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冠軍了,我是冠軍了。”
金大錢還未曾抵達終點,他就開始舉高兩臂慶祝。旁人目睹一切,嘴巴不說什么,可鄙視的目光盡數(shù)都寫臉上。
安菲在終點等候著高見,多與牛毛的眾人,迫使安菲踮起腳尖往前探看。
“高見了,怎么就不是高見?”
金大錢即將抵達了狂歡的程度,兩掌不停送出飛吻。
“你們快看啊,有人追上來了,有人追上來了?!?p> 破除了金大錢一人獨大的局面,場上氣氛慢慢沸騰起來。金大錢往后看,緊咬其后的人,竟然是高見。
高見,第一輪可謂是風(fēng)頭無量了。如此炫目光芒,金大錢怎么不認識他了。
金大錢叫罵著,“又是這小子,怎么又是他了?!?p> 他發(fā)狠往前沖著,缺乏鍛煉,加上平日煙酒纏身的金大錢,哪里是高見這種年輕人的對手了。眨眼功夫,高見就并駕齊驅(qū)。
“小鬼別想甩開我了,我才不會讓你甩開的?!?p> 金大錢還以為自己多么了不起的,眼中存不下高見。一個不高興,高見一個加速就甩了金大錢。
積累的優(yōu)勢,頃刻被推翻了,處在落后狀態(tài)的金大錢可慌了。
“小鬼,等等,我們談?wù)?,我們談?wù)劻?。?p> 高見收斂了速度,金大錢馬上豎起了無根手指頭,“我給你這個數(shù)目的金錢,你讓我沖第一名,這樣可以嗎?”
高見皺眉,金大錢誤認高見嫌錢少,他翻了一下手掌,“這個數(shù)目,你應(yīng)該滿意了吧。”
“不要那么拼命了,就算讓你拿到了冠軍,可你了,能從哪里得什么了?別傻乎乎一路往前跑了,聽老哥我的話,停下來,讓老哥沖過去先了。”
高見一笑,金大錢點頭道,“孺子可教啊,聰明人說話就是不一樣的?!?p> 一個大發(fā)轉(zhuǎn),高見嘻嘻道,“這獎牌我是要送給小菲的,誰,我都不會讓的!”
留下話音回蕩,高見人一溜煙沖了上去,剩下金大錢不停叫罵著,“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
“快看了,是那小鬼頭了,這小鬼頭還真能跑了?!?p> 承載眾人期盼的目光,高見昂起頭,擺動的手臂往前沖著。多時的奔跑,顯然露出了疲態(tài),腳步逐漸放慢下來。
安菲緊張起來了,“加油啊,高見,還差一點點了,加油啊?!?p> 體力消耗太多了,腳下一個不留神,高見栽了一個跟斗。群眾發(fā)出了一陣嘩然之音,后面有人慢慢追了上來。
安菲捂住嘴巴道,“高見行不行了?不行不要勉強了。”
“行,怎么就不行了!我可是要拿獎牌的人了?!?p> 爬站起身,奮然往前一沖著。
“??!”
高見與后面追趕者進行最后的較量,“我一定要得到冠軍,說什么都一定要的!”人都撲了過去,手抵達在終點線上,后面的人慢了一步?jīng)_了過去。
高見滿口盡是沙子,“你有這么饑餓嗎?需要用吃沙子來填飽肚子的?”甜美的音線,高見稍微抬起下頭,就見到安菲得意笑容。
看到這一幕,高見認為都值得了。
“好累了?!?p> 翻過身,打開兩腿就躺著。
“滾到一邊去啊,你這樣可是妨礙著他人沖線的?!?p> “我好累啊?!?p> “走啊?!?p> 金大錢被高見大亂了布局,他苦惱之極了。雖說他手頭上不缺錢,如今社會可是法治社會,他不敢明目張膽訓(xùn)斥高見的不是。
裁判員跑上,低頭請罪,頭都不敢抬頭半點,“會長,中間出現(xiàn)了點意外了,導(dǎo)致這樣的事情給發(fā)生了?!?p> “蠢材!”
金大錢一掌拍打在裁判腦袋上,“丟錢不要緊,丟面子我可就受不了的。這次,我徹底被你丟盡面子了,明天我不想見到你了?!?p> “會長,會長通融一下啊,會長!”
高見站上了領(lǐng)獎臺,把手上那枚銅制品金牌高舉過頭,朝安菲方向示意著。唯恐安菲見不到,高見呼喊道,“小菲啊,看到了嗎?我拿到了,我拿到了?!?p> 下方,安菲怪不好意思的,視線左右挪動。
附近一婦女點了安菲的肩頭,“他在叫你嗎?”
“才不是了,我根本就不認識這人的?!?p> “也不全是了,有這樣的人保護著,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的。起碼,他拿到冠軍榮譽,想到第一個要分享的人就是你了?!?p> 安菲聽了,抬眼看著高見。高見就傻笑著,揮動著手臂不住炫耀著手上的金牌。
“小菲啊,這金牌給你了?!?p> 返去車站路上,高見把金牌遞過去。安菲好奇看著高見,“你不是很喜歡獎牌的嗎?干嘛給我了?”
“賠你一個啊,我弄爛了你一個獎牌,現(xiàn)在還一個給你了?!?p> 原來,高見打這么一個心思的。壞了安菲一個獎杯,就賠一塊獎牌,一物換一物。想象總是美好的,現(xiàn)實卻是那么殘酷。
安菲冷眼瞧了一下,安菲哼道,“誰愛要你這個獎牌,一點意義都沒有的,我才不要了?!?p> 高見好奇道,“那你愛怎樣的獎牌了?”
