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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道劍

玄機(jī)雙子·玲瓏難識本心

落道劍 三月雨花 3016 2017-09-04 12:35:19

  玄機(jī)門是青州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名門大派,以周天易數(shù),八卦星相,奇門遁甲而盛名天下,門主天璣子更是號稱三無奇人,天下無他不知之事,無他不識之人,無他不解之惑。

  這樣一個門派,招收門徒,莫說青州,天下人人趨之若鶩,不為其他,雖然條件極為苛刻,可一旦入門必然有所成就,且看那玄機(jī)七子,哪一個不是名震江湖。

  一個月以來,衡陵鐘山白天人聲鼎沸,玄機(jī)門收徒不看資質(zhì)根骨,也不看家世背景,只出三題,但凡有人能全部答上來,便可入門,且只收十人,少了無關(guān)緊要,多了也不要。

  可大多數(shù)人都在第一題之后就搖搖頭離開了,蕭殊眉頭緊鎖,什么提示也沒有,只給了自己一張白紙和筆墨,這算什么問題,考驗(yàn)書畫嗎?

  周圍的人也苦思不得其解,好一些隨手一畫或者題了一首詩便交了上去,都被那名列玄機(jī)七子的青玄子給否決了,雖然每天都會有新的人趕來,但也基本待不過一天就離開了。

  蕭殊看了眼端坐蒲團(tuán)閉目靜修的青玄子,也不管那么多,什么也沒寫,拿著白紙就走了上去,他可沒忘記方堇給他的折扇,如果說比個劍他還會,那這種打禪機(jī)他實(shí)在是沒辦法,只能走特殊渠道了,卻也不知這個一本正經(jīng)的道人買不買賬。

  蕭殊本以為會被一通訓(xùn)斥,卻不料青玄子看著白紙,竟然欣慰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了聲“孺子可教也?!?p>  “嗯?道長是說我通過了?”蕭殊有些不可思議,剛準(zhǔn)備拿出來的折扇又收了回去。

  青玄子也不說話,只是笑了笑,將那白紙置于身前,在上面畫了一個圓,然后將紙折了三折,擲在地上,然后擺了擺手,示意蕭殊可以走了。

  蕭殊雖然不明白自己第一題是怎么過的,但這青玄子的意思他卻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道了聲別就離開了,其他人也只當(dāng)蕭殊和自己一樣,是被淘汰了。

  夜至三更,明月高懸,鐘山上雪白一片,唯有一株株梅樹挺立,絲毫不畏風(fēng)雪,燦爛芬芳,白天熱鬧的氣氛在夜里消散一空,一道人影孤零零的沿著山道走上來,撐著紅傘。

  “我就說吧,師兄那蹩腳的謎題,根本就是多此一舉,他既然能解開第一題,便沒道理解不開這種水平的謎題。”一位身著白色道袍的嬌俏女子嘲笑道。

  “咳咳……你來了?!鼻嘈佑行擂?,不去理會自己的師妹。

  “這位是?”蕭殊看著那名女子問道。

  “你連我都不認(rèn)識,還想入玄機(jī)門?”那女子不可思議的看著蕭殊,但凡想要入玄機(jī)門的人哪一個不知道她玲瓏子。

  “這……我確實(shí)不知道?!笔捠獬烈髁税胩?,也認(rèn)不出面前這位女子是誰。

  “好,那我宣布,你被淘汰了!”玲瓏子轉(zhuǎn)身就走,根本不給蕭殊反應(yīng)的時間。

  “別聽她的,她是我?guī)熋?,玄機(jī)七子的玲瓏子?!鼻嘈诱f道,連連給蕭殊使眼色。

  “原來是玲瓏子前輩,只怪前輩這般年輕貌美,晚輩這才一時間聯(lián)想不到前輩竟是名震江湖的玲瓏子?!笔捠庑念I(lǐng)神會,立刻高聲喊道。

  “怎么,你是說名震江湖的玲瓏子,就該是年老色衰的模樣?”玲瓏子倒是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橫了青玄子一眼。

  “是晚輩失言了,還望前輩大人大量,原諒則個?!笔捠庥行o奈的說道。

  “到現(xiàn)在為止就他一人過了第一題,我就說師尊這一題太難了吧,要讓我出題……”青玄子說道,可話未落就被玲瓏子打斷了。

  “那我們玄機(jī)門還真養(yǎng)不起那么多弟子?!绷岘囎咏z毫不給情面。

  “咳咳……好了師妹,你出題吧?!鼻嘈颖徊鹋_拆的心情有些低落,說完這句話自顧自看梅花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玲瓏子正色問道。

  “蕭殊。”

  “為何撐傘?”

  “因?yàn)樵谙卵!笔捠饴柫寺柤?,下雪撐傘不是很正常嗎?p>  “為何下雪要撐傘?”玲瓏子問題一個接一個,而且這些問題讓蕭殊覺得越來越不可理喻,完全是明知故問。

  “為什么下雪不撐傘?”蕭殊反問道。

  “是我在問你,你回答就可以了?!绷岘囎右桓南惹扒纹つ?,沉靜而冷漠。

  “因?yàn)椴粨蝹銜脗??!笔捠庑α诵φf道。

  “你會嗎?”玲瓏子聞言袖袍一揮,雪花混著落梅凝作長龍,朝蕭殊撲去,蕭殊見狀不由瞇起了眼睛,他不知道玲瓏子此舉何意,擋還是不擋?

