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三:
安佑辰說這些話之后,心頭堵著的東西一下子就暢通了。
他總算是知道自己剛才憋著的那口氣是從哪里來的了,是在為寧夏熙覺得不值得是在為她生氣??!
因為她對父母不公正待遇的氣憤,為她這么些年了,一個人自立自強的活著的心疼,所有的一切都是源于她。
安佑辰下意識摸了自己的心臟,那里還有些微微的疼,卻已經不太明顯。
而他知道,估計已經是陷的太深了,然而卻覺得幸福無比。
有一個人放在心里那種被填滿的感覺,再沒有能夠比這種更幸福的事了。
安佑辰站在醫(yī)院的大街上,他還是決定要先回去了寧夏熙這里的事情他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站在這里也不是寧夏熙想要看到的。
他想著以后呢一定要對寧夏熙好一點,就是特別好的那種好,在寧夏熙沒有了任何人關愛的情況之下。
這不是出自于同情,也不是憐憫,是發(fā)自內心的疼惜。
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寧夏熙的父親在安排完了奶奶的后事之后,便匆匆地回到了他自己的家庭里面,而寧夏熙的母親。在寧夏熙上次從草叢里面見過他之后,就再也沒有露過面。
寧夏熙有的時候恍恍忽忽的,覺得這些事情都是自己的錯覺。
她覺得自己是做了一個夢,夢到父母回來了又走了,然后她還夢到父母不要她了,各自都有了家庭。
只是她做這個夢的代價太大了,她失去了和她相依為命的奶奶。
“奶奶,我去上學了?!?p> 又是一周開始了。像往常一樣的跟奶奶告別,就像奶奶還依然在廚房里面忙著,就好像奶奶聽到他要走了的消息,就會立馬從廚房里面跑出來,囑咐她要帶這個帶那個。
什么都別忘了……
寧夏熙站在門口,手耷拉在門把手上,還在等著奶奶出來的聲音。
她等了許久也沒見有任何的聲響,也沒有奶奶的影子,她才覺得悵然若失,好像她自己潛意識里面忘了什么東西。
是她自己不愿意去記這些東西啊。
她現在掌握著手上所有的她自己的東西!這個破爛的小房子的房產證。父親留給她的卡父親自己的戶口本,原來她的戶口本早就已經是獨立出來的了。
她不知道父母是怎么做到這一點的。
她唯一能夠知道的就是父母狠心的把她從戶口本上提出來的這件事。原來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
真好,以后一個人就是一家了。
奶奶!奶奶已經走了呀!
她的手緊緊的握住門把手。金屬的觸感讓寧夏熙感覺到了透骨的涼意,她捏得死緊,肉也被堅硬的金屬擠到了一堆。
她的頭腦一陣暈眩,又只能靠咬牙把這一陣暈厥的感覺給渡過去。
這樣的感覺真的不是太美好,既然已經讓她承受了這些,那為什么不讓她的身體變得更堅強一點,她要怎么撐得過這些事兒?
她一直在想,想不明白,最后也就撐過去了。她背著書包把房門給關上了,家里的存款全部在她的銀行卡里,還有一部分父親留下的現金,還有父親給她留下的他新家的電話號碼。
其實父親也曾經提過,把現在市里的這套房子給賣出去。然后把寧夏熙接到自己的家里去,可是寧夏熙嚴詞拒絕。
寧夏熙眼睛里面爆發(fā)出來的恨意像是誰搶走了她最珍貴的東西。
父親知道自己和女兒的間隙已經越來越大了,他無論做什么都填補不上,也只好讓自己離寧夏熙遠遠的,不打擾女兒的生活,便是最大的愛護。
又有哪個女兒不希望能夠得到父母的愛護呢?沒用的,而寧夏熙只不過是可憐巴巴等待愛護又一次的落空,之后便再也不抱幻想,更何況父親提出要賣她奶奶在這間房子。
她怎么能夠同意?
這是寧夏熙和奶奶最后的一點念想。
她依然和往常一樣坐著搖搖晃晃的公交車去自己的學校里邊,她在學校那里請了好久好久的假。班主任組織一次的打個電話給他,讓寧夏熙快點回去上課了,她都以自己家里有事兒也推脫掉。
班主任不知道自己父親回來了,大約也沒有給父親打電話。反正她現在的事情都是自己做主。考不考得上大學,最后的路又是怎么樣的,她也不太在乎。
“寧夏熙。寧夏熙……”
她剛剛走進學校就被一道熟悉的聲音給喊停了。這聲音的主人她卻是不太喜歡的。之后她就邁開了腳步,大步大步的離開這里,不想再和這些人多做糾纏。
“寧夏熙?!?p> 付一航看見她邁的大步,自己也加大了步伐追上他,并且一只手還拉住了她的手腕,態(tài)度表現得有些強硬,后來發(fā)現自己態(tài)度不太好,所以慢慢的也就放軟了下來。
“我這次來是想跟你道歉的,我不知道最后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回去之后被我舅舅教訓了一頓,可是他到后來還去找他又成了麻煩,這跟我想的真的不一樣,我也不是故意的。”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多少都有些年輕氣盛,面對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又好面子跟自己的兄弟朋友面前他根本不愿意承認眼前這個精致的女孩,她不喜歡自己。
可是到了后來他就知道自己錯的太離譜了。
這個女孩子的情緒和感情都是十分敏感的,也許就他這一次沖動就會導致他們之后的緣分徹底崩斷。
付一航想的也沒錯,寧夏熙是肯定不想和付一航再來往了,說個惡毒一點的想法。
如果不是付一航非要逼寧夏熙承認,她是他的女朋友。安佑辰也就不會跟他打架,如果不是打架,那么寧夏熙的父母也不會大老遠的從外地跑回來,奶奶也就不會因為擔心自己這些事情因而遭受到了車禍。也不會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離她而去。
即使這些事情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什么關聯(lián),可能下次就是抑制不住自己要去想。
她最怪的還是自己,怪自己一點都不聽父母的話。要是她聽話沒有撒氣從小區(qū)跑出去。是不是一切就不會發(fā)生了??墒悄菢拥母改?,你要寧夏熙怎么能夠平靜下來,一字一句地朝他們解釋著他們絲毫不肯相信的東西呢。
如果按這樣怪罪,這到底又應該怪誰呢?
寧夏熙知道自己不應該怎么去想所有的事情都有一個因果。
即使不因為這些因果,寧夏熙也不打算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