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籌碼

　　“什么不要說話，你就是話太少，自己心里的很多想法都不說出來，這樣怎么去爭取你想要的？”火牙有些生氣，不單單是對于她的名字的意義，更對她有一種憐惜和給予她這個名字附加給她的暗示的憤怒，就是這個名字，讓她背負太多變成如今這種冷漠不言的人。

　　她默然，半餉才笑笑道：“如果說話可以解決問題，就不會有那么多廝殺……”

　　火牙見她的臉上彌漫起一股濃重的憂傷，心中一痛，將她緊緊擁入懷中：“落落，我只是希望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說出來，跟我說，我對你沒有密秘，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我們狐族，認定一個人那么必定會一生一世，生死相隨，我即然認定了你，那么有你的地方一定要有我火牙！”

　　她聽著火牙那一句句有力堅定的誓言，靠著他略顯緊蹦的身體，笑了，不知為何，她們相識不過半月，她會對靠近她的人防備卻獨獨信他。不是因為他那些信誓旦旦的言語，而是那顆他從一開始就待她如一的真心。

　　她伸出手，環(huán)抱著他的腰身，結(jié)實有力的胸膛讓她安心，心中那空缺的一塊似乎有了著落，她突然想起她的母親，當(dāng)年，她與父親相遇的時候，是什么模樣呢？她與父親兩個人又經(jīng)歷了多少坎坷在一起的呢？她們?yōu)槭裁吹搅俗詈筮€是分開了？

　　她撫上火牙的臉，這樣臉俊美又帶著一絲邪媚妖嬈，眼神之中透出的火焰能把人燒起來，狐族的人果然天生便一幅好皮相，被火牙那雙眼直直的盯著時居然差點失了神，仔細瞧著，不免覺得熟悉：“火牙，我是不是在那兒見過你？”

　　火牙不知所謂的聳聳肩：“不知道，反正我以前沒見過你，要是見過你，你早就成我夫人了吧！哈哈哈哈……”

　　火牙一臉得意的樣子很不適合那張俊俏的臉，她不覺好笑，如果狐族個個如同他這般自戀那還得了！

　　“你的身體……”她的記憶還停在那天的驚險里，如果不是她回來得及時，火牙一定會大開殺戒吧！那天他的樣子，整個人都被狐火包圍，面目全非，神智盡失，還傷了她，如果換作平時的他，怎么會如此，想到這里，她又不免內(nèi)疚，，如果不是她，想必火牙也不會這樣。

　　“哎，你不用擔(dān)心我，我好著呢！你看看，不是好好的嗎？”

　　火牙不以為然，雖然斷尾之時痛如剜心，但是她回來了，而且自己也恢復(fù)了人形，倒也不虧。

　　“木姬呢？”

　　“木姬那丫頭好得很，你還躺著的時候她己經(jīng)到處跑了，她可是老頭的孫女，空貝得很，一有點兒什么事都是排在第一來解決能有啥事，不用擔(dān)心！”火牙耳朵抖動著，話鋒一轉(zhuǎn)轉(zhuǎn)到她身上，“倒是你一定要好好養(yǎng)一陣兒才能恢復(fù)過來了！”

　　她聽著火牙的嘮叨，并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從衣服里掏出月天，神識探知內(nèi)部，里面的東西讓她皺起眉頭，收回神識，只覺疲憊。

　　“火牙，我打算明天去找枯木，把這件事了了?！彼珠_始犯困，精神力感覺明顯不比之前。

　　火牙感覺懷中的身子松軟下去，又聽她這話，以為她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我不想做的事他們也勉強不了，你不用太在意?！?p>　　“我想去水之都……”她靠著火牙，深深的打了一個呵欠，“在精神也界里，我想起了一些事，我的母親好像與水之都有一定的聯(lián)系，我想去哪兒看看能不能找到與自己有關(guān)的更多的信息。”

　　火牙有點驚訝：“落落，你想起你以前的事了？”

　　她搖搖頭：“算不上，只有一點零星的片斷，幫助不大……”

　　“恩！”火牙點點頭，”明天出發(fā)！”

　　倦意涌來，她還來不及點頭就一頭栽在火牙懷中，睡了過去，火牙疑惑，怎么每次她睡著的速度都這么快，與她相處的這些時間，大多時候她都處在于一種上一刻還在跟你說話，下一秒己經(jīng)睡去的反復(fù)中。

　　“難道是受傷的原因？”火牙將她平放在床上，在周圍架起結(jié)界，“我還是得讓老頭再給你看看，每次一受傷就要睡好久……”

　　火牙在她身側(cè)躺下，將她露在外面的手放入被子里，觸及到她手臂上那些被他的狐火燒傷留下的星點紅梅心中一痛，圈緊她在她手上的傷上輕輕一吻：“對不起……”

　　豎日，當(dāng)她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只有一個感覺，好舒服！

　　火牙己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一切，還不知從那兒給她找了一套新衣服，淡淡的藍色，如天空一般。她輕輕皺了一下眉頭：“你挑的？”

　　火牙得意一笑：“嗯哼，咋樣？”