  蕭殊直視那條雪龍,刺骨的寒風(fēng)撲面而來,將紅傘朝前一舉,手握在劍柄上,眼神空洞而無神,一旦有任何意外,他就會拔劍。

  “你不會?!绷岘囎有Φ?。

  預(yù)想中的沖擊并未到來,那雪龍臨近的瞬間,散作了漫天冰花,洋洋灑灑飄落下來。

  “既然不會,為何還要撐傘?”玲瓏子走上前來,幾乎貼著蕭殊問道,她和青玄子都沒撐傘,本就單薄的道袍上滿是雪花。

  “沒有為什么,我想撐傘,便是晴天也會撐傘,我不想撐傘,就是天降雷火,我也坦然受之?!笔捠饫渎暤溃幌朐倩卮疬@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青玄子哈哈一笑道“人生不過兩字,唯心而已,認(rèn)清本心最是重要,沒有那么多理由,也不需要找理由,自身就是最好的解釋。”

  “那你為什么撐這把傘?”玲瓏子笑吟吟的問道。

  蕭殊這下真的無話可說,他真的不明白這些問題有什么意義?

  “你非是唯心之人,恰恰相反,你心入忘我,一舉一動都在告訴我,你是一名劍道高深之人,為何來我玄機(jī)門?”玲瓏子不同與青玄子的樂觀,蕭殊在她眼中已經(jīng)從一名求學(xué)之人,變成了一個來意不明的忘我劍道高手。

  蕭殊無意隱藏,玲瓏也看的通透。

  “師妹你什么意思?”青玄子還有些摸不清狀況,但他清楚,玲瓏最識人心,沒有人能在她面前演戲。

  “秋楓傘,紅葉劍,霜雪獨(dú)飲,古今幾明月。殘紅折,芳菲歇,一夕煙水,何處尋故人?師兄,你真當(dāng)我在給他出題嗎?”玲瓏子淡然道。

  “你是劍君的傳人?”青玄子面色變得凝重了起來,他一開始也沒有注意這把紅傘,只當(dāng)尋常,可玲瓏子一提起,他才發(fā)覺不對勁。

  “我是來找天璣子的。”蕭殊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道,并從袖中取出折扇,既然被點(diǎn)破了,索性順勢而為,直接找天璣子更簡單。

  “師尊所贈的白紙扇,你既持此物,當(dāng)是貴客?!鼻嘈右姷竭@把折扇面色一變,畢恭畢敬的說道。

  “蕭公子既然持有此物,何必如此行徑,我等自不會為難與你?!绷岘囎釉掚m是這么說,可依舊暗暗打量著蕭殊的神情。

  “能帶我見一見你們的師尊嗎?我有些事想要問他?!笔捠庹f道。

  “師尊半年前閉關(guān)至今未出,這是天下皆知的事,如今玄機(jī)門由我等管理,蕭公子若想見師尊,恐怕還得等上一等。”玲瓏子笑吟吟的說道。

  “他何時出關(guān)?”蕭殊問道,誰知道天璣子還要閉關(guān)多久,自己不一定等得起。

  “年初師尊便會出關(guān),蕭公子如無事,大可在玄機(jī)門靜待。”青玄子說道。

  蕭殊沉吟了一會,離年初還有半個月,心中已然有了打算“不必了,我到時候再來吧?!?p>  “那蕭公子一路走好,我們就不送了?!?p>  半個月時間蕭殊想先去雀鞍尋那鑄劍老人,反正天璣子又跑不了,不急于一時,反倒是自己欠著子欣一把劍,還是早些還了為好,以免掛懷于心。

  蕭殊一離開,玲瓏子嘆了口氣道“師兄,你是故意的還是變遲鈍了?”

  “我是真沒留意?!鼻嘈右荒槦o辜的說道。

  “他給我的感覺,根本不像是一個人,情感表達(dá)很別扭,非常做作,就像是……就像是在模仿自己?!绷岘囎有稳莸?,蕭殊身上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她只在面對天璣子的時候體會過。

  “什么意思?”青玄子皺了皺眉,看著蕭殊背影逐漸遠(yuǎn)去。

  “你還記得師尊的意境之說嗎?如我猜得沒錯,他所成的應(yīng)該是忘我?!绷岘囎佑X得很冷,不是外界所帶來的冷意,而是一種透徹心扉的寒冷,是蕭殊那空洞的眼眸深處的冷,看不到任何情緒,一點(diǎn)身為人的暖意也無。

  “不會吧,他年紀(jì)輕輕,為何成就這般極端的意境?”青玄子覺得有些不可置信,武道最終追尋的是本我,所以有意境一說,忘我卻舍棄了本心,寄心于他物,極為不穩(wěn)定,一旦把握不住,就會變成瘋子。

  “我不清楚,虬師兄他也不過徘徊于意境邊緣,久久不能體悟,這才選擇遠(yuǎn)游,以求看清本心?!绷岘囎诱f道。

  “我原以為師妹七竅玲瓏,會是我們七子中第一個領(lǐng)悟意境的?!?p>  “識人心,難識本心,正因如此,我才更難領(lǐng)悟。”玲瓏子苦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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