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赤足踏在木質(zhì)的長廊之上,腳下的寒意讓他不自覺的縮回到屋內(nèi),矮桌上放著不少甜橘,那是少年在昨夜貪嘴時留下的,由于有些疲倦,少年不自覺的趴在矮桌上睡著了,大概是由于那種別扭的睡姿,所以現(xiàn)在的少年感覺到全身都不舒服,他素來不喜歡雪,那種白茫茫又空曠曠的感覺,就連在庭院里玩耍也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侍女會跟在身后為他加衣,就連平日里很少露面的母親也會對他嘮叨不已,只是庭院里的妹妹在寒冷地雪地上練習著占卜之時,卻好像無人看見一般,這讓少年很是氣憤。
“父親大人,為什么要讓木蓮在屋外的雪地上練習,她會生病的?!?p> 少年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自己的沖動,就這樣胡亂地闖進了父親所在的房間里,那時正有其他長輩與父親商討秘事,卻被少年硬生生的打斷了。
“羽衣,我可不記得有教過你這樣無禮的舉動,乖乖道歉后就去領罰。”
父親雖看上去很不滿,卻并沒有任何的怒火,那平淡無常的語氣像是在說一件如吃飯一樣平常的事,不止是父親,就連族里的長輩也是那樣的波瀾不驚。
“父親大人,這不公平,木蓮她…她可是會生病的?!?p> 他的怒火隨著長輩的漠視而趨于頂點,一來一往間,又被長輩的氣勢降于零點,少年的底氣已被那些沉默慢慢磨平,他甚至覺得在屋內(nèi)的他被那些長輩的目光所看穿,就好像毫無任何遮掩的暴露在那里,這讓他的臉不自覺的漲紅了起來,最后他是被父親身邊的白夜拉了出來。
“放開我,放開我……我自己會走?!?p> 面對白夜,羽衣的性子一下就活絡了起來,他用假裝來的強勢來掩蓋自己的心虛,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也只不過是他人眼里的笑話,原本拉著羽衣的白夜忽然放開了手,毫無疑問,羽衣很狼狽的摔在了長廊之上。
“好痛…”
少年顧不得疼痛就快速地站了起來,只是白夜眼里的淡定讓羽衣更加的不爽了。
“羽衣大人,每個人都有著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木蓮大人如此,羽衣大人也是一樣,所以請不要的再質(zhì)疑家主大人了?!?p> 這時白夜忽然望向了庭院,雪白的世界,唯有那一抹認真的身影最為耀眼,女孩的臉上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眼里的堅定更是讓人為之動容,不止羽衣,這是菖蒲也缺少的東西。
“那么羽衣大人,我先告辭了?!?p> 望著白夜離開的身影,少年只能無奈的在心里發(fā)泄不滿,他一直以為父親偏愛著木蓮,然而他一直是錯的。
漆黑的屋內(nèi),原本正在休息的羽衣忽然捂住了胸口,當他伸出手輕抹唇邊,手上便沾染了一小片緋紅,他感到了他的手在發(fā)抖,并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早已埋藏在內(nèi)心深處帶有恨意的種子在不經(jīng)意間生根發(fā)芽,在他發(fā)現(xiàn)之時,早已無法控制。
“是誰?”
羽衣不知這位拜訪者來到這里已有多久,只是如果不想被察覺的話,那么他是沒有一點機會,但是既然故意帶給他提示,自然也就是不想再與他玩躲貓貓的游戲了。
“哎呀呀…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這般清冷的聲音,羽衣也只在那個男人口中聽到過,正如千夜之名那樣,當這個謎一樣的男人出現(xiàn)之時,他總是會抑制不住自己的沖動,每個人都有其相對應的黑暗面,當其中的惡占據(jù)主動,后果自是不可言說,那個男人就擁有著這樣的魔力,他可以輕易挑起羽衣的另一面,羽衣只是感覺到了一陣輕風,很快的屋內(nèi)就變得明亮起來,千夜似乎不怎么喜愛燭光,他僅僅只是站在那片遠離燭光的幽暗之地,像是一條分隔線,把他們之間的距離瞬間拉的很遠。
“你的靈力消耗的越來越嚴重了?!?p> 這不似平常的千夜,這是羽衣的第一反應,畢竟第一次的見面可是留給了他非常深刻的印象,直到現(xiàn)在想來也是讓他脊背發(fā)涼,那是個美麗與危險并存的男人,他可從未忘記過他的鋒芒。
“這或許就是我的命運……”
苦澀與無奈交織,等待著他的只有命定的軌跡,羽衣也試圖去反抗,然而他終究是沒有足夠信心,千夜不知為何竟笑了起來,正如那時在父親與長輩面前一樣,羽衣感覺自己被完全看穿。
“罷了,與其把所謂命運交付出去,倒不如把命運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我可是很期待塔之國的消亡,所以在此之前,我自然會說到做到?!?p> 源源不斷的力量涌入身體,這讓羽衣的臉上恢復了不少血色,像是被重要之人所守護著的,溫暖的存在,如此的安全感讓羽衣困意漸生,不久便昏睡過去,千夜把羽衣抱到了舒適的被子里,即使并不是黑夜卻也難得享受下難得的清凈,千夜在他的耳邊那樣的說著。
經(jīng)過與凜的幾日相處,白夜終于明白為何他們都那樣的依賴于他了,凜就像是一個新世界,是白夜從未見到過的,每當看著凜的身影,他的心里總是會漸升遺憾,這也并不奇怪之前羽衣會如此的關注于凜,那是他所無法觸碰到的存在,他無法像凜一樣的自由,他已經(jīng)有許久沒有感受到如此的輕松了,只要在凜的身邊,白夜有時甚至會暫時的忘掉羽衣,盡管羽衣是他的現(xiàn)任之主,不過嚴格說起來,白夜也可以算是羽衣的前輩了,只是那永遠不變的少年外貌把他定格在了永恒。
清風的叫聲打斷了少年的沉思,她好像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們所要尋找的東西,聞聲而去,那只是個破舊的盒子,不過盒子的主人卻在盒子內(nèi)部寫上了她與好友清風的名字,這是屬于兩個人的寶藏,盡管留下來的只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本子,只是那對于清風而言可以說是最為珍貴的回憶。
本子是千鶴所記錄下來的點滴瑣事,每一頁都是充滿著快樂,似乎在千鶴的生活中沒有任何的悲傷,就連少年對此也是無話可說,只是這快樂的風格在最后幾頁便發(fā)生了極速變化,那是有關鳳仙酥店老板娘的記錄,她們發(fā)生過爭吵,后面就終止了,在最后一頁上,那里寫著有關鳳仙酥的做法,只是在那個寫著極為重要的一個材料那里卻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