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齊晏說的是大實話,但讓齊昊的臉色卻有些尷尬。派御醫(yī)是表示皇家的看重!即便明知治不好,也要表明態(tài)度。所以慕嫣然沒有拒絕,齊昊也沒有勸說自己的母后。
不過齊晏自己到?jīng)]覺得有什么不對,還在繼續(xù)道:“姑父內(nèi)力深厚,按摩起來的效果不比御醫(yī)好么?何必又是把脈又是開方的,姑姑還受折騰?!?p> “七弟!”齊昊終于忍不住皺眉出聲喝止。
齊晏挑了挑眉,終于閉了嘴。
慕嫣然心里卻是笑了起來。這幾句話算是說到她心坎上了?;始疫@種虛偽的關(guān)心有時候還真是折騰人。她其實也不喜歡。
可不喜歡歸不喜歡,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拒絕不得,有些話也說不得!雖說她慕嫣然是出了名的肆意隨性,但并不代表她不知分寸!
“既然碰上了,你隨我一同去看望姑姑吧?!饼R昊平復(fù)了一下道。
“好。”這次齊晏回答的很干脆。
于是兩人行成了三人行。而這一打岔,齊昊也忘了齊晏還未回答他為何出現(xiàn)在太醫(yī)署的原因。
出了宮,慕府華麗的大馬車已經(jīng)停在門口。
齊昊和齊晏均未騎馬,而是同慕嫣然一同上了馬車。
來時在馬車上伺候的夏末這會便識趣的跟在了那車旁邊。
謝御醫(yī)則是安排了一頂轎子,跟在馬車的后面。
一路上齊昊和慕嫣然閑聊著,時不時便發(fā)出幾聲笑來,而齊晏則是全程保持沉默,沒插入一句話。
“七弟,你是睡著了么?”齊昊見他垂眸便問了一句。
“閉目養(yǎng)神?!饼R晏回了一句。
齊昊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說起來也是怪,兩人見面就掐的時候吧,他總是擔(dān)心下一秒就會發(fā)生暴力事件,也很頭疼兩人的關(guān)系??涩F(xiàn)在看齊晏刻意保持安靜,他又覺得別扭,似乎兩人斗嘴才是正常的。
“二表哥,他是生我氣呢!”慕嫣然道。
“嗯?”齊昊不解的看向兩人,齊晏則驀然睜眼看向慕嫣然,目光冷冷的。
“二表哥你看,他現(xiàn)在還瞪我呢!”慕嫣然癟嘴。
齊晏一聽這話,索性又重新閉了眼,一副你愛說什么就說什么的樣子。
“你們倆又怎么了?”齊昊笑問。
“沒什么?!蹦芥倘煌蝗痪陀X得沒了意思。小鼴鼠現(xiàn)在逗得都不炸毛了,無趣!
齊昊看了看兩人,雖覺得奇怪,卻也沒再問。
到了鎮(zhèn)國將軍府,齊晏率先下了車,而齊昊下車站定后又將手伸向了馬車,親自扶了慕嫣然一把。
正院里,慕文彬正在給長公主按摩雙膝。
“公主有覺得好些么?”他滿臉的心疼。想起自己打仗在外幾個月未回,也不知變天的時候長公主是怎么熬過這疼痛的。
“嗯,舒服多了。將軍要是累了就歇會吧。我已經(jīng)無礙了?!遍L公主半靠在床上,臉上是溫柔的笑容。
“我不累?!蹦轿谋驌u搖頭,手下動作未停,“能緩解就好。”
“公主,將軍,姑娘回了,還帶著二皇子、七皇子和御醫(yī)。已經(jīng)快到院門口了?!贝藭r外面的丫鬟進來稟告道。
從幾人進門,就已經(jīng)有小廝先行一步來報信了。
“嗯?”慕文彬抬起頭,和長公主對視了一眼都有些詫異。帶御醫(yī)回來很正常,可跟著兩位皇子是怎么回事?
“去準備茶水點心?!遍L公主吩咐了一句。
“是。”丫鬟應(yīng)了一聲退了出去。
慕文彬則給長公主重新蓋好被子,放下自己挽起的衣袖,起身向屋門口走去。
“見過姑父。”齊昊和齊晏進屋后一齊向慕文彬見禮。
“兩位皇子今兒怎么得空一起?”慕文彬笑問。
按理這個時辰應(yīng)該是皇子們上課的時間。
“今兒顧師傅請了病假,我們便能偷個懶了。”齊昊溫和的笑著,又道:“正好在母后那遇到表妹,得知姑姑舊疾犯了,便和七弟一同來看看?!?p> “里面說話吧,你們姑姑這兩天都在床上躺著。”慕文彬道。
“微臣見過將軍?!敝x御醫(yī)此時才有機會上前行禮。
“有勞了?!蹦轿谋蛭⑽Ⅻc頭。
雖是走個過場,但也是帝后的心意,他還是客氣有禮的。
謝御醫(yī)其實挺尷尬的。在太醫(yī)署就被七皇子嫌棄,這會來了將軍府,想著一會兒又只能老生常談,自己也汗顏??苫屎竽锬锏能仓妓膊桓也蛔?,只能硬著頭皮來。
長公主自然也不會為難謝御醫(yī),等他把了脈,還道了聲謝。
大家都以為謝御醫(yī)不會說出新花樣,卻不想他微微皺眉道:“公主近日是否常覺體寒?比往年怕冷?”
長公主怔了一下,認真想了想后,道:“好像是。我以為只是今年冷得早些?!?p> “公主有些氣血不足,微臣開個調(diào)理的方子補一補,否則這個冬日怕是會有些難過。”謝御醫(yī)道。
誰也沒想到長公主的身子真出了問題。慕文彬第一個緊張起來,也顧不上兩位皇子在這,把謝御醫(yī)拉到外間就問了起來,從病情的起因,平日生活起居的注意事項,飲食方面等等,簡直是事無巨細,就怕遺漏了什么!
世人都只知慕文彬在戰(zhàn)場上的鐵血,卻不知他在長公主面前的柔情。
“沒事,氣血不足嘛,又不是大病,你們不用擔(dān)憂。御醫(yī)都愛把病往重了說?!遍L公主沖站在床前的三個孩子笑道:“你們這么看著我,倒像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癥似的!”
“呸呸呸!娘不許胡說!”慕嫣然說著便撲進長公主的懷里悶聲道:“娘才不會有事呢!肯定很快就好起來!”
她穿過來五年了,長公主除了腿上的舊疾還從未病過。也正因為如此,慕文彬才會緊張。就是慕嫣然自己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沒穿來時,她的母親就是早早病逝,所以讓她對這一世重獲的母愛格外珍惜,也因此對長公主身體有恙過于敏感。
齊晏看著在長公主懷里撒嬌的慕嫣然,眼里閃過一絲驚詫。
印象中,慕嫣然從來都是笑得肆意快活的。如這般撒嬌中還帶著幾分脆弱不安的樣子,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棠梨落月
慕嫣然:哎,小鼴鼠不炸毛了。 齊晏:哼,我堂堂大老爺們不和女人計較!