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衛(wèi)嘆道:“想不到寧王爺手下還有如此能人,短短兩三日就想出如此完美的應對之策!”
男子嗯了一聲,“以本公子對寧王府幕僚的了解,應該沒有人有這個本事來破本公子局的人,破此局的肯定另有他人!
巨衛(wèi),你送個口信到寧王府,讓她暗中查查,到底是誰出的主意,破了本公子此局!查到了,立馬告之本公子!如此能人,本公子倒想會一會!”
“是,公子!”巨衛(wèi)應下,然后遲疑道:“不過前幾日派去送口信的那人,去了之后就再沒回來,屬下曾派人找尋過,未有發(fā)現。
屬下擔心是不是被寧王府的人發(fā)現了,于是屬下前天晚上偷偷去寧王府附近巡了一圈。
可寧王府不管明處還是暗處的守衛(wèi),并未加強戒備。說明寧王府并未發(fā)現,但那人卻憑空消失了?!?p> “這事發(fā)生了近七天,你為何現在才報告?”男子皺著眉,聲音里有絲不易察覺的嚴厲。
巨衛(wèi)請罪:“請主子恕罪!主子這段日子以來身子一直不好,屬下想著能自己解決,就不想讓主子操勞憂心!”
“本公子的身子如何自己最清楚,以后莫要如此了?!蹦凶诱Z氣很淡,卻聽得巨衛(wèi)渾身一凜。
“是!屬下知道了!”
“你的功夫雖不弱,但江湖上功夫高過你的人,還是不少。你未能發(fā)現加強戒備,不代表寧王府就真的沒有加強戒備。”
男子道:“這次就不要派人直接過去,另尋個穩(wěn)妥的法子,將消息遞進去,并讓她暗中留意,是否已暴露。”
“是,主子!”
寧王妃在收到前院傳回來的消息后,也知道莫安生的點子起了效果,甚至于比預期中還要好上許多倍。
她與寧王爺夫妻數年,深知寧王爺對于有過之人,從不輕饒,但對于有功之人,必定重賞之,絕對的賞罰分明!
莫安生此次幫助寧王府渡過了這么大的難關,按理說,怎么賞都不為過。
但寧王妃卻有些猶豫了,因為這次的事情,并不是先前羅裙被毀,或是想出熊寶寶點子那么簡單的事,而是牽涉到太多方方面面勢力的事情。
她左想右想拿不定主意,決定同寧王爺商議此事,由寧王爺定奪。
寧王爺對于她沒有擅自高調獎賞莫安生一事,非常滿意,毫不吝嗇地贊道:“王妃,此事你做得很好!”
寧王妃面上霞光浮現,受寵若驚,“謝王爺夸獎!”
“這次的事情,不光牽涉到本王和二皇兄之爭,還有二皇兄背后的人。
本王雖在明面上大勝,但卻抓不住二皇兄和他背后幫他出謀劃策之人的把柄,因而算不得全勝。
倘若此時大賞有功之人,二皇兄氣極之下,指不定會暗中派人暗算。那小丫頭有如此之才,若就此遭了暗算,實在可惜。
又或者二皇兄不派人暗算,而是派人暗中拉攏,將那小丫頭拉到他那邊,到時有了她相助,二皇兄日后定會成為本王的勁敵!”
“王爺想得深遠,還好妾身感覺不妥,未曾魯莽行事,不然就壞了王爺大事!”
寧王妃聽完后心驚之下,又有些發(fā)愁,“但莫安生今年已經十二,最多兩三年,遲早要出府的,到時候可如何是好?”
寧王爺沒有接腔,雙眸微閃,清朗面容上浮現一種奇特的神情,似笑非笑地看了寧王妃一眼。
寧王妃眼皮一跳,立馬明白過來,不由心中苦笑一聲,暗罵自己愚笨。
想莫安生不出府還不容易,將她納為府中姨娘就成了。
到時候再讓她生下一男半女,還怕她不死心踏地的為王爺謀前程?
寧王妃低下頭,面上霞光散去,垂目掩住眸中復雜情緒,“妾身明白了,妾身定會為王爺辦妥此事。”
說話間,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王爺,王妃,請恕罪,沐首領有急事找!”
