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珍閣分布在熱鬧之處的盡頭,取自于奇異珍貴之意,都說奇珍閣里看奇珍,看燈搖似空落聞,這奇珍閣里的生意可是全憑一個賭字,勝者可帶走所選擇中的任意寶物,如若不小心敗了,可遠不是拿性命就可以抵消掉的,據(jù)傳奇珍閣里常年被妖氣所環(huán)繞,那正是由于那些輸了的人都被這奇珍閣主當(dāng)成了試驗品,至于這真假,還有待進一步考證,不過奇珍閣卻是不缺寶貝的,當(dāng)時在邊境之地所缺少的那味特殊藥材桃棘便是從奇珍閣中帶出來的,只是凜和悠輸光了全部寶物也未曾見到,最后還是他們從奇珍閣中偷出來的,這自然是引發(fā)了奇珍閣主的怒火。
他們被閣主的手下緊追了一天一夜,后于沙丘進行了最后的決戰(zhàn),凜和悠在默契的配合下勉強獲勝,在結(jié)束之后,他們便是癱軟在了地上,距離三日之期已超出兩天,最后商議由凜帶著桃棘先于回歸,悠留下來抵擋閣主的手下,凜還未走遠,悠就被新一輪的閣主手下追到了,倒下的瞬間,悠想到了死亡,他無力再繼續(xù)維持幻境,更是由于過度使用家族秘術(shù)而口吐鮮血,等待許久,那些想象中的殺器也未落下,悠一抬頭,就看到閣主手下們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直到現(xiàn)在,悠也不知道那天救了他的是誰,不止如此,他還收到了奇珍閣主的饋贈,真是夢幻又幸運,原來一切的遇見都是為了等待機緣,那時所獲得的靈藥,也許正是為了凜,悠一直小心的珍藏著,只是現(xiàn)在的他也是殘缺的,悠吃掉了一半,在恢復(fù)些許力氣后,輾轉(zhuǎn)來到了凜的身邊,越是在平靜的地方,悠越是無法冷靜,被忽略的所有疑問以及細節(jié),讓他產(chǎn)生了不好的預(yù)感,他有些害怕那個猜想會成為現(xiàn)實。
神木家中,蜜蟲時刻關(guān)注著占卜之卦,早間她就從卦象上看出凜在此行必有一劫,直至從蘇木那里聽說了往事,她才明白直中心底,禍福間虛至易來的含義,那是與啄木音有關(guān),可憐了活下來的人,凜如此,那位言靈家主也是如此。
“話說這占卜……可以了解過去的事嗎?”
“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占卜是沒有意義的,一般我不會那么做,但是預(yù)知則不同?!?p> 紅豆也不惱,只是看著占卜之卦的眼神更加深奧了些,她何嘗不知預(yù)知可以,可一旦想起與那預(yù)知家主有關(guān)的事,紅豆就有一種惋惜之意。
“這卦象有些…………是險中求生之意嗎?”
“家主有難,紅豆…你可否帶我進入王城?”
事實上關(guān)注著神木動態(tài)的遠不止是蜜蟲一行,有著記憶的回溯之匣和帶有著力量的月見同樣吸引著注意,可在斷裂的時間面前,僅憑記憶與力量還無法連接時間,他們所需要的,還有更多。
“千夜大人,起風(fēng)了?!?p> 以紅蓮自稱時,她總是帶著面具掩面,畢竟這是占卜中不成文的守則,以人類的身體企圖來成為神之代理人,這本就是荒唐的,未來多變數(shù),不過是在眾多的選擇中祈愿那條最為便捷合適的,如果被神明瞧見了真實容貌,那便是永落地獄的懲罰,可是成為百物語之主時,她便不再執(zhí)著于那張面具了,甚至可以變得更加霸道一點,活潑一點,肆意的品嘗著糯米點心,即使千夜說過那張面具并不重要。
月影依舊在暗藏行蹤,所以悠能了解到的只有清風(fēng)的情況,不過很不妙,由于是被恐懼所支配,清風(fēng)陷入了長久的幻想之中,悠一邊抱著凜,一邊望著清風(fēng)那邊,心如火燒,又像是被蟲子噬咬,在等待中逐漸無能為力,悠太了解這樣的感受了。
“如果是凜,凜的話他一定可以挨過去……”
悠把額頭抵在了凜的肩上,從遠處看去,就像是尋求安慰的孩子,下意識的察覺到陌生時,他便馬上成為了守護者。
“誰?”
“還真是狼狽啊,悠?!?p> 千夜的眼中看不到絲毫的憐憫,嘴邊更是若有若無的笑容,這對悠來說無疑是最大的嘲諷,他們每次相見,似乎都是在很糟糕的情況下,悠早就在心里罵了多次的老妖怪了,他是心虛的,他不敢去望向那雙深入譚底的眼睛。
“悠,我從以前就說過,總有一日,你會心甘情愿的追隨我?!?p> “我記得,所以這次……你還是一樣的理由嗎?”
那個男人要讓黑夜籠罩在塔之國之上,這是個瘋狂的想法,即便悠離開了塔之國,他也還沒有忘記自己本就是守護家族的一員,可是千夜卻是那樣的冷靜,那樣的反應(yīng),他并不是在說謊。
“我是來討要我的東西的?!?p> “不要開玩笑了?!?p> “你的傷勢可不輕,再加上……”
千夜雖欲言又止,但悠已然明白他們現(xiàn)在的處境,眼看著千夜奪走懷中的凜,悠也無能為力,直到千夜的一句傻瓜,悠才赫然明白凜長眠不起的真正原因,不是奇珍閣主所贈的靈藥失效,而是凜已經(jīng)深陷于記憶碎片之中,他現(xiàn)在弱到分不清實與虛,那么凜呢?他又何嘗不是呢?
“凜可是為了你?!?p> “什……什么?”
在之前的黃泉彼岸,凜就與紅蓮打過交道,如若悠是懷疑,那么凜是認定了猜想,這個記憶片段之中,名為幻滅。
“凜這個家伙…就是這么愛擅作主張……他是真的覺得我是紙糊的嗎?即便不是這樣………我還是會知道的……”
“沒錯,愛擅作主張的小鬼都是欠揍,自以為了解一切嗎?不過是愚蠢的代名詞。”
“不許你這么說凜……”
千夜覺得有些好笑,這樣的時候還護著凜,倒是超出了他的意料,他原本以為他所留下的只有厭惡與不甘,不曾想有些東西,即使是過了許久,也依舊是不會變化的,不過他可不會承認凜,在他眼中,凜實在是太過愚蠢。
“悠,我可以告知你一切的真相,只不過到了那時,就算是我不帶走你,你也會主動跟在我的身后,你敢和我賭嗎?當(dāng)然,我可以向你保證他們?nèi)及踩粺o恙,不過你,卻要和我一同墜入深淵,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