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跌進鍋里
所以,杜二浪這是把自己打暈了,然后自己上山去了?
杜鵑醒過來之后,咬牙切齒的冷哼。
再也不要心疼他了!
她在心里暗搓搓的想著,翻身下床。拍了拍弄皺的衣裳,打了水重新洗漱之后,又將整個院子的衛(wèi)生給整治了一遍。
最后,眼神就落在了院子里那明顯是菜園子的地方。
她杜鵑可是能持家過日子的人,所以啊,家里種點小菜什么的,最好不過了。
至于對杜二浪的懲罰,杜鵑冷哼一聲,到時候有他們好看,竟然敢這么對她!她的怒火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但是,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先把菜園子收拾出來吧。
她從倉庫里找出一把小鋤頭,蹲在園子邊上,一鋤一鋤的慢慢的松土,園子已經(jīng)有些年頭沒有翻過了,地被踩的很牢實,所以,杜鵑翻得有些吃力,不過小杜鵑吃苦多年,這點性子卻算是磨了出來。
所以,雖然有些吃力,但是她還是在堅持著。
翻了大概有一分地的樣子,太陽就開始往西邊去了。
杜鵑估摸著時間,覺得杜二浪應(yīng)該快要回來了,就將小鋤頭放回倉庫里,找了背簍出來背上,她絕定現(xiàn)在進山,嚇嚇杜二浪兩人,當(dāng)人,她也不會往深山里去的,就在周圍轉(zhuǎn)轉(zhuǎn),她不是真的小孩子,輕重緩急還是分的清楚的。
西邊的山是以前小杜鵑經(jīng)常去的,通過小杜鵑的記憶,她對西邊還是很熟悉的。所以,她就不愿意往西邊去,倒是后山,因為離杜長松家里有些遠,平日里小杜鵑為了省時間,也不怎么往那邊去。
所以,她的目的地就是后山。
雖然不順道,但是半天沒見著杜鶯了,她還是想她的。
到杜長松家,院子照樣是靜悄悄的,回憶起以前的日子,杜鵑知道杜長松這個點不在家的話應(yīng)該是在地里。
他是一個很獨的人,基本上除了杜氏一族僅有的幾個人之外,在村里沒有一個談得來的人,以前因為他虐待杜鵑的事情沒有鬧到明面上,大家都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現(xiàn)在這件事爆了出來,大家就不能當(dāng)成沒發(fā)生,所以,和杜長松來往的人就更少了。
而杜安峰和杜安林兩人,已經(jīng)被杜長松和楊氏寵壞了,自小家里家外的事半點不沾,吃了早飯就跑出去,晚飯都做熟了,還得等半天他們才回來。
往年,家里待著的人就是她們?nèi)?,然而楊氏一直是大家婦人的做派,明明是鄉(xiāng)下人,偏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家里家外的事都扔給小杜鵑,農(nóng)忙時還得頂半個勞動力。院子的角角落落都留下了小杜鵑和杜鶯的影子。
她猜楊氏此時應(yīng)該在東屋,所以,她毫不猶豫直接去了柴房。
推開柴房門,屋里并沒有杜鶯的影子,想了想,她又去了東屋,敲了敲房間門,打算問一問楊氏小杜鶯的去向,然而,屋里也沒有反應(yīng),細細聽了,確定屋里沒人,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路過灶房的時候,聽到灶房的動靜才想起來楊氏做事很慢,所以應(yīng)該會早一點準備夜飯,鬼使神差的,她轉(zhuǎn)身又進了灶房卻看到讓人睚眥俱裂的一幕。
“小鶯!”杜鵑大喊一聲,眼睜睜的看著杜鶯一個站立不穩(wěn),跌進鍋里。她三步并作兩步,快速的跑到灶邊,顧不得燒的滾燙的鍋,伸手一把撈起杜鶯。
鄉(xiāng)下農(nóng)家的大灶,用的都是大鐵鍋,一口鍋直徑三尺,也就是現(xiàn)代的一米長,深一尺,這么大的鍋,煮一個杜鶯綽綽有余。
楊氏坐在灶前打瞌睡,聽到杜鵑的吼聲,才猛然間清醒過來,看到杜鶯跌進鍋里,呆愣住了。
“還愣在哪里干什么,趕緊去請大夫!”杜鵑一把摟住杜鶯,手腳快速的從懷里拿了一塊收緊出來,浸濕之后,捂在杜鶯的額頭。
直到這個時候,杜鶯才感受到痛疼和恐懼,小手緊緊地抓住杜鵑的衣裳,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楊氏被杜鵑一吼,才反應(yīng)過來,慌慌張張的轉(zhuǎn)手就跑,卻忘記她腳下放了不少干柴,一腳踩在柴棍上,一個趔趄,差點就跌倒,可是她也顧不得這么多,忙不迭的跑出去。
杜鵑扶著杜鶯,嘴里柔聲說道:“好了好了,大姐在呢,別哭了,哭的大姐心都疼了,來,抬頭,讓大姐看看傷口?!?p> 杜鶯疼的受不了,但是聞著杜鵑身上若有似無的熟悉的氣息,慢慢的平靜下來,抬起頭,淚眼婆娑的樣子讓杜鵑更加心疼和自責(zé)了。
明明知道杜長松一家子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為什么還讓小鶯處于這樣危險的境地?
明明知道小鶯年紀小,為什么昨天就沒把人留下來,任由楊氏把人給帶走?
明明答應(yīng)了小杜鵑要好好照顧杜鶯的,為什么老是因為其他的事情疏忽掉這個可憐的孩子?
為什么?
杜鶯年紀小,但是多年的生活卻養(yǎng)成了她敏感的性格,對于周圍人的情緒變化,輕而易舉就能感覺到,她看到杜鶯自責(zé)的樣子,努力吸了一口氣,想要車去一個笑容,卻最終沒有成功,只能要笑不笑的說道:
“大姐……別哭,小鶯……沒事……,不疼……”
杜鵑胡亂的點頭,拿開手巾一看,整個額頭通紅一片,已經(jīng)發(fā)腫了,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和鍋底親密接觸的地方甚至流血,起泡,晶亮亮的水泡反射著陽光,晶瑩剔透,趁著紅腫的扭在一起的皮膚,有這說不出的恐怖。
她倒吸一口涼氣,小鶯這樣子,肯定破相了!這傷勢,即使是以后拿頭發(fā)遮,那也遮不住!
這傷勢讓杜娟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拼命的揉了濕手巾,一點一點的給她冷敷擦拭皮膚上的油脂。她知道這個時候用冷開水是最好的,但是杜長松一家沒人有準備開水的習(xí)慣,更別說冷開水了。
如今,她只想減輕杜鶯的痛苦,顧不得以后會不會留疤的問題。
“大夫來了,鶯丫頭,大夫來了,別怕啊!”楊氏慌張的聲音在院子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