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馬車離百花軒越來越遠(yuǎn),韓曲回過神來,恨不得甩自己幾巴掌,這十多天他真是昏了頭,留在這里找罪受!
如家現(xiàn)在是很火,但那又如何?
徐墨最大的問題是沒有背景,唯一算得上靠山的是秦銘,但只要他姐夫出面,不信秦銘還會護(hù)著他!
如果再保證秦銘得到的利益不變,他吃飽了撐的為他出頭?
以前不動他,是因?yàn)槟谴握勗捄?,讓他看到了更廣闊的天地,與之相比,琰城一畝三分地糾葛,他也就忍耐下來,悄悄的在升云府開下分店后,很長一段時間,他都為自己搶占先機(jī)的這個妙筆自得不已,但這次百花軒的事卻讓他明白過來,因?yàn)橄忍斓牟蛔?,只要徐墨的如家在,他的聚友齋就永無出頭之日!
所以,這次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將如家掌握在自己手里,而沒有了秦銘的庇護(hù),徐墨和長著兩只角的羊有什么區(qū)別,還不是任他揉捏?
想到這里,他終于感到心情舒暢了,一回到琰城,也顧不得休息,帶了些禮物,滿懷信心的連夜上了青峰山,去找他姐夫池淵商量這件事。
結(jié)果臨近年關(guān),青峰派事務(wù)繁忙,一直到深夜都沒有見到他。
韓曲有心等下去,但在升云府煎熬了十多日,又趕了半天的路,他又沒有練武,身體撐不住,他姐韓笙心疼他,就問他什么事,好讓他先去休息,等池淵回來,有事她直接跟他說就成。
韓曲想了想,這件事也沒必要瞞她,就跟她講了一遍,還將他想了一路的說辭告訴她,韓笙是他的親姐,肯定會幫他,于是講完后他就回到客房安心的睡下了。
一夜好睡,再次醒來,已經(jīng)接近了中午。
昨天他睡得很死,不知道池淵什么時候回來的,但他有信心池淵會同意他的計劃,畢竟,這件事能讓他們一起得利,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所以,他能想到接下來會是周笙的笑臉相迎,可沒想到的是,再次見面,周笙的臉色很不好,轉(zhuǎn)述池淵的話是:讓他老實(shí)點(diǎn),不許多事……
韓曲蒙了,然后才知道,徐墨剛在升云府搶了和百花軒的合作,回頭又跟方東陽搭上了線,把如家的分店開到了山上!
聽到這個消息,他既感到萬分失望,又郁悶得想吐血,除此之外還有一分懊悔:這么多年來,他還有池淵這樣一個當(dāng)副掌門的姐夫,怎么沒想到在青峰山上開家分店呢?夠資格加入青峰派的,身家一般都不錯,在山上開店,想想就知道生意錯不了!
但對于池淵做出的決定,他卻沒有感到不滿,這就要從青峰派內(nèi)的各方勢力說起了。
現(xiàn)在青峰派最有話語權(quán),或者說最有權(quán)勢的有四個人:掌門施歸龍,進(jìn)入宗師境有二十年的時間了,是青峰上人所收的年齡最小的弟子,副掌門袁梵沖、池淵,比他低一輩,兩人同是煉念境巔峰的修為,而青峰派第二個宗師則是武堂的堂主,劉斷山,是青峰上人好友之子,因受過上人的恩惠,為報恩加入了青峰派。
四人之中,掌門施歸龍已過知天命之年,副掌門袁梵沖和池淵一個三十四,一個三十三,正修士壯年,都對接下來的掌門之位有想法,而劉斷山因?yàn)樯矸莸脑?,一直恪守著本分,對掌門忠心耿耿。
所以,不管是他的修為,還是他的地位,誰得到他的幫助,幾乎就是板上釘釘?shù)恼崎T了,在這種情況下,池淵腦子進(jìn)水了去招惹武堂的長老?
韓曲只能萬分挫敗的下山,途中就看到了即將開業(yè)的如家分店。
那座原本用來儲物的小院變得他幾乎都認(rèn)不出來了:院墻重新修葺粉刷,從新開的幾個窗子能看到院里,只見院子中間新開了一塊花圃,里面立著幾塊奇石,幾株依然青翠的植物則被剪成刀劍和攻防的形狀,花圃也天然的將小院分成了兩塊,其中右邊場地開闊,擺放著十幾張石桌,秩序井然,左邊則用藤蔓植物搭成了天然的空間,一直延伸到小樓后面,而小樓也經(jīng)過翻新后,簡直和新的一樣,還有門前的路,都用一塊塊的青石板重新鋪過……
看著眼前的一切,他不由想著,換成他,他也愿意來吃飯的,但隨后又在院中看到了徐墨的身影,正親自抱起種在缸里的花調(diào)整位置,他不由罵了一聲,心中馬上又被恨意填滿!
