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泉悠踏入頤露之前,他便遇到了點麻煩,為此耽誤了不少進程,直至傷在驚墨箭下,躲回旅店的幽靈房間療傷時,他才明白那是被刻意耽誤的時間,而那個幕后黑手,也許就是那個帶著黑色斗篷的人,至于死去的夢魘,不過是那個人的替代品。
有關(guān)帶著黑色斗篷的人的信息,悠可以算得上是一片空白,那并非是星之國的幽靈君水月,畢竟他們都已知了水月的結(jié)局,也許從一開始,那個黑色斗篷就存在著,而水月不過是一個可憐的犧牲品,又或許是黑色斗篷在假扮著某個人,他不一定就是水月,而是有著相同目標之人,凜可以變?yōu)楹谏放?,悠也可以,甚至是羽衣又或是菖蒲,他們每個人都可以成為黑色斗篷,這是植入在他們內(nèi)心深處的種子,無論是恐懼還是嫉妒,哪怕是不經(jīng)意間的憤怒,皆可讓那個懷疑的種子生根發(fā)芽,待到發(fā)覺之時,為時晚矣。
直到現(xiàn)在,他們明顯都陷入到了一個誤區(qū)之中,那是由斷裂的時間所帶來的惡果,悠雖然從千夜那里了解到了一部分真相,但還是遠遠不夠,他可以肯定的是阿音的過去以及與守護家族有關(guān)的一些往事,這對他們來說太過殘忍,在隱藏的過去面前,他們無疑都是被肆意玩弄著的木偶,在欺騙面前,甚至是連看清真相的資格都不存在著。
悠又怎么可能不去怨恨呢?為守護一族的愚蠢而哭,為被欺騙的自己而悲鳴,更多的,則是為預(yù)知家主抱不平,比起幻術(shù)一族和回溯一族來說,預(yù)知一族長久被困于黑暗之中,以燃燒生命之樹為代價也終是換不來任何的信任,永遠的被禁錮于陽光之下的陰影,盡管如此,缺少了陽光滋潤下的生命之樹迎來了最后的致命一擊。
自現(xiàn)世的頤露被回溯之匣毀去大半后,現(xiàn)任家主羽衣建造了暫且躲藏的夢境之地,以夢境之路作為連接現(xiàn)世與夢境的紐帶,而凜所到來的契機,便是言靈少年波洛的求救,在這其中,最為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正是來自于百物語之主的指點,其名紅蓮,居住在黃泉彼岸,不過她本就神秘,未必會一直居于此處,而她的真實身份是一位占卜師,而且還是千夜身邊的占卜師,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事實上,悠在聽聞紅蓮之死的消息時,他是不愿相信的,以他對千夜的了解,他不會讓紅蓮這般輕易喪命。
不過對于大多數(shù)人的怪夢,悠是確切了解緣由的,那正是由于夢魘,夢魘被殺死于黃泉彼岸,在此前,夢魘還裝扮過黑色斗篷,她進入了比黃泉彼岸中的祭臺還要更加深入的腹地,那里可能就是更加接近紅蓮之死的真相,然而悠等來的是相對瘋狂的夢魘,她似乎被邪物所控,面部扭曲,更是大聲呼喊著難懂的話語。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神明怎么會原諒……神明是不會原諒的……”
這樣的反應(yīng)出乎著悠的意料之外,夢魘作為頤露家主身側(cè)的人,她是不可接近作為禁地的黃泉彼岸,更何況夢魘與羽衣的關(guān)系也是頗為復(fù)雜,一個是想要殺死對方為其主復(fù)仇,而另外一個也不過是作為雙眼來利用,深諳其游戲規(guī)則的羽衣斷然是不會做傻事的,真正的黑色斗篷現(xiàn)身于夢魘的面前,悠親眼所見是黑色斗篷殺死了夢魘,她本是夢境妖怪,來源于夢,消失于夢,這樣的結(jié)局對她來說,也是過于悲傷了。
在夢魘消失前,黑色斗篷殘忍的抓住了一縷幽魂,為其幻化為了被殺死的樣子,隨即隨意的丟棄到了地上,有著夢魘的氣息,足可以假亂真,不過夢魘沒有解決掉最為關(guān)鍵的驚墨箭陣,這已是不知道其中的哪位頤露家主所設(shè)置的陣法,從最初創(chuàng)立的頤露就開始流傳下來的,禁地之中最為強有力的攻擊以及防御,驚墨箭陣的背后所代表的正是秘密。
悠對此不甚了解,所以便輕易的進入了黑色斗篷的陷阱,等到悠察覺之時,他已深陷漩渦中心,箭陣的厲害之處在于沒有給侵入者留下反應(yīng)的時間,等待著被慢慢處決的煩躁以及絕望,最后被抽至無力而死去,任憑侵入者有著再強大的力量,也終會被拖入血紅的深淵,黑色斗篷躲在暗處觀察著,看著盛開的花朵在眼前緩慢的掉落,竟難得的發(fā)出了一聲感慨,殊不知在凝望著獵物之時,獵物也在暗自的觀察著,悠擅于幻術(shù),雖比不上流泉一族的前輩們極致,但在現(xiàn)世也少有對手,站在勝利者姿態(tài)上的黑色斗篷正是犯了此大忌。
被悠的幻術(shù)所欺騙,黑色斗篷前去享受著勝利的果實,不料這讓悠取得了喘息的時刻,悠雖中了驚墨箭,卻也保住了一命,這可比萬箭穿心來的好受多了,悠狼狽而逃,在臨近出口出,他看到了匆匆趕來的頤露之主以及身后的菖蒲和波洛,那時的悠無暇顧及黑色斗篷和夢魘發(fā)現(xiàn)的可怕的東西,強撐著被透支的身體才回到了臨時的居所。
悠顯然是小看了驚墨箭陣,驚墨箭帶來的后果要比想象中更加的嚴重,首先他無法找到拔出驚墨箭的方法,在多次嘗試后,悠無奈放棄,隨之而來的是伴隨著無法拔出箭的一系列后果,渾身無力,發(fā)燒甚至是會出現(xiàn)幻覺,在蜜蟲發(fā)現(xiàn)他時,悠已經(jīng)被折磨了許久。
作為合作伙伴,蜜蟲也沒有對悠太過隱瞞,她把悠離開后發(fā)生的事告知了他,對此,悠是相當感謝蜜蟲的,他們都被輕悠所束縛,但在此之前,輕悠還是個太過陌生的詞匯,對現(xiàn)在的他們來說,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呢?悠的臉上滿是苦澀的笑容,而蜜蟲的眼中也滿是不安,牌葉占卜顯示的結(jié)果是此去一行,有去無回,換句話說,也許黃泉彼岸就是一個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