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神宵道清虛觀五雷正法真?zhèn)魃矸萦屑?,但他的確是道門中人,從心理上來說自己也承認,何況一路上扮演角色早就有了很深的代入感,他就是妙虛、妙虛就是他。
胖道人臉色驚訝,很不高興地道:“隨我來。”
一場山門前的紛爭被化解,李易如愿進了太乙宮,就算不盡人意,畢竟邁出了第一步。
客房是相當簡陋,那是給貧寒書生廉價租用的,不過是一張床、一副鋪蓋,還有櫥子和桌椅,吃飯都要去廚下,也算是安頓下來。
此事,曲道人卻來到掌院的凈室,他是不待見李易,卻因為牽扯到清虛觀,那是神宵北派重要道場,必須要掌院知道,把李易持有的文疏等一一稟告。
年逾七旬的法主也就是太乙宮的掌院,其實太乙宮應該是太乙觀才對,因被皇家冊封才升格為宮,作為皇室的道觀外加重臣養(yǎng)老的職掌,由于有提舉太乙宮事,這位法主不過是太乙宮掌院,道士門為了尊敬還稱為法主。
法主沉吟半響,睜開渾濁的雙眼,木訥地道:“北方道統(tǒng)被全真所取代,本以為煙消云散,卻不想竟然還有真?zhèn)??!?p> “五雷道符和文疏,的確是真?zhèn)髋宕?,妙虛的道號也符合北方道統(tǒng)傳承,只是頗為強悍無禮,怕是。。。。。?!鼻廊瞬桓译[瞞,這都是公開的事情,添堵放在了別處,南方道統(tǒng)倒是不嚴格遵從道號,北方卻嚴謹許多。
不能不說恰當好處,南派和北派素有爭議,隨著全真興起北派衰亡,南派占據(jù)了神宵的主流。
但是,決不能等同就高枕無憂了,南派本身又分出若干的小支系,相互間的競爭頗為激烈,要是被北派的理念參合進來的話,恐怕會更加熱鬧。
“法主,卻不知如何對待?”曲道人說出了目的,他需要看看法主的意圖,再做自家的打算。
“同為神宵道門,豈能太過慢待?!闭圃翰]有拒絕李易,也沒有辦法拒絕,這可是干系同道名聲的事情。
曲道人臉色稍變,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
掌院又扶著白花花的胡須,淡淡地道:“既然是北方道統(tǒng)真?zhèn)?,想必會繼承道統(tǒng)的道法,可以讓宮觀的俊杰后輩,組織論道大會,也好讓后輩們多多交流?!?p> 曲道人眼前一亮,心里高興地直喊高明,還是掌院高明?。≌^人老近狐,明顯是借著論道捧殺。只要在后輩論道上敗了對方,就能徹底打壓北派殘余聲望,還能震懾南派其它的分支,還能讓這個北方道人安分下來,一舉三得。
他干干笑了兩聲,心情當然是大好了,獻媚地道:“法主高明,貧道這就去辦。”
“嗯?!闭圃狠p輕頷首,然后閉目觀想,似乎是神游太虛去了,至于去了還是沒去,那就看各位看官自己理解了。
曲道人出來,直接聯(lián)絡了幾位法師,把法主的意思傳達了,引起幾個高真的興趣。也難怪,北派幾乎完全沒落,突然出現(xiàn)了個真?zhèn)髂舷拢厝灰疬@些老學究的關(guān)注,試試對方的水自然理所當然,誰能沒點傲氣不是?
胖道人更是跑前跑后,在曲道人的暗中指點下聯(lián)絡真?zhèn)鳎⒉ダ钜资潜迸商魬?zhàn)南派的真?zhèn)?,這就引起了大家的嫌隙,個個都在打聽李易的消息。
李易卻渾然不覺,好好地休息了兩天,還出去在香浴堂子洗了個澡。不過,他并沒有游覽臨安,而是躲在客房內(nèi)讀書,有道門的典籍也有臨安的風土人情,也算是蟄伏階段,他不想因為出門惹下事端,耽擱了自己的計劃。
不過,天不遂人愿,越是想要低調(diào),事情還越是找你,這不,隨著暗流的涌動,麻煩不是來了。
一位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年輕道士,身穿青色的合體道袍,端的是人中龍鳳,在幾個年輕道士的擁簇下,把用好了餐飯正回去路上的李易堵住。
“你就是真虛觀的妙虛?”英俊道士攔在李易身前,目光相當?shù)睦浒痢?p> “正是,敢問道兄是。。。。。。”李易并沒有和太多人接觸,直覺告訴他這群人不懷好意。
“這是我太乙宮張師兄?!币粋€長相平庸道人傲然道,仿佛李易不配和他師兄對話,或者說他師兄主動說話,是給了李易天大的面子。
話說,道人有道號也有稱呼本家姓名,道觀里為了論資排輩,部分采取了道號。還是那句話,南道并不講究道號,平素大多稱呼道士的姓氏,當然除非特別有名望,接受了皇室冊封的道士,還有先生的正式封號。
“原來是張道兄,貧道有禮了?!崩钜状蛄藗€稽首。
英俊道士緩緩頷首,似乎對李易的謙虛有禮滿意,淡淡地道:“真虛觀是我神宵北道大觀,你又是十幾年來,唯一有道號的南下真?zhèn)鳎磥硎怯悬c真才實學了?”
這叫什么話啊!沒頭沒腦的,還充滿了挑釁味道,李易感覺很不好,自己低調(diào)的不能再低調(diào),怎么會有人來找茬,難道我就那么招人閑事?
“你這人好生無禮,我家?guī)熜謫柲阍捘?!”長相平庸道士,當真是個好跟班,眼看李易沒有及時回答,立即跳出來呵斥。
李易瞥了眼那道士,目光相當?shù)匿J利,那是千里碾轉(zhuǎn)殺出來的兇殺,豈能是尋常人所能抗御,長相平庸道士感到了威脅,被眼神嚇的渾身一哆嗦。
不僅那道士被嚇到了,連這位張師兄也嘴角微抽,對方的目光太嚇人了。
“貧道南下為求學而來。”李易守護了凌厲目光,深深吸了口氣平靜地回答,已經(jīng)是最后的退讓了,明白地告訴對方,自己不想惹是生非,不要欺人太甚。
英俊道士見李易態(tài)度變化,似乎松了口氣,恢復了矜持的神態(tài),傲然道:“既然是來求學,那也得看有沒有本事求取真道,三天后有個論道大會,讓我們看看你的本事?!?p> “是啊!沒本事就拿來回哪?!?p> “北道早就沒落了,又哪來的真本事?!?p> “呵呵,我敢打賭,他不敢去?!?p> 李易明白了,這群人還真是來找茬的,他的臉色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