他再也待不下去,幾乎逃也似的下了山。
徐墨調(diào)整完花的位置后,四下看了看,感覺一切都井然有序,不由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最近他的時間幾乎排滿,像擺放花盆之類的事,他原本沒時間來做才是,之所以親自做這些事,卻是因?yàn)橛嘘P(guān)“身臨其境”法術(shù)的一個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這幾天的摸索試驗(yàn),他發(fā)現(xiàn)只有特別熟悉的地方,他才能順利的使用“身臨其境”這個技能。
像自己住的小院,自己住的地方,自然熟悉,如家客棧,他則從頭到尾參與了設(shè)計和裝修,每一個地方也都看到了,這兩處都非常熟悉,所以,將它們畫入《遠(yuǎn)山聽蟾圖》后,他就能很順利的出現(xiàn)在任意一個位置,但其它的地方,比如院子外面的一塊荒地,平時自然也看到過,但因?yàn)閷ζ渲懈鱾€位置的地形、事物沒有真正熟悉,畫到圖上,也不能順利出現(xiàn)在那里。
既然如此,這處分店是他的產(chǎn)業(yè),又是在青峰派內(nèi),如果徹底熟悉后,能使用“身臨其境”的話,能做的事可就多了,他自然會抽時間做這件事情。
為此,他還專門讓人在二樓的頂端加蓋了一層八角形的空屋,也不放東西,對外的理由是為了好看和好兆頭,實(shí)際上卻是為他量身訂做的、功能類似于樓下如家樓梯下的小屋。
只是這里離自己住的地方畢竟有些遠(yuǎn),不知道還能不能施展,這個得等過兩天試驗(yàn)后才可以確定!
轉(zhuǎn)眼兩天時間過去了,徐墨已經(jīng)做好了一切準(zhǔn)備。
這天,吳越新來到了琰城。
說起來,這段時間他也處于郁悶之中,那天離開百花軒后,他緊急找到了吳千源,告訴了自己的發(fā)現(xiàn)和猜測。
結(jié)果,吳千源聽完后卻很平淡,只是告訴他讓他關(guān)注著呂黃兩家,徐墨那邊不用在意,像是篤定沒有問題似的。
他不知道他為什么這樣篤定沒有問題,這個結(jié)果應(yīng)該讓他開心才對,畢竟沒有青峰派的參與,吳家就不會面對險惡的局面,但是,他卻一點(diǎn)也高興不起來:真有青峰派的參與,吳家面對的局面確實(shí)危險,但危險對他來說也是機(jī)會!吳家手里也有能打的牌,只要挺過去,作為首先發(fā)現(xiàn)問題的他,首先就立了一大功!這對他在吳家的地位可是有著巨大的好處!
所以,盡管吳千源告訴他不用關(guān)注徐墨那邊,他還是沒有死心,而以吳家在升云府的勢力,卻是不難從蛛絲馬跡在查到徐墨,今天則又專門趕來了琰城。
他知道徐墨的如家客棧的位置,準(zhǔn)備直接過去,但在路上看到聚友齋的時候,他心中一動,想到韓曲曾經(jīng)想要和百花軒合作的事,他心中一動,下車走了進(jìn)去。
一進(jìn)門,他就從掌柜的口中知道韓曲正好也在,在他的帶領(lǐng)下走到后院的一間大房前,在門外就聽到一陣**********從里面?zhèn)髁顺鰜怼?p> 掌柜的剛敲了敲門,就聽咔嚓一聲,有東西砸在門上,同時韓曲憤怒的叫罵聲也傳了出來:“滾!”
吳越新?lián)]手讓掌柜的離開,他則伸手推門進(jìn)去,道:“什么事惹得韓老板這么生氣?。俊?p> 韓曲原本正要發(fā)怒,待看清是他后,不由詫異地道:“你,二爺你怎么來了?”
吳越新又揮退幾個衣衫不整的女孩,道:“我過來有點(diǎn)生意上的事,正好來看看你……你是怎么了?大白天的關(guān)在屋子里喝悶酒……”
韓曲哈哈一笑,道:“二爺說笑了,我好著呢,有美人相伴,哪里悶了?”
吳越新看著他,等了一會兒,語氣輕松的道:“有什么事,解決它才是正道,有你池掌門在,在琰城還有事情能難住你嗎?”
聽他說起這個,韓曲不由皺緊了眉頭,又灌了一口酒,想到這段時間的遭遇,徐墨不僅在升云府搶了和百花軒的合作,回頭又要在青峰山上開分店,一股股的恨意就隨著酒意沖向了腦門,但想到池淵的話,更是胸口堵得難受,他將酒杯往桌上一扔,咬著牙煩悶萬分的道:“有個人,老是壞我的好事,我想殺了他!可惜,又不能動他……”
吳越新隨手倒了一杯酒遞過去,問道:“哦?還有這樣的人?是誰?”
韓曲接過酒灌下,然后咬牙切齒地道:“徐墨!要不是我姐夫,我能讓他好過?!”
吳越新心中一喜,似乎可以通過他來探一探徐墨的底??!他不動神色的問道:“為什么?這人很厲害,或者很有勢力?”
韓曲一聽,不由借著酒勁,把一切都跟吳越新說了。
聽他說完,吳越新頓時有了計較,然后勸解道:“你呀,消消氣,最近青華門有不少人來到升云府,老是惹事,惹到他們頭上就麻煩了……”
韓曲先是一愣,然后呼吸漸漸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