“我要獎杯了,你弄壞的是我獎杯,怎么就給我這塊銅塊了。我才不要了?!?p> 安菲耍起脾氣,還作勢要高見把這銅塊給扔了。
“都給我站??!”
一撥人攔住他們?nèi)ヂ罚浑p手撥開兩人,攔住他們前路的人竟然是金大錢。
“把獎牌留下來,方可走。這獎牌,可是我壞了多多錢買回來的?!苯鸫箦X點著叼在嘴上的雪茄煙,狠吸了一口,往空中吐出煙霧。
“丟錢不要緊,丟面子我可是受不了?!?p> 金大錢招手要獎牌,對方人多勢眾,一個個身板都是高見的兩個有余。
“小菲不愛了,我就給你吧?!?p> 高見伸出手,安菲馬上打了下去。
“給誰都不能給他們的?!?p> 金大錢揮手,自己背過身按住欄桿抽著香煙。清風(fēng)把他頭發(fā)都吹亂了,“什么鬼風(fēng),把我的發(fā)型都吹亂了?!?p> “啊,啊,??!”
背后發(fā)出陣陣叫喊聲,金大錢嚷道,“別下手那么重了,他們還是小孩子的。意思意思一下就可以了?!?p> “啊!”
一人撞上金大錢,金大錢脾氣在轉(zhuǎn)身之際要爆發(fā)的,見到地上滿是自己人。叼在嘴巴的雪茄煙,落了都不知。
安菲拍打著手掌,“是你老板說不要下手那么重的,我就下手只是用了五成功力。”
看到地上匍匐前進男子,高見不經(jīng)意摸了一下自己肩頭,竟然感覺隱隱作痛。
安菲哼道,“你了,你還要獎牌嗎?”
“不,不要了。”
金大錢魂魄都飛了出去,如此能打的女孩子,金大錢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獎牌是我們努力奪取回來的,你說拿走就拿走,你還真的當(dāng)這是你家嗎?”
安菲對于金大錢這種欺壓他人行為,感到深深惡意。
“我錯了什么了?我也不過想讓我的女人高興高興一下而已了,博她一笑,難道我做錯了嗎?”
不顧地上多臟,也不理會身上衣服多昂貴,金大錢就在地上坐下。
“她想要得到一枚獎牌,我就舉行一次運動會。大費周章為了什么了,還不是為了她了。是我沒用了,能獎牌都拿不到。”
金大錢苦惱上來,腳踢開身后打手,怒斥道,“滾開了,你們這群飯桶,都給我滾開了?!?p> 打手收到命令,拉好衣服,畢恭一個彎腰,隨后有秩序馬上跑開。
“你要獎牌是嗎?我給你??!”
金大錢抬眼驚奇看著高見,還以為自己聽錯,但是,高見確實把獎牌推了出去。
金大錢喜道,“你該不會真的給我的嗎?”
“你也是為了你心愛之人而那么努力的,我成全你啊。正如你所言的,讓她一笑呀。”
高見做了安菲相反行為,安菲環(huán)住兩臂一臉不悅。
“我不能白拿你的獎牌的,我給錢吧?!?p> “錢,我就不要了。你收好了,我?guī)湍悖皇菫榱四沐X的。”高見往后看了一眼安菲,“這獎牌給你,今后我會得到另外一個重量級的獎杯的?!?p> “看我干嘛?!?p> 安菲背過身特意不看高見,嘴角還是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我叫金大錢,你可以叫我金大爺?shù)?。今后你來到,陽夕城找我,我肯定會招待你的?!?p> “我叫高見啊?!?p> 兩人一見如故般談的十分之和諧,還拍打肩頭稱兄道弟,或許高見能理解金大錢疼愛心愛之人所作所為吧。就這一點,讓金大錢看高見,也看的十分之順眼。
金大錢送著他們上了火車,透過窗戶,高見擺手道,“金大爺再見了,有空你也可以來看我的?!?p> “好的,有空肯定會去找你的。你到來陽夕城,也要來找我金大爺啊。”
兩人拜別著,火車緩緩開走,直到看不見高見才停止搖手的。
受到冷落的安菲,醋意上來,“你跟人家很熟嗎?還摟著人家的肩頭,人家?guī)缀跻蚰懔?。這樣的人,你還是不要靠近那么多了。”
“金大爺疼愛嫂子啊,專門為了嫂子舉辦一場運動會,這何等真男人了。”
安菲斜眼看著高見,高見發(fā)現(xiàn)安菲鄙視的眼神,他解釋道,“我會還一座獎杯給你的,那獎杯是籃球獎杯的!”
“我不會跆拳道了,我會的就跑步,不會了,我現(xiàn)在改為打籃球了。所以,我會送籃球獎杯給小菲你的?!?p> 高見做著解釋著,安菲捂住耳朵不住晃動身體,以示自己不聽。高見在小菲面前,總是處在弱勢的。
他就笑著,不再說了。
安菲嚷道,“你笑什么了?”
“沒有啊,看見你我就想笑的?!?p> “笨蛋,轉(zhuǎn)過去,不許看我這邊的?!?p> 火車半夜開動,遠處是弱如星光燈光,高見望著窗戶外,暗道,“有了打籃球的感覺了,大頭多謝你了,是你讓我找到了投籃的感覺的。也感謝你,金大爺,是你這場運動會,知道籃球是真的很有趣的?!?p> 一天的奔走,安菲昏昏欲睡,頭靠在高見肩頭。高見低頭看著安菲熟睡樣子,美如水靈靈,秀發(fā)擋在額前。
他小心把秀發(fā)撥開,仍由安菲靠在肩頭,他微微笑著。
“遇見你,真是太好!”
火車往歸家方向駛?cè)?,昏黃的車燈,靠在肩頭的安菲,這一切都讓高見離開村莊來城市,第一次真正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