　　“喜歡！”

　　稍作梳洗，今天還有很多事要辦，右手在空中往上一挑，一個冰制的面具就戴在臉上，擋住了她的表情還有額上的紋字。

　　“走吧！”頭發(fā)用絲帶扎成一個利落的馬尾，一身藍衣隱隱透出的寒氣，面具下的她顯得更加神秘。

　　火牙定定的看著她一時呆了呆，她的身上，總有一種讓他想要親近和保護的欲望，即使是現(xiàn)在這樣看起來冷漠高傲不近人情的模樣，他依然覺得她是脆弱的，像個瓷娃娃，需要他小心翼翼的保護。

　　“火牙，我們走吧?！彼鹧赖亩洌诵蔚幕鹧辣人叱隽艘粋€頭，每次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她都需要踮起腳尖才能夠到。

　　火牙一把將她摟住，邪邪一笑，她的怒火正欲發(fā)作，卻見火牙化作狐身，待她回過神來，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的騎在火牙的背上了，腰間一緊，火牙的狐尾已經(jīng)把她牢牢的固定在他背上，她眼角帶有笑意。

　　拍拍火牙的頭，拉著他的耳朵一番調(diào)侃：“火牙，今天你很自覺！”

　　火牙翻了一個白眼：“我是看你有傷在身，怕你等會兒暈倒了我還得把你抱回來！”

　　聽著火牙這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她也不爭辯，雙手抱著他的脖子埋進了他柔順的毛發(fā)間，面具下的臉偷笑著，火牙嘴硬的毛病是改不了了吧，她明明看到火牙眼里的柔情，那不耐煩都是裝出來的。

　　一路穿過木之村的街道，來往的人洛澤不絕，木之村雖然身處山脈之中，但卻是一個資源豐富人脈聚集之地，時不時的可以看到其它種族和其它地方的人。

　　沒一會兒，他們就到了村長室，天湖的修復(fù)讓村長室里堆滿了人，火牙到達目的地之后又化為了人形，拉著她的人從這些人里從容穿過，其實就算火牙不在前面帶路也沒關(guān)系，因為里面的人見到他倆很自發(fā)的讓出一條道也陸續(xù)的從室內(nèi)退了出去。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這里，村長室位于木之村的正中心，遠遠的就可以看到這棟建筑非常有標(biāo)致性的木字牌篇。

　　“姐姐來了！”還沒等她走近，一個小小的身子就撲了進來，她只看到火紅一閃，待看清楚，木姬己經(jīng)被火牙擋住，伸著手想靠近卻又無奈身高差距被隔了開來，差距懸殊，掙扎了幾下，還是沒有靠近半分，只得無奈放棄。

　　“臭狐貍，走開，木姬要和姐姐玩兒！”被火牙擋住，木姬不免有些生氣，她最見不得的就是火牙那幅得意樣兒。

　　“小丫頭，落落要去水之都，想玩以后再說，今天咱還有正事要辦！”火牙回頭看著她，兩人目光相接，她的眼中柔光一現(xiàn)，雖只片刻，他卻盡收眼中。

　　火牙的話一出，在場的樹也，路寒，紅羽，枯木都有些驚訝，木姬心直口快，問道：“姐姐要走？今天嗎？姐姐的身體不是還沒好嗎？”

　　木姬一邊說著，一邊又往她這也湊，但試了好幾次都被火牙攔了下來，她有些氣惱，氣鼓鼓的瞪著火牙：“姐姐路上不擔(dān)心嗎？這只狐貍神經(jīng)大條，姐姐你可別被某只害了才好！”說著，又瞪了火牙好幾眼。

　　“你這丫頭就不能說幾句好話！討打是吧！”火牙假意要打她，她連忙躲到樹也身后，沖火牙做鬼臉。

　　“姐姐多在村里待一段時間吧！木姬不想姐姐走……”

　　木姬皺著眉頭，她笑笑，對于木姬的問題她并沒有給予回答，只是輕聲向村長行禮問好。

　　屋內(nèi)安靜下來，她打量起四周，還有屋內(nèi)的人，枯木端坐正中，樹也靜候身側(cè)，路寒紅羽在一旁各懷心思。她正納悶火牙怎么這么安靜，回頭一看，他己經(jīng)在一邊自己找了個地方坐著了。

　　她正準(zhǔn)備過去，紅羽一個瞬身將她攔住，一把羽扇讓她皺起來眉頭。

　　“我說火牙，就這丫頭你寶貝得緊，也不用這樣護短吧！”

　　半開玩笑的語句還有那略帶嘲諷的語氣，她一下子想起了祭典那天，紅羽挑事打碎她面具的事，如今，這把羽扇又對準(zhǔn)了她，她的眼中一下沒了溫度。

　　“紅羽，你再動她一次試試！”火牙沒有動作，坐在椅子上，眼瞳已經(jīng)變成了火焰的紅，那是他發(fā)怒的前兆。

　　“你們想要什么？”她問，他們一大早一大堆人都在這兒，擺明了知道他倆要來，他倆的行動全都在木之村的暗衛(wèi)眼中。

　　紅羽收起羽扇，有些不樂意：“火牙毀了村子里的天湖禁地，多數(shù)植被被毀，里面包括不少珍貴的藥材，后期的重建也會花費不少的時間和財力，你們可不能就這么走了吧！還有木之心，那可是我們村子的，你用了得還吧？”

