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姨娘輕拍著張知府的背,溫柔的道:“大人小心些,粥燙?!?p> “咳咳!”舌頭燙的發(fā)麻,張知府拂開她的手,越拍越煩躁。
“直接帶皇太子處去,呼呼咋咋的像個什么樣子?”
君拂顏是皇太子的客人,入張府肯定是來找皇太子的,聽聞半月前君小姐被沒能見到皇太子,對著丫頭大發(fā)了一通脾氣。
前幾日皇太子就先吱了聲,君家小姐入府求見,可直接帶入東苑。
張知府揮了揮手,進來的小廝猶豫著說:“君小姐是來見老爺?shù)摹!?p> “不見?!?p> 張知府一口回絕,皇太子要見的人,入了張府指名要見他,直覺告訴他絕非好事。
小廝腆著臉,神色復(fù)雜。
張知府看著礙眼,微奴怒道:“杵著做甚,還不去將人大發(fā)了?!?p> 小廝低著頭,聲音微微抖動,“老爺出去看看為好?!?p> 話說完“咕咚”一聲跪在地上。
小廝蒼白的臉,張知府為官多年的經(jīng)驗嗅到一絲不對勁。
“將人請到偏院?!睆堉傻姆畔轮?,理了理衣襟朝偏殿院走去。
然而出了院子,迎面幾個小廝匍匐在地,翹翹的屁\股對著天,賊眉鼠眼的目光左右飄,活像幾只大王八。
姿勢合適,張知府對著一人賞了一腳。
“青天白日的你們對著一只烏鴉拜什么?”
不遠處悠閑的烏鴉問聲被驚到,灰撲撲的飛走了。
幾個下人被踹了依舊不敢抬頭,張知府罵道:“吳管家,你來說是什么情況?!?p> 良久一滿地趴著的仆人間一位年紀偏大一點的動了動身子。
啞聲道:“冒犯天顏是要誅九族的,大人,您要救救小人?!?p> 一名年近五十的老者鼻涕橫流,花白的鬢角濕漉漉的糊作一團如棉花。
像是抓到救命的稻草,雙眼閃這希翼的光,跪行到張知府身邊,“老奴為張府盡心盡力,對大昭忠心耿耿不敢有半分異心,還請老爺救救老奴?!?p> 他一直是低著頭,現(xiàn)在抬頭搖晃著張知府臉上被看的一清二楚。
吳管家為張府勤勤懇懇的服侍多年,年老也攢下不少積蓄,穿著沒的大富大貴的金興綢緞,但一身長袍一絲不茍,頭發(fā)也梳的嚴謹。
眼前頭發(fā)散亂,衣裳不整。額頭一片青紫,胡子上還有說話太過激動所沾上的唾沫。
張知府才吃下的早膳在肚子里翻騰,一個勁的要出來。
張知府向后挪了一步,看了好幾眼的認出他是吳管家,兩個小廝將他扶了起來,起先吳管家是不肯起的。
或者說是不敢起,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環(huán)視四周,沒見到那抹明黃色才直起身。
張知府拍了拍衣角,待太精神恢復(fù)了些才問道:“這里出了何事?”
“明……明黃色,圣,,,上。”吳管家腿軟的要下跪,她甩了圣旨,見圣旨如見圣上,他竟然將皇上的圣旨摔在了地上。
這是殺頭的死罪,吳管家不由得全身癱軟。
“將他帶下去吧!”
張知府揮了揮手,瞥了一眼鼻涕淌到地上的吳管家,用袖口掩住口鼻。
嗤怪吳管家少見多怪。
皇太子在張府住的也不是一日兩日,上不得臺面的下人第一次見到天之驕子給嚇得魂魄給散了。
他搖著頭加快腳步朝偏廳去了,然到偏廳內(nèi)空空如也。
自己指名道姓的要求見,人來了她卻沒個人影。
君家小姐這是戲耍朝廷命官。
張知府一早滿腔的火氣快要溢了出來,耐著性子問道:“人呢?”
幾個丫頭你推推我我擠擠你,被張知府一記厲眼,幾個丫頭瑟縮的退了一步,動作最慢的那個倒霉大丫鬟垂著頭看腳尖,小心翼翼的道:“老爺遲遲未來,君拂顏說是要趕路,事先告辭了?!?p> 前些日子丫頭來報這位君小姐脾氣古怪,現(xiàn)在看來……這哪里是怪,分明的大的嚇人。
可君小姐終究是皇太子的客人,當今圣上下令醫(yī)治太后的神醫(yī)。
他就是再看不過君小姐的怪脾氣,也只能打下牙齒和血吞。
下人們斷斷續(xù)續(xù)的和他回報,張知府腦子脹痛,揮了你還,讓人到皇太子出稟告。
程肅半倚在貴妃椅上,大樹下的綠陰清涼,風吹的葉子搖曳,不停的擺動間將風變大。他和闔著眼聽完下人來報,俊秀的臉浮起也抹笑。
那日他躲近請華巷,刺客驚動院子里的各家府邸的護院,還有藏在巷子里的侍衛(wèi)們。
身上最嚴重的傷是翻墻是不慎勾破的衣裳然后擦傷了層皮。
而這一切的目的就是……還未到入京的時候。
一樹早開的桂花飛雨般落下,程肅細嗅清香,嘴角的笑蕩漾開來。
君家的這位小姐還真給了他一個驚喜。
神不知鬼不覺的醫(yī)好曹正則,昔日的宰相托京中的學子向圣上遞了折子。
德泰帝派蕭艾出發(fā)的日程才訂好,君拂顏已經(jīng)拿到百八里加急宣她入京的圣旨。
他不想入京,她就一人自己入京。
這個女子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
侍衛(wèi)進來了,程肅捏著指尖一枝桂花枝丫細細的在鼻尖拂過,張府的下人被送了出去。
他起身從新折了一直開的茂盛的花枝,聽侍衛(wèi)靜靜的稟告,“君小姐選了快船,已經(jīng)駛出青州港口?!?p> 桂花細小,花朵的小細看花瓣卻是夠厚,手指一捏花汁濺了出來,程肅將指尖放在鼻尖嗅了嗅。
味道并不好聞。
好物易碎,用的力大了,反倒適得其反。
“讓沿路的府州注意觀察,別讓兩岸的強盜張狂了?!?p> “是?!笔绦l(wèi)退下后,李蕪從樹上跳了下來,“你不去追?”
“追上又能如何?”程肅扔了手里的花枝,面朝北方,笑意吟吟的面上一雙眼眸深邃古井無波。
循著北方似要刺破那一片白云。
良久才悠悠的道:“江州的是解決了?”
“按你的意思沒敢選面容姣好的?!崩钍張?zhí)起茶壺,仰喝下一杯茶水。
緊趕慢趕的總算是把那檔子破事弄好了。
他今日才入的張府,就聽了這出事。
君拂顏的本事比想的還大,李蕪眼色暗了幾分。
這個女人入京對他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