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定河一走,馬長祿敲了敲柜臺,對躲在門后偷聽的馬升一示意,后者馬上飛奔著向徐墨報信去了。
很快,徐墨就了解了他們見面的詳細過程,這進一步證實了他的猜測,也如他所料,方東明數(shù)次取錢的行為果真讓宋定河產(chǎn)生了誤會,以為除了秦銘外,還找了方東陽當后臺,想來秦銘聽完他的匯報后,想要奪取客棧的念頭就得收回了,甚至,因為心里有鬼,他或許還會擔心這邊將他踢出去,連兩成分紅都拿不到!
至于結(jié)果如何,還要看他們那邊的反應(yīng)。
他相信秦銘不會傻到當面去向方東陽求證,這兩天他也專門和方東明了解過,兩家基本上沒什么關(guān)系,那么他扯的虎皮就不會被戳穿。
另外,青峰派分為“內(nèi)門”和“外門”,其中“內(nèi)門”只有修煉上有天賦的人才能進入,是核心和中堅力量,地位最高,“外門”則主要負責(zé)為青峰派打理產(chǎn)業(yè),是輔助和從屬,方東陽的武堂自然屬于青峰派的“內(nèi)門”,而秦銘說白了就是一個“招生”的,作用上和“外門”更為接近,這種情況下,面對方東陽,恐怕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回避。
沒用他等多久,晚飯過后,宋定河低調(diào)的提著四個紙包,直接來到他的后院,見過禮后,將紙包遞上,道:“老爺怕你練武太過,特意讓我給你帶來幾副老爺用過的補藥,補補身體?!?p> 對方的表現(xiàn)明顯有點做賊心虛的味道,這證實了他的分析,也算是坐實了想要從他手里謀奪客棧的猜測。
徐墨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異常,接過補藥,禮貌而熱情的表達了謝意。
宋定河觀察著他的表情,又很真誠大度的道:“老爺說了,以后店里遇到困難,就去府上說一聲,有老爺在,一定不會讓你吃虧的!”
徐墨心中一哂,現(xiàn)在店里一切都走上了正軌,真有麻煩也是他的那位“老爺”造成的,于是他認真的道:“宋管家言重了!請轉(zhuǎn)告秦長老,就說我一定用心經(jīng)營客棧,不會給秦長老添麻煩的!”
宋定河心中一急,徐墨的話說得挑不出毛病,表情也很正常,但卻總覺得似乎意有所指,于是他微挺了挺背,加重語氣道:“徐公子,老爺和我都相信你的能力,但有些事,你明白,還是得看老爺?shù)拿孀硬判校 ?p> 徐墨有些無語,這種沒腦子的話也說,如果不是因為這一點,他會白白送出兩成分紅?這本來就是跟拜碼頭、交保護費一樣的交易!可惜本來該提供庇護的一方不遵守“規(guī)矩”,想要霸占他的客棧。
不過話說到這份上,他也只好點頭道:“您說得對!”
宋定河自己說完話馬上想到了方東陽,心中一虛,明白現(xiàn)在也不同往日,就又緩和下語氣,面帶笑容的道:“我沒別的意思,我想說的是,老爺雖然沒有出面,但一直關(guān)注著這邊的,真遇到難事,老爺不會坐視不管的!”
他這樣說,是想從徐墨的回答里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兩家的關(guān)系還是和從前一樣。
徐墨微笑道:“您放心,我明白的?!?p> 宋定河心中松了一口氣,又覺得這個答復(fù)答復(fù)好像有些模棱兩可,他“明白”,到底“明白”什么?
徐墨既然扯了方東陽這面大旗,自然不會表現(xiàn)的像以前一樣恭敬和直接,他要借此打掉對方不該有的心思!
當然,他知道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所以也不會表現(xiàn)的太過,宋定河離開的時候既松了一口氣,又難免有些糾結(jié)。
送走宋定河后,徐墨也松了一口氣,對他來說,能夠?qū)P牡男逕挷攀亲钪匾摹F(xiàn)在正是他長身體的時候,要想修復(fù)受損的身體本源,這幾年將是關(guān)鍵的時期,同樣,對從練武方面來講,二十歲之前也是黃金階段。
當然,出了這件事他也不會當作沒有發(fā)生過,為了以后著想,他應(yīng)該擴大自己的關(guān)系網(wǎng),同樣是花錢買平安,為什么不選一個守“規(guī)矩”的呢?至少多一個也是好的。
從這方面來講,方東明或許是不錯的選擇。
選方東明的好處還在于,他們兩人的地位基本上能對等,也就可以平等相處,但和他的關(guān)系好了,自然的也就能得到方東陽的照應(yīng),而現(xiàn)在不同于剛開始,他也吸取了這次的教訓(xùn),直接分紅、送錢的低級手段他準備棄之不用,因為平等合作才是長久之計。
事實上,這本是徐墨接下來用來加深和秦銘關(guān)系、也讓他增加收益的計劃,出了要這件事后,這個好處他就享受不到了,而用在方東明身上對徐墨的作用反而更大。
接下來他準備借去升云府的機會好好了解一下方東明,如果合適的話,這個計劃就可以提前實行了,這樣做也能徹底絕了秦銘的不軌之心。
徐墨之所以要去升云府,是因為方東明前幾天跟他提了一個可能對他非常有用的地方,江湖當鋪,而升云府正好有一家。
所謂江湖當鋪,據(jù)說專門為他們這樣的練武之人所開,典當?shù)奈锲芬捕际切┕Ψ丶⑽淦鱾幹惖模祥T典當?shù)?,有一些是沒落的門派和家族的子弟典當出來的,還有一些是爭斗獲勝或者無意中從一些野居墓葬得到拿來換錢的,都是他們不用的,基本當了就沒想著取,當鋪的人就拿來賣給像他這樣需要的人。
當然,有好的上檔次的基本也都會被大大小小的門派搜刮去,留下的好貨不多,但對徐墨來說卻已經(jīng)是難得的機會了。
事不宜遲,想到這里,他叫馬升去通知方東明,準備明天就出發(fā)。
回過頭來,就看到桌上宋定河送來的那幾副藥,如果真是秦銘用來調(diào)理身體的藥,想來不會錯的,但他頂多從這些藥里反推出藥方,分析方子效果如何,但這些藥是不會碰的,因為他知道,同樣的藥材,數(shù)量的差異可能會帶來完全不一樣的結(jié)果,何況,誰知道里面有沒有“加料”?
這就是失去了信任的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