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沉悶的敲打聲不斷在空曠的武館中響起。
一眼望去,整個武館已經(jīng)是空蕩蕩的一片,刀槍棍棒、鍛煉器械都已經(jīng)是一件全無,唯一存留的就是角落邊上的一個木人樁,此時一個滿頭銀發(fā)、背部略駝的老人正緩慢的擊打著木人樁。
而在他背后不遠處,一個年約十來歲的少年站立在老人后面。
少年一頭耀眼的金發(fā),面目清秀,兩只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散發(fā)著猶如星辰一般的迷人光芒,皮膚潔白而又結(jié)實,整個身形猶如一把標槍一般,毅然而立。
老人雖然已經(jīng)滿頭銀發(fā),但顯然的體力仍然非一般人可比,擊打著木人樁過了一個小時,才慢慢的停了下來,轉(zhuǎn)身像四面望去,眼中滿是留戀。
片刻之后老人才又轉(zhuǎn)身面對少年,臉上眼中滿是笑意、慈愛。
“艾布納,為師走后練功習(xí)武不得懈?。荒阏悄贻p氣盛的時候,遇事三思而后行,不要隨意的和他人起沖突,凡事忍一忍讓一讓,不要覺得丟人?!?p> 老人說到這的時候,注目向少年看了看,見他臉上沒有任何不忿的神色,滿意的微微頷了頷首,繼續(xù)說道:“你乃習(xí)武之人,他們連你一拳都受不住,沒必要和他們計較,平白丟了身份。”
說到這兒,老人臉上滿是傲氣。
“是,徒兒謹記師傅教誨?!?p> “恩?!?p> 老人滿意點點頭,不過似又想到了什么,皺著眉頭說道:“為師走后,武藝上有什么疑惑,就多向你大師兄問問。”
“他雖然天賦不如你,但畢竟習(xí)武時間遠遠的超過你,而且跟隨為師時間也是最長的,多問問他肯定沒錯的!”
“是!師傅!”
艾布納一邊恭敬的回道,一邊卻是暗暗的撇了下嘴。
……
“大師兄他的心思早就不在功夫上了,反而是一心一意的撲在了他那間餐館上,讓大師兄指點,多半是沒戲洛!”
……
老爺子在美國待了三十年,臨近晚年的時候了,還是想著落葉歸根。
又趕巧華國方面?zhèn)鱽砹讼ⅲ雮€月前老爺子在華國唯一的一個兒子,輾轉(zhuǎn)幾次托人帶來消息:說國內(nèi)事態(tài)已平,要接老人回國安養(yǎng)晚年。
收到了這個消息,唐希夷哪還能按耐的住,就在前些日子賣掉了武館,又在今天白天的時候,又遣散了一眾弟子,收拾好了包裹行李,就等著明天上飛機回國呢。
這個時候,卻見唐希夷從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個厚厚的小本子,遞到了艾布納的手中。
“這是為師幾十年習(xí)武的一些心得,你仔細看看對你應(yīng)該有些幫助?!?p> 叮咚!
【提示:你獲得了“唐希夷的習(xí)武心得”!】
艾布納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臉上笑嘻嘻的說道:“嘿嘿嘿,師傅你這沒有留一手吧?”
“你們?nèi)A國可是有一句俗話: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
嘣!
唐希夷沒好氣的對著艾布納的腦門,就是一個腦瓜嘣子。
“你個臭小子!”
師徒二人一番嬉戲之后,唐希夷面色才再次嚴肅起來。
“艾布納,你的形意拳雖然已經(jīng)是有了一定的火候,但是形意形意有形有意,你的拳是有形而無意!”
說道這里唐希咦略帶苦惱的連連踱步,似乎是在想著怎么說。
老半天之后才又說道:“這個意……為師跟你也說不上去,就是一種氣勢之類的……總之你得自己體會。以后如果有機會的話到中國走一走,形意拳畢竟是發(fā)源于中國,你對中國的文化底蘊不了解的話是很難修煉到高深境界的?!?p> “總之,多看!多練!多想!”
一邊說著,一邊湊近了艾布納的耳邊,低聲的說道:“如果你真的決定了要走這條路,那么最重要的是!多打??!”
面容嚴肅,聲音冷冽,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是!師傅!”
艾布納也是面容一整,收起了嬉皮笑臉的表情。
武功可不是舞功!這可是殺人技,從古至今,又哪有一位武術(shù)大家,是靠閉門修煉就練到了宗師境界的。
哪一個宗師,手里不是沾滿了鮮血,腳下不是踏著尸骨!
唐希夷一身形意拳功夫出神入化以達化勁,可稱宗師,那也是在三十年里,憑借這手中拳腳,一拳拳的打出來的。
死在他雙拳之下的少說也有數(shù)十個,至于傷殘者更是不計其數(shù)。
滿身的戾氣和殺氣,就連瑟姆拉這種厲鬼見到了,都是退避三舍,不敢靠近。
“現(xiàn)在!抱著你的木人樁滾蛋吧?!?p> 訓(xùn)斥完畢之后,老爺子直接一擺手,開始趕起人來。
艾布納也不反駁,笑嘻嘻的一把扛起木人樁出了武館,獨留老爺人孤寂的身影,慢慢的四處觀望,感懷自己三十年的歲月流逝。
……
用優(yōu)質(zhì)的槐木精制而成的木人樁,重達幾十斤,但艾布納背在身上卻是輕若無物,又最后看了眼武館,這間從八歲一直陪伴自己到十三歲的武館。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將是自己最后一次見到這武館了。
下次再見的話,它也許就變成了超市,變成了餐館,變成了旅館……
……
“瑟姆拉啊……師傅走了!以后就只留我們兩朝夕相處洛,現(xiàn)在想想還是有點小傷感啊……”
走在夜晚的街頭,看著略顯黑暗的街道,艾布納略帶傷感的說道。
“不過師傅走了,你應(yīng)該是最高興的吧!”
身為怨靈,瑟姆拉最為懼怕的就是那種氣血充盈旺盛,渾身充滿殺伐之氣的人,而偏偏老爺子是兩點都占到了。
以往在武館的時候,瑟姆拉是能離老爺子多遠,就離多遠。
叮叮叮叮!
口袋里的手機聲響起,艾布納隨手拿了起來。
“艾布納,什么時候回來啊!”
手機中傳來了響亮而又厚重的聲音,正是艾布納此市的便宜老爸:塞門!
“我剛從武館出來呢,馬上就到家了!”
“路上小心點,最近的曼哈頓不是很太平!”
“知道洛!”
……
黃泉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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