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羽衣本是時之女神身邊的神鳥,不止聰明伶俐,聲音更是婉轉(zhuǎn)動聽,從出生之起便是一生追尋著光明,那是信仰與恩賜,直到生命隕落的最后一刻,這聽上去似乎很不可思議,但卻是羽衣所生存的意義。
從頤露家主存有記憶開始,這就是他最為重要的睡前故事,按照羽衣的話來講,就算是閉上眼睛,倒著背也可以一字不差的把這個故事講出來,正如菖蒲之名源于信任,清風(fēng)之名始于自由,而羽衣之名則生于信仰,木蓮在新一輩里最具天賦,然而頤露長輩們卻是對羽衣抱有著最高期望,羽衣之名就是最好的證明,話雖如此,幼時的頤露家主卻沒少被羽衣之名所困擾。
頤露家主曾不止一次的懷疑羽衣原本應(yīng)該是一個女孩子的名字,甚至覺得他需要和木蓮交換一下,當(dāng)然了,這并不是重點,神鳥從出生之起便是一生追求著光明,那么屬于他的追求又該是什么呢?年幼的的羽衣很迷茫,他便跑去詢問姐姐。
“這個問題就在旅途中去尋找吧?!?p> 菖蒲溫柔的看著羽衣并且微笑著回答他,這對羽衣來說,大概可以算作是一生的命題了,對于她來說,又何嘗不是呢?羽衣認(rèn)真思考的樣子讓菖蒲也對著遠(yuǎn)方陷入了沉思,他們將會傾盡所有去尋找這個答案。
“那么你的愿望是什么呢?回答我,清風(fēng)。”
當(dāng)清風(fēng)面前的頤露家主詢問之時,清風(fēng)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紅色眼眸里映現(xiàn)出的羽衣是那么不顯真實。
“我……”
還未等清風(fēng)說完,羽衣便陷入了昏睡,在失去意識之前,他似乎看到了年幼時的他,那時他的眼里,大概也是如清風(fēng)這般吧。
“主人……”
由于羽衣的靈力消耗過度,白夜把維持夢境之地的任務(wù)暫時的轉(zhuǎn)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從他被創(chuàng)造的那時起,他就被賦予了言靈的能力,他一直認(rèn)為自己是被需要的存在,只是隨著后續(xù)的頤露家主失去言靈之后,他卻被當(dāng)做如怪物般不被允許存在了,那真是一段煎熬的日子,家主們需要這言靈卻又同時畏懼著,這在白夜看來實在是可笑至極,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發(fā)現(xiàn)羽衣的呢?少年已經(jīng)記不得了,在他漫長的生活里,他已陪伴了太多的頤露家主,羽衣只是那些家主里的其中一位,但是啊,羽衣不似其他頤露家主那般,他是白夜所認(rèn)可的主人。
“雖然頤露創(chuàng)造了你,但卻也是束縛著你的牢籠,我以神鳥之名起誓,將會還你自由?!?p> 那個孩子這樣對少年說著,他的眼里滿是堅定,猶如沒有經(jīng)受過寒風(fēng)侵襲的花朵,柔弱且美麗。
“自由啊……那是存在于水中之月,鏡中之花的東西,那么你又怎么打算給我呢?”
少年的話讓那個孩子臉紅不已,他似乎并沒有思考太多,天真美好的故事只存在于睡前故事之中,這是白夜很早就就明白的事實,陽光下的陰影永遠(yuǎn)的存在,如同日與月的雙生子,它們依偎存在,不可分割即使那個孩子只是簡單的說說,卻也讓白夜感到了久違的溫暖,不過事實證明那個孩子并不只是說說而已,他或許是真的想要還少年自由,哪怕那時那個孩子并沒有這個能力。
沒有日夜交替的夢境之地讓凜感到很不習(xí)慣,即使時間樹指示的是夜晚,卻也毫無睡意,當(dāng)凜隨意漫步到時間樹時,白夜也正在那里,少年獨自坐在時間樹下思考著,在發(fā)現(xiàn)凜后,白夜開心地朝著凜招手。
少年已經(jīng)很久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爽朗的笑了,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竟會把言靈用在羽衣的身上,如果不是言靈的作用,他又怎么可能輕易的來替代羽衣,他消耗了太多的靈力,就連白夜也不確定羽衣何時才能醒來,那個天真幼稚的孩子似乎還是一點未變凜雖然接受了來自菖蒲的委托,一時間卻也不知要從何入手,就連悠的蹤跡他也是毫無任何線索,更何況是未曾見面的木蓮,凜忽然有些后悔那樣沖動的去答應(yīng)菖蒲。
回想起那時,菖蒲似乎一早就認(rèn)定了他會答應(yīng),這讓凜的心里也多了幾分疑慮,為什么菖蒲會選擇遠(yuǎn)在塔之國的他,而不是選擇在頤露的親近之人,像是不經(jīng)意間的詢問,凜對白夜說起了他對于木蓮的好奇,意外的是少年思索許久,才回想起那位前任的頤露家主,說起木蓮,她在少年眼里算是一股清流般的存在了,她天賦異凜,可以毫不費力的站在最為閃耀的地方,卻也相當(dāng)?shù)臎]有存在感,不似羽衣與菖蒲那般,她的身上充斥著一種絕妙的平衡,那是白夜從未見到過的。
頤露家主世代為失眠所困擾,對于回溯之匣更是恐懼與敬畏,不過在木蓮的身上,少年卻很少看到,她時常會對著匣子思索,如果不是身體本能的感到饑餓,少年甚至懷疑她會一直對著匣子思考,白夜并不喜歡去探究,但是在他眼里,木蓮可以說是十分的奇特,對于她,少年的心里終究是多一份憐愛,從幼時開始便成為了頤露家主,可以說木蓮并沒有擁有過童年,躲貓貓大概就是她記憶中快樂的全部了,這是菖蒲和羽衣所無法了解的,不止是凜,清風(fēng)也是毫無睡意,即使是被擋住了外面的明亮,在黑暗屋內(nèi)的她依舊是無法入眠。
“我的愿望嗎?”
曾經(jīng)的清風(fēng)或許可以擁有著無數(shù)的愿望,但是現(xiàn)在,愿望對于她來說可以算是奢侈的東西了,清風(fēng)并不知道羽衣是以什么樣的心情來詢問的,但是啊,心愿如果一旦說出,那么就會失去原本所擁有的魔法,所以她是不會輕易說出口。
神鳥從出生之起便一生追尋著光明,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那么最后所迸發(fā)的美麗,是比任何都要接近完美的存在,大概只有那時,神鳥羽衣才會感受到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