“王爺,忙正事要緊!”寧王妃重新面露微笑,“這后宅之事,您放心交給妾身打點?!?p> 寧王爺滿意點點頭,走了。
在他走后,寧王妃面上的笑容快速隱去,陷入沉默許久。
自她嫁入王府后的這幾年,各側妃姨娘,出于各種各樣的原因,一個一個往府里抬。
每入一人,她就痛一次,起初她以為痛得多了,就不會再痛了。
哪知還是會痛,而且越來越痛。
這一次,甚至要她親自將人調教好,過兩年送到自家夫君床上。
一旁的李嬤嬤,憐惜地喚了一聲,“王妃?!?p> 寧王妃眨眨略有些濕潤的眼,收起悲痛的情緒。
李嬤嬤作為她的奶娘,伴著她長大,懂她憐她,而她所有事情,亦從未瞞她,“嬤嬤,不用擔心本王妃。
王爺以后是要成大事的人,他身邊的女人只會更多不會少。到時候本王妃韶華已逝,哪能爭得過那些千嬌百媚的年輕女子?
安生雖模樣差了些,勝在有能力,將來定會在王爺身邊占上一席之地。而按安生的心性,絕不會忘記本王妃的提拔之恩。
萬一王爺能對安生上心,看在安生是本王妃調教出來的份上,想來對本王妃也會另眼相看兩分。”
寧王妃幽幽道:“本王妃現在哪還有什么別的盼頭?
只要王爺還尊重本王妃當家主母的身份,只要穆兒懂事,將來得王爺看重。其他的,本王妃早已經別無所求了?!?p> 若別無所求,何以神情這么哀怨,語氣這么凄涼?只希望您真如此想就好,別陷入了魔怔,苦了自己。
李嬤嬤心中一酸,附和著道:“王妃能這么想就最好了,這男人啊,都是靠不住的,只有小世子,才是您將來唯一的依靠?!?p> 寧王妃勉強打起精神,“嬤嬤說的是?!?p> 李嬤嬤見她神色倦憊,便講了些小世子這兩日的趣事,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一說到自家兒子,寧王妃果然來了精神,不時插話問上兩句。
等到差不多就寢時,寧王妃掩起面上笑意,神色平靜道:“嬤嬤,明早派個丫頭,喚安生過來。”
“是?!崩顙邒咦屑毧戳艘幌聦幫蹂袂椋切┌г挂蜒陲椀綆缀鯖]有痕跡。
可惜的是,如何再裝作沒有痕跡,又怎能逃過她的眼睛?
李嬤嬤嘆息一聲,“王妃,就寢吧。”
——
寧王爺離開寧王妃院子后,沐武正候在前院與后院的交接處,“王爺,宮里傳來旨意,圣上讓您馬上進宮?!?p> 寧王爺眉頭輕微跳動一下,“來送口信的人,可有透露是什么事?”
“送口信的是林總管的人,說是酒坊的事情,不過看著圣上表情,似乎很滿意的樣子?!?p> “嗯,”寧王爺沒有再多問,畢竟真正是什么事,還得進宮才知曉,他輕一點頭,“走吧?!?p> 圣上召他進宮,果然是為了思祭酒的事。
雖然寧王爺的思祭酒,思念的、祭拜的、感恩的,只是一個奶娘,雖然皇后覺得父皇母后都在世,賣什么思祭酒,有點不妥。
但圣上自身是個重孝道的人,因而并沒有將皇后若有似無的抱怨聽進去,仍對寧王爺這種不忘恩德的行為十分贊賞。
一個懂得感恩的人,是不壞到哪去的!
再加上太子在一旁說盡好話,除了皇后面色有些不好看外,一家人算是和和滿滿地聚了一個多時辰。
出了皇宮后,寧王爺絲毫沒有被皇后的郁色影響,心情仍然十分亢奮。
“沐武,你先將馬牽回去,本王在這王府附近走一會?!睂幫鯛斠娿逦湮⒆兊纳裆?,知道他要說什么話,伸手阻止了他。
“這是本王的府邸,量他們也不敢直接在這里動手,而且本王又不是那等毫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若他們真挑著本王落單的時候動手,本王也能抵擋片刻等你來救。你先回去!”
話里是不容置疑,沐武無法,只得道:“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