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察覺到了姜一凡的異樣,那白衣男子解釋道:“你不用緊張,你我二人都是人族,且祖地的事情我也知曉一二,不會害你?!?p> 姜一凡點了點頭,這白衣男子手段堪稱逆天,若真的想要殺他的話,即便他如何反抗都沒有用。
走進白衣男子,姜一凡漸漸的看清了他的容貌。
這男子黑發(fā)披肩,年齡看上去只有三十歲上下,相貌并不非常英俊,只是身上有一股出塵的氣質讓他看起來如仙人一般,不沾塵世。
事實上,白衣男子本人也正是如此,即便是自廢墟中走出,即便是經歷了打斗,身上仍舊找不出半分的塵埃,干凈到了極點,如一塊完美無瑕的玉石一般。
白衣男子嘆道:“時光芿苒,歲月如梭,想不到萬年過后,我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刻?!?p> 姜一凡心中一動,這名白衣男子老是在說萬年、人族祖地一類的敏感問題,讓他生起了好奇心,不禁問道:“前輩,您真的是萬古之前的人杰嗎?若真的是如此,人族祖地的事情您又了解多少?實不相瞞,我與朋友是誤打誤撞來到了這里,不想與這個世界產生任何糾葛,非常想念故鄉(xiāng)的一切。”
聞言,白衣男子久久未語,緊皺眉頭在仔細的思索著什么,半晌過后,他的身體突然間猛的一震,同時一口鮮血自他的口中直接涌出,灑落在了白衣之上,染紅了一大片。
姜一凡嚇了一大跳,急聲問道:“前輩,你沒事吧?”
“一萬年前,一萬年前……”
白衣男子越念越快,宛若瘋癲,沒有擦去嘴角的血,在不斷的念叨著一萬年前。同時,他的手在緊緊的捂著自己的頭顱,手里扯下了屢屢黑發(fā),顯得痛苦無比。
“一萬年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我想不起來了!吼!”
白衣男子痛苦的捂著自己的頭顱,直接飛入了高空,在不斷的抓著自己的臉。
“吼——”
接下來,白衣男子整個人都變得狂躁起來了,在高空之上不斷的嘶吼,咆哮,那壓迫性的力量讓遠在地面的姜一凡都感到了心神陣陣不寧,同時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籠罩在他的頭頂,讓他喘息都變得十分困難。
“嗷吼——”
白衣男子發(fā)狂,手掌揮舞不斷,發(fā)出了一陣陣強大的力量沖擊,周圍百里原始森林的樹木一排接著一排被擊倒,到處都是千丈大小的恐怖手印,有許多異獸都來不及逃遁,直接被滅掉了,死傷無數。
遠處,有一頭如小山般大小的巨犀被一道光波掃中了,當場就化為了齏粉,連慘叫聲都沒有發(fā)出。
姜一凡快速尋找到了一處巨石躲避了起來,那白衣男子的陣陣咆哮聲在他聽來如同魔吼,魂魄都快要被吸引過去了,身體在不受控制的發(fā)抖。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天空中才漸漸的安寧下來。
只見視線內,所有的原始森林都變成平地了,少說有幾十里的樹木統(tǒng)統(tǒng)都被擊斷了,變得一片狼藉。
虛空之中,白衣男子早就已經控制好了自己,只是,他的氣質變得有些不同了,原本如仙人般出塵的氣質此刻竟然帶著滔滔魔氣,身體一邊圣潔、一邊黑暗,說不清是神還是魔。
姜一凡瞳孔一陣收縮,有些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他在猜想萬年前究竟發(fā)生了怎樣的事情,才會導致白衣男子認真去思索時,讓整個人直接都瘋癲了。
最終,白衣男子重新恢復了之前的樣子,魔氣被漸漸的壓制住了,整個人再次充滿了出塵的氣息,只是這一次,姜一凡不敢再輕易靠近了,唯恐他突然發(fā)難,自己小命不保。
“你放心,那些事關禁忌存在的記憶都已經被我壓制住了,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卑滓履凶涌粗車拇笊?,皺眉說道??吹某鰜恚瑢τ诎l(fā)生這樣的事情,他感到很自責。
白衣男子道:“你可知,我將你單獨留下的用意?”
