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的太乙宮可是大名鼎鼎,當年可是詔征赴闋,對御稱旨,親自修建了太乙宮,成為道門神宵道重要寺觀。
何為宮觀?能夠成為宮的道觀,就說明絕非尋常,那就是享受到皇家的待遇,有朝廷大臣守宮觀,你的道派是皇家道觀,更是安置朝廷重臣的好去處,說白了就是人大政協(xié)。
指揮艷羨地看了眼李易,心說這群道士真是容易混飯吃,憑借道符就能去太乙宮混,自己卻要在邊陲喝風吃末,人比人真氣死人,嘴上卻道:“雖說有道符,卻還要去定城辦個過所,這樣就能通行光州。小道長放心,你有神宵道道符在手,戶曹參軍那里必然暢通無阻?!?p> 李易點了點頭,又問了過所的問題,頭有點大了,過所并不是好辦的啊!沒有一定的理由,尋常人是不能申領的。
他有道符是可以的,甚至可以直達行在臨安,只是過所程序相當復雜,要經(jīng)由多層機構來辦理。
指揮也挺熱情的,詳細地給他指點,作為北人南下,里正那一關就不用了,可以直接去定城縣,由縣尉簽署過所,再投給光州的戶曹參軍審核。
人家審核完畢才能擬過所兩份,分為正副,正過所發(fā)給他,副過所入案備查,相當?shù)穆闊┌。?p> “難道不能簡單些?”他真的服氣了,先不說光州那么麻煩,每個州都需要再審核,這還是后世說的繁華大宋,那個經(jīng)濟商業(yè)發(fā)達的社會嗎?人身限制可真大??!
關鍵是來回辦事太麻煩,要是徐敏子他們趕過來,恐怕又要有諸多麻煩,他不怕麻煩更能忍耐,否則三年也挺不過來,卻不愿沾染無謂的麻煩。
指揮撇撇嘴,耐著性子道:“有倒是有,卻不知小道長可想破費?”
索賄,明白的公然索賄,李易笑了笑,還沒等他回話,卻聽指揮笑道:“當然,小道長是道門真修,自然不能和俗人等同,算了,我親自引小道長去辦。”
“哦,如此,多謝指使,卻不知有何效勞之處?”李易兩世為人,豈能不明白天下沒有白給好處,有所給必有所求。
“也沒有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我家兄弟在臨安,想請小道長帶封家書?!敝笓]大方地笑了。
這么簡單?李易有點迷糊了,他的歷史知識并不豐富,前世卻也是泡網(wǎng)絡的,沒少看那些歷史的帖子,作為一名將校寄書信,完全可以用舖遞,或是軍中來往辦事者捎帶,哪里能用得著他。
“小道長有所不知,如今邊事緊急,我等不便用軍中舖遞,小道長要入太乙宮,自然是道門真修,些許事不在話下?!敝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說出了自己的不便。
“哦,既然指使吩咐,貧道自然是無不可,我也想快點去臨安,一路實在是受盡煎熬?!崩钜酌靼琢耍星槭侵笓]不能用軍方舖遞,自己的道符又讓對方有信心,至少自己是神霄道有道符的道士,絕非那些山野散修。
“那好,咱們就快去,快些,今個就能辦好。”指揮自然是大喜,對旁邊的人說道:“你們繼續(xù)巡邏,我和小道長去辦事?!?p> 李易點了點頭,今個能辦好最好,能趕在徐敏子來錢離開,否則又要扯皮了,他不想耽誤時間。
話說,指揮是非常熱情的,縣里辦事并沒有讓李易跟隨,而是介紹他進入香浴堂子,好好洗了個澡換身干凈衣服。
李易也是恭敬不如從命,有人辦事干嘛自己勞累,那么多天沒有漿洗換衣,就算是冬天也要生起了虱子,當他快活地洗干凈,換了身干凈道袍出來,指揮也把事情辦好了,效率那是杠杠的。
俗話說人靠衣裝,李易換洗一新,雖說還是粗布道袍,卻比一路風塵來的精神,中上之姿卻又道門的飄逸仙風,讓人不免多看幾眼。
“哎呀,小道長氣宇軒昂,不愧是神宵真修。”指揮看向李易,眼前倒是一亮。
“指使辦事好快?!崩钜撞辉谝獾匦α?,卻驚嘆指揮辦事能力,反正夸贊奉承不要錢。
指揮倒是頗為得意,樂呵呵地笑道:“小道長過講了,我們一起去戶曹參軍那里,有神宵道符很快就能辦過所?!?p> “貧道打算辦完立即就走,不知指使家書準備怎樣了?”李易也是敞亮人,人家既然給用心辦事,自然要幫忙到底,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自然是準備妥當,還是快去戶曹衙門?!?p> 他們很快來到州衙左廂,各曹并沒有單獨辦公場所,都是集中在州衙分左右?guī)?,有著相對獨立的庭院,戶曹管民地位頗高,放在了較為尊崇的左廂。
俗話說衙門有人好辦事,不系將禁軍如今雖沒落到地方軍,指揮好歹也是負責一方治安的將校,大家都是官身,見面自然是好說話,三言兩語就進去了,讓李易感觸頗深,古今中外實在沒有太大差別。
戶曹參軍倒是不太好見,那可是主管一州民政的要員,豈能是區(qū)區(qū)指揮能隨意見的,把李易引薦給戶曹的胥吏。
話也很簡單,指揮在路上給李易說了,也就是用些銀錢,他為了早些趕路并不在意,何況身上也有金銀,拿出了封好的一錠官銀,由指揮悄然放在桌上。
胥吏是常吃常做的主,自然是心知肚明,只是開具去臨安的過所,看外面的黃紙包也就是一兩,心下有幾分不樂意,無趣地道:“臨安路途遙遠,還需要給戶曹大人驗看道符。”
李易見指揮臉色為難,明白對方嫌錢少,心下也就不樂意了,這可是足足一兩官銀?。∧苜I幾石中等的粳米。
“老哥,這位是神霄道的真修,是要去太乙宮的。”指揮臉色尷尬,心下暗罵胥吏不給臉,卻還是要耐心提醒,誰讓人家管這攤子。
“你老弟是臨安來的,我確實鄉(xiāng)下粗人,不知什么太乙宮,只能按照朝廷制度辦事?!瘪憷暨B眼皮子也不抬。
指揮心下大恨,卻又不能得罪胥吏,委實地難看到極點,只能給李易眼色,希望對方能夠添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