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在住宿區(qū)的職工區(qū)準(zhǔn)備了一個四合院給楊戩一行,“真君老爺,我還是覺得你住我家比較好,這里太委屈真君老爺了。”
“別點頭哈腰了,我只是來當(dāng)老師,不用太多關(guān)照,跟其他老師一樣就好。”楊戩打量著他要住的那間房,大門正對著的是普通的高腳桌椅,左手邊有書桌與書架,上面幾乎被教科書跟戲本填滿了——顯然村長調(diào)查過楊戩的喜好,右手邊有一竹簾分割,竹簾后面是臥處,有一個衣柜,一個梳妝臺和一張雕刻了連理枝的大床,床上鋪著藍(lán)色碎花被褥,整間房透露著濃濃的鄉(xiāng)村氣味。
銀合在桌子上打開了行李箱,把楊戩的生活必需品全都擺進(jìn)房間,而撲天哮天都跟村長去自己房間整理行李了,他們的房間就在楊戩旁邊——銀合跟哮天因為房間不夠住在一起,村長為此還一直道歉個沒完。
楊戩坐在椅子上看著銀合在梳妝臺整理他的頭冠與簪子,有點出神,銀合被那目光注視的渾身有點不舒服,于是回身問楊戩,“主人,你怎么了?”
楊戩怔了一下,懷念地笑笑,“我想起你小時候了,銀合?!睏顟煊靡恢皇直攘艘粋€高度,正是出生不久的幼馬的高度,“第一次見你,你就這么高。”
銀合把頭冠在抽屜里擺好后,坐到了楊戩面前,“沒想到主人還有印象。”
楊戩點了點頭,“那你還有印象嗎?你那個時候太小了,應(yīng)該沒有那么深的印象吧?”
銀合樂了,“不,我記憶猶新,主人?!?p> 楊戩遇到銀合是在前往封神戰(zhàn)場的路上,一個下著瓢潑大雨的夜晚,他帶著撲天和哮天找了一個陰冷的山洞避雨,剛好遇見一匹帶著小馬駒的母馬。
撲天已成人身,哮天還差一點火候,看但母馬的那一刻,楊戩覺得這兩只不論是否是人身,他好像都能感覺到他們的毛炸了,而且他們的目光里的敵意不斷爆漲,好像要把那匹白色母馬生吞活剝。
馬駒害怕的往母馬身后縮,而母馬特別淡定,她甚至投了楊戩飽含尊敬的目光,然后開口說話了,“您是一位神仙嗎?”
楊戩剛剛渡過天劫,得仙身出師,道號清源妙道真君,就差去天庭登記,“我應(yīng)該是被稱為半仙?!?p> 母馬向往地說,“那您也很強(qiáng)了,小妖是一匹沒能渡過天劫的馬妖,此生恐怕無法成仙,神仙啊,你能不能考慮收留我的兒子,讓他成仙,了卻小妖的心愿?”
“不要,拒絕?!睋涮炖淠_口,她死死扯著楊戩水合服的衣袖,不讓兩眼放光的楊戩靠近小馬,而哮天用他兇惡的成年原形對著小馬駒呲牙,嚇得小馬駒直往后退。
“撲天哮天?!睏顟炜蓱z巴巴地望著撲天哮天。
“不準(zhǔn)!”撲天斬釘截鐵,“主人你不要太過分了!你已經(jīng)有我們兩個了!我可沒法接受你再找一個!”
楊戩盯著淚眼汪汪的小馬駒,靈機(jī)一動,對撲天哮天嚴(yán)肅道,“你們不覺得我需要一匹代步工具嗎?你們看那些神仙啊,都有什么麒麟四不像當(dāng)代步工具。”
“就他?”撲天不屑地瞄了弱不禁風(fēng)的小馬駒一眼,“他身上沒有多少法力,恐怕還沒主人你自己跑得快?!?p> 楊戩默了一會兒,一本正經(jīng)的開始胡說八道,“我需要一個坐騎充場面??!”
撲天哮天因為靈智還沒開幾年,所以居然認(rèn)同了楊戩的說法,楊戩心里閃過了幾秒的歉意,然后歡天喜的去試圖接近小馬駒,可惜是小馬駒覺得他特別可怕,根本不靠近,楊戩尷尬了,撲天發(fā)出一聲幸災(zāi)樂禍的嗤聲。
“他叫什么名字?”楊戩問母馬。
母馬說,“他既然已經(jīng)是你的了,那他的名字應(yīng)該是由你來取。”
小馬駒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叫著,“娘親!娘親你不要我了嗎?”
楊戩瞬間覺得這場面好像自己在經(jīng)歷一場兒童買賣活動,于是他蹲下,對小馬駒伸出手道,“別怕,你母親并不是拋棄你?!?p> 母馬也贊同道,“娘親是為了你的發(fā)展。”
楊戩不知該說什么,興頭一過,他突然覺得很奇怪,這母馬送兒子送的太輕易了,不過小馬駒還是相信了他媽媽。
“因為母親希望我能完成她的夢想,神仙可不好見,遇上了她當(dāng)然會把握機(jī)會。”銀合對楊戩微笑道,“我很高興能成為主人的坐騎?!?p> “嗯?!睏顟鞓妨?,“我還記得你修成人形的模樣。”他又比劃了一個十二三歲孩童的高度,“那個時候你就開始一直搶著做家務(wù)?!?p> 銀合不禁苦笑,他沒有什么修仙的天賦,為此一直很自卑,還好后來找到了適合自己的位置。
“你做完活之后,還會跑跟我問,‘主人,銀合有幫上忙嗎?’”楊戩沉浸在過往當(dāng)中,“臉上擔(dān)憂跟希冀交織在一起,特別可愛!”然后他埋怨道,“現(xiàn)在怎么那么正經(jīng)?都沒什么趣味了。”
銀合心想,主人我能說我后悔當(dāng)初搶著干活了嗎?不然現(xiàn)在的家務(wù)怎么會都被甩到我一個身上?!
“主人主要想說……”楊戩拍了拍銀合的頭,溫和道,“不用擔(dān)心你被趕走?!?p> 銀合愣了一下,這是他早就不擔(dān)心的事。
“話很過期,或許應(yīng)該早幾千年說,不過,當(dāng)初我覺得用實際行動來證明比較合適。”氣氛開始溫馨起來,楊戩能感覺到銀合被感動了。
主仆兩個對視了一會兒,銀合突然皺眉,冷冷道,“主人你是不是看上哪個了?”
好好的氣氛瞬間沒了,楊戩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