姜一凡躲得遠遠的,喊道:“不知,還請前輩明示?!?p> 白衣男子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這次我保證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了,你過來吧,沒事的?!?p> “真的?”姜一凡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之前白衣男子發(fā)狂可是沒有任何征兆的,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現在即便是他親口保證,姜一凡仍舊感覺到不踏實。
最終,在白衣男子的勸說之下,姜一凡終于走了過來。
“其實,不管是這個世界的人族,還是人族祖地,原本都是同根同源,或者說,這兩個世界的人族都擁有著共同的先祖。”白衣男子這般說道。
姜一凡點了點頭,姬村的那些村民就是很真實的寫照,都很親切,樸實,如同親人一般,且姬姓在古中國也是一方大姓,要說兩者同根同源,并不十分意外。
白衣男子接著道:“我不會害你,你我同根同源,我只是想幫你一把?!?p> “幫我一把?”姜一凡有些意外,這白衣男子出手霸氣,直接將獸人族幾十名高手全滅固然很解氣,但誰又能保證獸人族不會找來復仇了?這樣的幫助實在是有利有弊,讓人難以承受那種代價。
“對,我觀察到你氣血充足,身軀如蠻龍,天資可謂超凡,但卻龍骨不通,不能修煉?!?p> 白衣男子直接指名重點,讓姜一凡不由的大吃一驚。
姜一凡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脊椎,一些書上有記載過,古人確實將脊椎成之為龍骨,是人體最為重要的組成部分。
“不對吧?我感覺自己的修行速度很快,且根基牢固,你怎么能說我不會修行呢?”姜一凡問道,他而今雙臂有兩萬斤的巨力,比蠻獸都要驚人,可是白衣男子卻說他不能修煉。
白衣男子道:“我不會騙你,你與我的體質一般,都是曾被詛咒過,雖然力氣大的驚人,但終究一生都能處于練體境界,不能突破?!?p> 姜一凡啞口無言,他的修行速度很快是沒錯,但是白衣男子所處的話也絕非虛言。按照常理來說,練體境最多只能修煉到三千斤的蠻力,可是他如今都有兩萬斤的巨力了,仍舊是一點突破的跡象都沒有。
“我說的沒錯吧?我們這種人的體質都被詛咒過,不能修行,我只是想幫助你而已。”白衣男子一臉誠摯的神色,正色說道。
最終,姜一凡答應了下來,道:“我應該怎么做?”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只能為你疏通到凝神境,到時候是否能夠繼續(xù)走下去,就全看你的了?!卑滓履凶舆@般說道。
“嗯?”姜一凡聽出了一絲異常,白衣男子明明神力蓋世,剛剛卻在說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這讓姜一凡有些費解。
這時,白衣男子正色道:“盤膝打坐,調整呼吸,過程會很痛苦,但你必須忍耐!”
“是。”姜一凡按照白衣男子的吩咐做好,同時放松起了自己的身體,在調整呼吸。
“嗡”
白衣男子將手掌貼在了姜一凡的龍骨之上,釋放神力,后者頓時感覺如同有一輪暖流在龍骨上流淌,有些舒服。
“準備好了嗎?”白衣男子問。
“好了。”
話語剛落,暖流突然急劇加速,姜一凡雖然有所準備,但還是痛呼了出聲。
那種感覺太疼痛了,就好似脊椎被火焰融化了,在生生的抽離人體一般,讓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想要去阻止那種動作。
“堅持??!萬萬不能功虧一簣?!卑滓履凶拥穆曇魪暮蠓絺鱽?。
姜一凡咬牙忍耐,渾身青筋暴起,牙齒都硬生生的咬出血了,整個人就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痛苦程度可見一斑。
就在這時,姜一凡只感覺龍骨上仿佛覆蓋著什么的東西似得,在被生生的向外拽著,那東西仿佛有生命力,在緊緊的吸附著龍骨,沒往下扯一點,都會感覺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姜一凡全身都脫水了,顫抖的止不下來,那種痛苦簡直比斷肢切舌還要疼痛數倍,常人根本難以忍受。
“嗡”
神力波動,白衣男子在盡可能的加速,減少姜一凡的痛苦。
此刻,若有人從第三者的角度上來看的話,會發(fā)現,姜一凡的脊椎之上有一層淡淡的黑霧,那縷黑霧仿佛帶著腐蝕之力一般,剛剛脫離姜一凡的龍骨,就立刻在他的背上留下了一條似蜈蚣一般的傷疤,猙獰恐怖。
“嘶——”
終于,痛苦結束了,那一團黑霧被徹底的拔了出來,姜一凡頓時感覺身體一陣輕松,身體也止不住的軟在了地上,體會著劫后余生的感覺。
“嗡”
白衣男子將那黑霧禁錮到了掌中,再也沒有了顧忌,直接運用神力燃燒,只聽見噌的一聲,整團黑霧都化為了虛無,仿佛從來不存在一般。
緊接著,白衣男子伸出手掌,將一縷縷溫和的力量順著姜一凡的龍骨渡了過去,在幫助他療傷。
不得不說,白衣男子的功力真的稱得上是造化,能夠將神力轉化,很有效的療傷。不多時,姜一凡的身體就已經恢復如初,而他背上的那個恐怖傷疤也被白衣男子一掌抹去,再也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