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故人心
“那么顧先生藏的秘密里有殺人放火的成分嗎?”許沉錦明知故問,這意思里是故意在試探顧南準。
曾經(jīng)的顧星云就是這樣被顧南準遺棄的,似乎已經(jīng)被遺忘了。但是顧南準忘記了,她沒有忘記。她被賣到一個小山村里做童養(yǎng)媳,人生徹底被淪陷。如果不是她被打那么多次,已經(jīng)不放棄逃走的希望,那么現(xiàn)在的顧星云應該在山村里過著貧苦的日子,說不定孩子已經(jīng)有很多個了?。
許沉錦不能想象那種人生,只要一想就無比厭惡的人生,好在沒有淪陷下去。
“如果我有呢?”顧南準的聲音,極其的好聽。他的每一句話都像一個完美的故事。一個被顧南準親手締造的完美故事。
“那是不是你就要殺我滅口了?”許沉錦的面龐迎著風,秋日的風總是那么肆虐的冷,不過似乎人心更加沒有溫度。
“那你應該聽完我的故事?!鳖櫮蠝湿毺氐穆曇糇屓穗y忘,二十五歲的顧南準與同樣二十五歲的許沉錦似乎隔了很遠的距離。
許沉錦的目光里夜空里最后明亮的月亮也被烏云遮蓋。許沉錦笑了,這像不像現(xiàn)在的顧家。顧家星云變幻,顧家因利而爭。
“是不是說如果你告訴我了,我就完了?”許沉錦的話有反問的語氣,其實許沉錦的意思是,是不是說你發(fā)現(xiàn)我了,我的人生也就可以終結(jié)了?
“如果我告訴了你,說明我已經(jīng)有應對的方法了?!鳖櫮蠝实恼Z氣很好聽,似乎在許久以前有一個小男孩,依舊是那副善良的模樣。
“難怪都說顧先生是青年才俊。”許沉錦口中的恭維過于明顯,記憶里似乎顧南準一直都是一個聰明的男人。所以這話也是許沉錦由衷的夸獎。
“曾經(jīng)我的母親也說過同樣的話?!鳖櫮蠝仕坪跣断铝朔纻涞哪?。單聽顧南準的話,真的很難想象一個謙謙公子的背后究竟是一張怎樣的面孔。
許沉錦有那么一瞬的目光不正常,好在是通話,不會有人直視她的目光。
“母親?林芝余伯母嗎?”許沉錦的情緒壓低,沒有任何的情緒不對的地方。
許沉錦的記憶里仍舊殘留著生母林芝余說的那句話,等我接你回家。只不過這十幾年來,承諾變成了一句空話。林芝余似乎已經(jīng)遺忘了她有一個女兒叫顧星云。顧星云在等母親接她回家。
顧南準聽許沉錦的話,似乎才想自己說的有些多。因為在顧南準的世界里林芝余不是母親,一個掛著母親牌匾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是“母親”?
顧南準的親生母親是溫紅玉,不是林芝余。
其實許沉錦也見過的,見過顧南準的親手母親。就在顧星云被拋棄的那天,那個站在顧南準身旁的阿姨。
“是?!鳖櫮蠝实闹e話很好聽,不帶情緒。
這次許沉錦沉默,似乎在想自己的人生。如果不是當當年的顧辰東這過來,她需要用盡多少力氣才可以在這個地方活下去?怎么驕傲的站在顧南準的面前?
這沉默似乎過了很久,顧南準也陪著她不說一句話。
良久,顧南準開口。
“你是困了嗎?”顧南準的聲音獨特且好聽,他的話像個魔咒,讓許沉錦蘇醒過來。
“顧先生,時間不早了?!痹S沉錦的目光低垂?,站起向下看去。
夜間依舊車流依舊,似乎每個人都沒有停下腳步過。人如螻蟻,緊緊是站在稍微高一點的地方,就可以踩死很多人。
“晚安?!鳖櫮蠝手苯訉㈦娫拻鞌?,他的直截了當讓人感覺很好。
不至于糾纏不休,情緒不佳。
許沉錦將電話直接扔在一旁的地毯上,一個人就靜靜的躺著陽臺上。
此刻的烏云作用,大風不斷。冷冷的風吹在自己的臉上。似乎這樣才能夠清醒一點。
記憶里不斷閃光的畫面,她不是不知道如果等不到就是被拋棄了。因為全世界最清楚顧南準是個冒牌貨的人是林芝余,自己的生母。她是清楚自己生的到底是男還是女,她也是最有說服力的人。在她見到顧南準的那一刻開始她可以指責他是個冒牌貨,可是她沒有。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了那么久的時間。
林芝余不知道嗎?被威脅了嗎?
很明顯的是林芝余沒有,林芝余沒有所以事情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墒橇种ビ酁槭裁礇]有拆穿?為什么自己的親生女兒在外不知死活,她依舊無動于衷?
事實上真相就擺在面前,只不過她不想去承認罷了。顧家人有錢有勢,沒有心。
任何人都是可以被出賣的,任何人都是可以被犧牲的。
天邊閃光一道閃電,出現(xiàn)打雷的聲音。那一瞬,許沉錦已經(jīng)漠然的躺著陽臺上。
雨來的很快,似乎沒有一點緩和的時間。
傾盆大雨,碎了滿地。
冰冷的雨在許沉錦拍,似乎許沉錦已經(jīng)感覺不到冷了。似乎這樣能夠讓她變得清醒一點,不會固執(zhí)己見一意孤行。
許沉錦不夠清晰,因為她的曾經(jīng)因為她執(zhí)迷不悟的現(xiàn)在。
一旁的手機在響,那一首island一直在唱,似乎僅僅是此刻的伴奏一樣。
許沉錦的固執(zhí),伴隨著她一直以來分瘋狂寫了譜寫一個所謂傻瓜。
一旁的手機鈴聲停止,只是雨卻一直在下。許沉錦就那么一直在陽臺處。
在客廳里黑暗深處,陸顯至的目光緊緊盯著此刻發(fā)瘋的許沉錦。似乎有那么一些無奈,甚至有些不知道應該做什么。
“神經(jīng)病?!卑肷侮戯@至說了這樣一句話,口中似乎盡是嘲諷。
顧南準放下手中的動作,不再打號碼。似乎許沉錦會自己清醒,不需要他勞心勞力。
陸顯至握住手機,轉(zhuǎn)身離開,回到自己的樓層。
許沉錦要瘋,就自己去瘋,和他的人生無關(guān)。他需要的是把自己過好,把自己驕傲的過好。
大雨滂沱,好像這樣就真的可以沖刷一切痕跡。包括人性這種滿是瑕疵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