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丹轉(zhuǎn)動,仙氣出體。
宛如一條飄渺不成形的白光從她指尖沖出。這是她自修煉出仙氣以來第一次將它用于實戰(zhàn)之中。在魔道的地盤上她向來是藏起仙氣,能不惹人注意盡量不惹人注意的,因此她的仙氣極其稚嫩,青澀,沒有經(jīng)過打磨,仿佛未沾血的雪亮匕首。仙氣里帶著一組十二枚從玉牌空間里拿出的天級上品金雷連珠符,直沖云苦而去!
用仙造之水造出的天級攻擊符,復(fù)制自專研于此道的師父親手繪制的原符,恐怕是郁子規(guī)對云苦唯一能起點作用的攻擊手段了。
然而道心未成,她終究只是個初階修士,再好的符箓法寶也不能發(fā)揮出多大實力。前方的云苦沒有動,眼都沒眨,那套連珠符就在他身前幾丈外的地方自行灰飛湮滅。
因為修為差距太大的緣故,他沒有生氣,唯有一絲淡淡的驚訝。他抓到她以后本該先審問,視其態(tài)度再處理。沒想到這僅有三重天修為的少女一句話不說,竟敢對自己動手。
這是否屬于死不悔改?
云苦本是個能動手絕不動口的人,已經(jīng)看到郁子規(guī)的態(tài)度,本該果斷按計劃殺掉她就是。但他出于對家族一名珍貴血傳弟子資源的惋惜,決定再勸她幾句。
“符箓?是莫從深給你的?還有……仙氣?”云苦搖了搖頭,“郁子規(guī),你當年太小,才六歲,帶著記憶逃家出走不過是受了莫從深此人的蠱惑。自廢仙道修為,認錯,回家。一切可以當做沒發(fā)生過,甚至給你一個主君之位。家主那里也是這個意思。你叫我?guī)煼?,我雖是不記得你了,但你也是族中血傳,我也把你當堂中弟子看待?!?p> 郁子規(guī)的攻擊全被云苦周身的靈壓反彈。她整個人摔在旁邊矮墻上,艱難地扶著墻,還沒起身,就又從玉牌空間拿出一把散發(fā)罡氣的天級長劍。
“我若不肯回去呢?!?p> 云苦波瀾不驚,平淡地說道:“那自然是將你就地除去。郁家的血傳弟子不能離族,不許修仙。這是原則,不可偏廢?!?p> “魔道,”他看見這死不悔改的少女居然笑道,“您的九重天魔道,還真是無情啊……”
上句話還說把她當?shù)茏?,下一句話說要殺她卻又如此的順理成章。云苦當年八重天時尚余的一絲對人的溫存,已消失得干干凈凈。
“你心向仙道,”云苦敏銳地察覺了她不肯回家的本質(zhì)原因,“可你根本沒親自去過修仙界,又怎知仙道真是莫從深說的那樣?”
天級長劍再度被摧毀。但她繼續(xù)掏出更高品質(zhì)的武器,螳臂當車般地繼續(xù)攻擊。她必須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云苦的暫不動手給了她可乘之機。她腦子已經(jīng)開始飛快轉(zhuǎn)動起來思索脫身之計。人為造出的法寶符箓只是些不能完全發(fā)揮的身外之物,從剛才見到云苦第一眼,她就沒有把希望寄托在它們身上。
她真正的底牌,最強的武器,也是她此世唯一牢靠的倚仗,只有一件。那就是她的玉牌空間,以及里面無所不知的某座屏風。
面上不卑不亢地望著逼近的云師范,郁子規(guī)實際上卻是一心二用,怒氣十足地在識海里大吼:“——都這么久了,你到底抄完了沒有?!”
……
她的怒吼穿透了玉牌空間,被罵得狗血淋頭的云母屏卻縮在角落里,不敢說話。
因為它此時好似一臺電腦死了機,對郁子規(guī)要求她抄錄的“鏡墻碎片”無計可施。它一向在探查任務(wù)中所向披靡,剛剛記錄完這輪碎月光華的外形卻發(fā)現(xiàn),這秘寶內(nèi)里蘊含著的某種力量,它竟然完全無法抄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