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啊，挺舒服的?！眳谓】粗吕w雪羞怯的笑容，自己也露出了漩渦式微笑，送上了一塊巧克力威化餅干，“是你太習(xí)慣于嚴肅了。”
穆纖雪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沒接過餅干：“有嚴格的規(guī)章，評估工作中禁止接受飲料以外的一切招待。”
“抱歉。”呂健很自然地順手把餅干塞到了自己嘴里，“話說今天評估的到底怎么樣？”
“總體良好。”談到公事，穆纖雪又回到了那種專業(yè)的口吻，“今天的工作主要是實地硬件評估，包括但不限于公司面貌，流程、稅務(wù)、人事透明度、公司形象等等，每一項都有分數(shù)，我們回到總部再打，最后商議出結(jié)果?！?p> “估計呢？”呂健又吃了一塊餅干。
“我沒法做出任何承諾。”穆纖雪搖了搖頭。
“放輕松，個人估計一下，錯了也沒事。”
“不行就是不行。”穆纖雪這次沒有松口。
“好吧?！?p> “其實你也不必多慮，現(xiàn)場評估只占總分的30%，大頭還是財務(wù)、資源和作品，那些都是硬指標?！?p> “嗯，那可以延后一下再做，下周新歌榜預(yù)計又會有兩首新歌。”
“兩首？喬喬的創(chuàng)作靈感真是驚人?！?p> “不光是喬喬，還有一個新人，她才是一開始的主打?！?p> “那個……姐姐么？”穆纖雪提了個神兒。
“對，姐姐一首，喬喬一首，你知道，本公司只做精品?！眳谓≌f著又自嘲一笑，“不過我也不指望你們能給推薦位，隨意吧。”
說到推薦位，穆纖雪心中一緊，本來已經(jīng)松弛下來的神經(jīng)，好像突然被刺了一下。
“請相信委員會的公正?！彼f道。
若是前世，呂健是絕對不會蹚渾水亂說話的，可現(xiàn)在他自由自在，不爽就說唄，不然未來只會更加不爽，這實在沒什么可怕的。
“我相信你們這組是公正的。”呂健抬手道，“那組？算了吧，那整組人我都瞧不起，你也不用保密，回去告訴他們也無所謂，我巴不得他們一輩子不給我推薦位，看誰耗得過誰?！?p> “不是的。”穆纖雪心下動了氣，“你不能在不了解的情況下，否定所有人，他們中總有人在堅持公正。”
“結(jié)果呢？”
穆纖雪更加來氣：“你的意思是，沒有結(jié)果的公正也就失去意義了？”
“不不不，我不太在乎意義……”呂健剛剛起頭，就立刻擺手笑了笑，“這都說到哪兒了，不說這個了吧，如有冒犯，對不起?！?p> “不，這很重要?！蹦吕w雪正色道，“如果你認為自己遭遇了不公正對待，你有權(quán)以企業(yè)主的身份投訴委員會，委員會是服務(wù)于整個行業(yè)和全體人民的，我們是服務(wù)業(yè)的第三方協(xié)會，不是官僚也不是政府?！?p> “算了，太麻煩了，而且沒用。”
“哎……”穆纖雪輕嘆一聲，不知不覺中，麻木已經(jīng)浸透了方方面面，如果連受害者都如此麻木，公正又將有何依托？僅靠一兩個人的個人意志么？
想著想著，那些冰冷的東西重又回到穆纖雪身上，她體面的收腿起身。
“就到這里吧，該走了。”
呂健也跟著起身：“可能不小心說了什么冒犯的話，再次道歉。下周的打榜新歌會提前上傳，會是讓人很舒服的音樂，你們可以先聽到，就拿這個當補償吧。”
“無需補償，沒有冒犯。”穆纖雪露出了體面的微笑。
星工場大門口，呂健目視著穆纖雪一行走向停車場，她與周圍的一切總有些格格不入。
一同送別的顧文文嘆道：“那個組長，感覺好傲啊?！?p> “好像不是傲，是孤獨?！眳谓u了搖頭，回身走進公司，“我好像說錯話了?！?p> “會影響評級么？”顧文文跟了上去，面露憂色。
“不會，只是會讓人寒心?！眳谓∷α怂︻^，不愿再去多想這些事情。
如果把“公正”這個詞條加入人生理念的話，那就必須去掉“開心”這個詞條，如果失去“開心”的話，也就意味著失去了無數(shù)的時間，就像穆纖雪一樣，資料上顯示明明只有25歲，看起來卻像30歲，剛剛坐在地墊上的時候好像回到了22歲，但由于公正與開心的矛盾，又莫名其妙的成長到30歲。
時間魔法，理論已經(jīng)逐漸搭起，現(xiàn)在連試驗例證都有了，這些科學(xué)嚴謹?shù)慕Y(jié)論可要好好利用。
呂健就此忘記了公正，選擇了開心，為了傳遞開心，他一路走到前臺，隨手打開一個抽屜，一個粉色的禮品盒正靜靜躺在里面：“嗨呀，好驚喜，這里有禮物??！”
“蛤？”顧文文湊上去一眼，“真的啊！”
呂健又拿起禮物看了看上面的字條：“上面寫著送給大姐頭?！?p> “會是誰呢？”顧文文已經(jīng)開始拆包裝了。
里面是一個灰色絲帶長領(lǐng)結(jié)，視覺感官優(yōu)雅舒適，顧文文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除了呂健沒人在看自己。
“社會我健哥，這不就是工作配飾么，還假裝當禮物送給我收買人心，你怎么就這么套路吶！”雖然嘴上這么說，但顧文文還是很快系上了領(lǐng)結(jié)，沖著呂健擺出了標準的禮儀姿態(tài)，“怎么樣？”
“完美！”呂健不禁擊掌，此領(lǐng)結(jié)實乃火龍點睛之筆，親切大方，讓人踏進公司一看到顧文文就會心情好起來。
這是當然的，因為這個領(lǐng)結(jié)中存在玄學(xué)加成。
【親和領(lǐng)結(jié)（普通）：穿戴上可以提高親和力和溫柔感，化解煩惱，只想投入姐姐的懷抱。】
“太不要臉啦?！鳖櫸奈内s緊拿出鏡子照了照，越照越高興，自己竟然也很喜歡，“雖然很廉價，但還是謝謝啦?！?p> “行了，整個下午我都要閉關(guān)，你務(wù)必把事情都扛了?！眳谓∩炝艘粋€巨大的懶腰，“終于可以開始了。”
“姐姐？”
“嗯?！眳谓↑c頭微笑，“修煉了一萬年的老妖，可以出山了?！?p> ……
半小時后，錄音棚，星工場四巨頭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