　　她靜靜的聽著紅羽列出的罪名，不免好笑：“你們讓我?guī)兔σ赡眷`，沒有告知火牙，火牙來尋，你們不應(yīng)反攔，讓火牙斷了一尾不說，差點賠上了性命，我的情況就不說了，想來你們村長是最清楚不過的，如今，受害者成了施害者，我還能多說什么？”

　　“如果我沒有記錯，我答應(yīng)替你們引渡木靈，樹也應(yīng)我三件事?！?p>　　“第一，我和火牙可以繼續(xù)留在木之村，不被驅(qū)逐。第二，木之心。第三，記載月天的古書。”她繞過紅羽，一一說出樹也當(dāng)日的許諾，來到火牙身邊，摸摸他的耳朵，“事情辦完了，難道你們要出爾反爾？”

　　“你說的三件事，可有憑證？”路寒冷漠問道，對于這個女子，他一直都很反感。

　　聽到路寒這話，她笑了，搖搖頭道：“沒有憑證?！?p>　　“那怎知真假？”他問。

　　“我不需要說謊！”她答，然后回應(yīng)她的是路寒的一聲冷笑。

　　“樹也，落落被你們帶走那天你們對她做了什么說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她會選擇幫你們，肯定是有原因的！”火牙眼中的火焰褪去，目光越過紅羽直逼樹也身后躲閃的木姬，“小丫頭，那天你在是吧，事情怎么回事，你說！”

　　“我……我………”木姬猶豫著看了看樹也，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她見這樣的僵持也得不出什么結(jié)果，掏出月天，神識一動，屋內(nèi)熒光浮動，兩只木靈從月天中嬉鬧著飛出，又被月天的光芒罩在其中，打著圈的游動著。

　　“父親母親！”木姬看著那兩只木靈，一下子驚叫起來。

　　木姬這話一出，枯木心中一顫，愣愣的看著那兩只木靈，眼中有太多太多的情緒，一雙蒼老的手居然微微發(fā)抖，她觀察著眾人的神色，知道枯木在壓抑自己的感情，也看到了樹也路寒紅羽等人的驚愕。

　　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說，木靈早已經(jīng)被引渡，為什么它倆還在月天之中，想來，這是屋子里所有人最大的疑問，包括她。

　　她緩緩收回神識，木靈也消失在月天的光芒之中，一時間，屋子里只剩下寂靜。

　　“之前的話你們都可以不作數(shù)，現(xiàn)在我要的不變，這個籌碼如何？”她打破了沉默，安靜的等待著他們的回答，耐心非常。

　　火牙抖抖耳朵，終于明白她之前說的了了這事之后的意思。

　　“姐姐，木姬的父親母親為什么在月天里，他們…他們不是已經(jīng)變成魚進入輪回了嗎……”

　　木姬的眼淚洶涌而出，面對這兩只木靈，她毫不猶豫的就撲了過來了然后她并沒有給她機會，僅僅一個轉(zhuǎn)身，單手一推，木姬轉(zhuǎn)了一個圈，一個踉蹌跌了出去，她心中懊惱，但是出手去拉已經(jīng)晚了，眼看木姬就要與地上親密接觸之時，樹也及時將她一把接住。

　　一股寒氣襲來，路寒的刀已出鞘，正對她的面門，她眉頭一皺，面具破碎，她的腰間一緊，落入了火牙懷中。

　　火牙的實力相對從前已經(jīng)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畢竟封印解開，他的力量在慢慢恢復(fù)，這邊剛把她圈入懷中，一個瞬身，就將一旁的紅羽扣在了手中，手下只要一使勁，紅羽的脖子就會被生生折斷。

　　樹也輕輕拍著木姬的背，與她相視眼中怒氣隱而未發(fā)，她卻看得真真，火牙對這邊的情勢一直關(guān)注著，路寒剛動手，他就知道他的目標(biāo)是她，他居然敢對她第二次下殺手，火牙紅了眼，將她緊緊護在懷里：“是不是病傻了，為什么不躲，慫我的時候不是挺能的嘛！”

　　她輕輕抓住火牙的衣服一角，往他身上靠了靠，眼中又恢復(fù)了冷漠，對于這一切她只覺得累。

　　她真的不喜歡玩弄心機，可能他們一直都以為自己才是掌控大局的人吧！

　　“火牙，你有毛病是吧，抓我干啥……咳咳……”紅羽掙扎了兩下，火牙手上力道不松反增，紅羽開始有些喘不上氣。

　　“路寒，我早就說過，你敢傷她一發(fā)，我就斷紅羽一臂，你當(dāng)我是說著玩兒的不成！”火牙身上燃起火焰，路寒四周寒冰凝結(jié)，屋內(nèi)已是冰火兩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