,就像之前的她和父親一樣。

  她這才深切的明白,原來棉衣和棉被在這個時代的下層人中是極為難得的,好多窮苦人家,一家人就一條過冬的棉被,全家好幾個孩子,就只有一條棉褲,出門時輪流穿。

  她又不是拿不出銀子來,哪里能眼看著身邊的人受凍?便吩咐買了許多的棉花和布料來,給全家的仆婦都置了棉衣,還每人都發(fā)了棉被,不圖多好看,只求保暖。

  這一舉動,著實感動了一家子人。

  夜鶯穿上新棉襖,竟嗚嗚的哭了,“我自小到大,就沒穿過屬于自己的棉襖,多謝小姐,多謝小姐!”

  她哭的朱攸寧心酸,引得百靈幾個也跟著掉眼淚。

  朱華廷在廊檐下看著女兒和幾個婢女的相處,禁不住笑了起來。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到還在白家的妻子,如今算來白氏的身子也有三個多月了,朱華廷就覺得心都懸著。

  尤其眼瞧著要過年了,他就越發(fā)的坐立不安起來。

  朱攸寧與婢女們說著話,一抬頭就透過窗戶紙看到了站在廊下的高瘦身影。

  她披上大紅的棉斗篷出了門,拉住了父親的手道:“爹爹,您怎么站在這里吹冷風(fēng)?”

  朱華廷笑道:“沒有,你鋪子里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最近到了年末,是不是也要忙碌起來了?”

  “還好,孫大掌柜和許大掌柜都是有經(jīng)驗的人,他們到了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事最是清楚的。我只要跟著他們的步調(diào)去做事就行了?!?p>  “有經(jīng)驗可循就好?!?p>  “是啊。爹爹最近也去學(xué)堂嗎?”

  朱華廷笑了起來,道:“是要去的,不過也要咱們家的東西都預(yù)備妥當了,我在去。那些孩子們雖然家中貧困,但是一個個都過的很開心,為父與他們在一處,感覺自己的煩惱都少了許多。有些時候不去過分追求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也是一種自知之明?!?p>  “聽爹爹的話,還是有些暮氣的,爹爹是不是在擔(dān)心我娘?”

  朱華廷被戳破了心事,也只是有一瞬的尷尬,隨后便大方的承認了。

  “你外公家那個情況,我是怕她有個萬一,如今她的身孕也三個多月了,”似乎覺得與女兒說這些不對,就轉(zhuǎn)而道,“總之,人不在眼皮底下,我是不可能放得下心的?!?p>  朱攸寧笑道:“爹爹,您放心,我保證讓白家主動將我娘送回來?!?p>  這已經(jīng)不是女兒第一次這么說了,朱華廷便只笑了笑,不想給孩子太多的壓力。

  畢竟,現(xiàn)在他們的好日子已經(jīng)都是依靠朱攸寧了。

  朱攸寧知道父親的想法,也不多說此事,就只道:“待會兒就是布廠年末的總結(jié)大會了。我待會兒要與孫大掌柜一同去?!?p>  朱華廷笑著點點頭,“去吧,多聽多看多學(xué),早晚有一天你會比那些大掌柜還要厲害?!?p>  “那是自然了?!敝熵鼘幮Φ拇笱劬Χ紡澇闪嗽卵?。

  這次出門,朱攸寧還是帶著百靈和畫眉,到了朱家布廠等候了片刻,就見穿著一身灰藍色棉斗篷的孫大掌柜意氣風(fēng)發(fā)的走了進來。

  見了朱攸寧,孫大掌柜也只是拱了拱手,“九小姐來的這么早?”

  朱攸寧笑瞇瞇的道:“是呀,待會兒還要多勞孫大掌柜了。”回報他們這里的情況,每一次都是孫大掌柜的任務(wù)。

  孫大掌柜見朱攸寧乖乖巧巧,一副有求于自己的模樣,心里就開懷了幾分。最近賺了一千多兩的銀子,他心情好的很,想著只要有這個“草包”“蠢貨”留在布廠一天,他就有賺銀子的辦法,是以他為了朱攸寧當然要盡力將這個匯報做好。

  若是朱攸寧表現(xiàn)的不好叫人拿下了,還有誰給他背鍋?

  沒錯,孫大掌柜已經(jīng)都計劃好了。

  他中間賺取的這些銀子,早晚都是要被布廠上頭發(fā)現(xiàn)的,畢竟交賬的時候一定會對不上。

  可是那又如何?

  他不過是一個掌柜,銀子朱攸寧是點過的,少了的話,也是朱攸寧這個做主事的那里出了問題。

  聽說朱攸寧家才剛買了個院子,還買了仆婢呢,她哪里來的銀子?還不是東拼西湊貪來的。到時正好有個說法。

  孫大掌柜心情極好,看時辰差不多了,就與朱攸寧一同去了布廠中議事的大廳。

  廳內(nèi)正當中已經(jīng)擺了一把官帽椅,四周擺著小幾與交椅,幾上預(yù)備了茶水點心,而分管各差事的大掌柜都已經(jīng)落座。

  朱攸寧與孫大掌柜就依舊坐在原來的位置。

  不多時,外面?zhèn)鱽硪魂嚹_步聲,門被小廝推開,就見朱攸寧的二叔朱華章披著一件灰鼠毛領(lǐng)子的斗篷快步進了門來。

  朱攸寧就有些疑惑的問孫大掌柜:“為何我二叔會來?”

  孫大掌柜笑道:“九小姐還不知道?布廠整個兒都是二老爺?shù)漠a(chǎn)業(y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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