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蟲收到凜的來信之時正好是在睡前,在此之前,他一直陪在嵐的左右,在喝完以塞的花梨茶后,嵐?jié)u漸的陷入了沉睡之中,他的情況看上去依舊很糟糕,花梨茶雖可暫時壓制住,但再繼續(xù)這樣的依賴花梨茶,總歸還是帶有著風險。
除了睡眠的時間,蜜蟲不敢輕易的離開嵐,對于嵐的事情,蜜蟲已有一定的了解,不管是紅豆的出現(xiàn)還是頤露之行,受到打擊最大的也只有嵐。
蜜蟲不會去輕易的承認自己的過去,躲藏與掩飾是蜜蟲所在的占卜家族一直所做的,她不知道還要維持多久,當她再一次的與頤露家主相見之時,她會堂堂正正的以占卜后輩的身份出現(xiàn),那便是頤露不幸的終結之處。
回溯之匣一直以少年的形態(tài)幻化為人形,在契約之主的身邊,他暫時獲得了平靜的生活,從一開始他就屬于頤露一族,直到契約之主也是如此,人類常以命運來解釋命中注定所發(fā)生的,那么頤露大概就是匣子少年的命運了。
“這是凜的書信……”
匣子少年看到契約之主的猶豫,想要代替她撕開,就在書信撕開一角時,被蜜蟲阻止了。
“還是我來吧?!?p> 少年的樣子或許太過于急躁,即使忽然被拿走,匣子少年也未感不妥,如果是契約之主以外之人,大概此時已會與地下的白骨相見。
“月見?”
凜在信中的描述極為模糊,他不止一次的提到了月見,凜相信他與蜜蟲的默契,蜜蟲大致可以猜出凜所想要表達的,卻讓蜜蟲有些難以接受。
蜜蟲感到太過于勞累,以至于對接下去要怎樣的安排感到煩惱不已,她在啄木家所經(jīng)歷的只有嵐的絕望與病態(tài),即使月見可以與她站在一起,卻還是苦悶大于發(fā)泄,她需要休息。
這也正是讓匣子少年感到不爽之處,提起回溯之匣,留給頤露的是懼怕與敬畏,就是這樣讓頤露感到危險的匣子,而她,匣子的契約之主,卻偏偏為一個人類忙碌到?jīng)]有足夠的時間休息,對于凜,匣子少年是厭惡大于接受。
信中所說曜之家主在追尋一位女子,夢過時回,過去中的女子正是月見,月見出現(xiàn)的時刻,伴隨著塔之國獨有的奇景,王城上方的掉落,這都讓他們對月見的過去有著不少的疑問。
凜和悠都對曜之族有著擔憂,如果發(fā)生了什么不可預料的事情,即使是他與悠一起,也沒有過多的自信可以平安的離開,以塞之名只可維持一時,陷入困境之中,所可以依靠的太過于局限。
“我想要去幫助凜。”
像是在自言自語,她緊抓衣袖,神情嚴肅,不難看出蜜蟲想要做些什么,少年拿過契約之主手中的書信,看過之后便化為了灰燼。
“主人?!?p> 少年抓起蜜蟲的手,人類所特有的溫度讓他為之一顫,他迫使契約之主看著自己的眼睛,隨即少年滿意一笑。
“既然已經(jīng)知道怎么做了,又何必猶猶豫豫的,不管最后發(fā)生了什么,總是會找到理由去說服自己的,難道不是嗎?”
少年的話讓蜜蟲啞口無言,她承認她確實已經(jīng)有了想法,同樣的是她也有著太多放心不下的,嵐還有啄木家,最關鍵的還是王城那邊,面對那位以塞大人,蜜蟲很是沒底。
回溯之匣所擁有著言靈,少年表示嵐的問題可以交由他解決,以一半的妖力幻化為匣,讓啄木家的時間在匣中緩慢的流逝著,這個術法不是最完美的,只因少年不想離開契約之主的身邊。
月見與蜜蟲一樣,在對待凜的問題上,可以說是愿意拼盡全力,凜并不完美,冷靜的外表之下所帶有的棱角被抹去了不少,無意之中還是會誤傷其他,不過在她最需要幫助時,是凜在她的身邊,她忘不掉初次在王城之中,是凜擋在了她所面臨的質疑之前。
月見拉住蜜蟲的衣袖一起走出了啄木家,等待著前方的是未知與迷茫,但是是在與她的同伴一起面臨的話,月見是樂意去的,畢竟她的過去,她是會好奇的。
夜色之下的王城比起白天更具特色,被紅葉所環(huán)繞的地方總是多了一分神秘,遠離喧鬧的王城,這是高處才可以體會到的孤寂,以塞望著夜空,似是在等待著。
“以塞大人,凜大人身邊的蜜蟲以及月見離開了啄木家?!?p> 雙生子恭敬的向以塞匯報著最新的情況,不管是何時何處,那位大人永遠都是他們心中的月光。
“我想你們應該知道怎么做?!?p> “是,以塞大人。”
直到雙生子離開,以塞也沒有回過頭望去,高處不勝寒的王城,這就是那位沉睡著的公主所要守護的家。
曜說過,無論何時都是可以開始回時之術的,不過凜和悠一直都處于被動的拒絕著,他們和清風一起一直住在神木那里,對于好友的到來,最開心的莫過于神木了。
悠想過千夜是會出現(xiàn)在星之國的,等來等去也沒有發(fā)現(xiàn)一點千夜想要出現(xiàn)的蹤跡,他又想起了指揮者的同心之咒,這讓悠無法忽略。
若有若無的存在,彼此以這種奇怪的羈絆維系在一起,這樣的感覺讓悠熟悉又陌生,他們一直都是存有著羈絆,不是這樣單純可笑的咒術才可以連接的,面具之下的那個面容,悠等待著揭曉答案的那一刻,期待與失落,那是不可避免的。
這已經(jīng)不是神木第一次感到奇怪了,他的曜哥哥與他的距離在一點點的擴大著,他確實存在著質疑,甚至想過這個曜是冒充的,這樣的想法在折磨著他,凜的出現(xiàn),讓神木輕松了不少。
神木意外的想念玉葉,這樣的煩惱可以與玉葉不經(jīng)意的談起,凜或者悠也是可以,但是啊,他們還是不會去了解他的煩惱,就好像他也不可能完全體會凜和悠的煩惱一樣。
“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了……”
空空如也的曜之族,只有在回憶里才可以體會到原有的熱鬧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